半夜,當我還在睡夢中,夢着和陳樹在雪天裡跳最炫民族風的時候,葉青荷的電話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閉着眼睛,黑燈瞎活的拿起電話,睜開惺忪的眼睛,一看,是葉青荷,時間是凌晨2點半,葉青荷頭一次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我意識到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趕緊坐起來,清醒一下。
“青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有點着急的問她。
“夏天——”葉青荷還沒有說出事情,就已經開始抽泣了。
“青荷,你不要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害怕的問,擔心她有什麼事。
“夏天,莫魚肯定不愛我,他肯定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葉青荷抽泣的說,很傷心,很害怕。
“你怎麼這麼說?莫魚和你說什麼了嗎?”我問她,我很疑惑最近葉青荷怎麼總是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莫魚真的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莫魚收到我送的圍巾之後,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而且我們見面時她也沒有圍,也不提,就好像根本沒有這件事一樣。我忍不住問了他,他竟然說,他不喜歡圍圍巾,也不需要,讓我下次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你說,他是不是不愛我了?”葉青荷哭得更厲害了。
“青荷,你冷靜一下,我想莫魚只是不懂得怎麼和你表達他的感情,不是不愛你,你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我安慰她道。
“可是我是他的女朋友啊,他就不能哄哄我嘛,即使是謊言!”葉青荷問我。
“青荷,你愛莫魚嗎?”我問她。
“愛。”葉青荷小聲的說。
“既然愛,就要學會包容他,接受他的一切,你不是說過付出是很幸福的嗎?”我這樣問她是不是有些殘忍呢?
“可是,夏天,我——”葉青荷說不出來。
“青荷,莫魚有和你說分手嗎?”我繼續問她。
“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爲什麼覺得他不愛你了呢?”我追問她。
“青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終都對這份愛情沒有安全感,因爲我覺得莫魚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你說我的直覺準不準?”葉青荷突然的發問,我回答不上來。
“夏天,我真的不確定,拿不準莫魚對我的感情,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仍然像着了魔一樣,想要和他在一起,只要每天都看到他,我就會很開心,即便他這樣對待我的一片真心,我也只是最多和你說一說,我不會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的,我也絕對不會主動離開他的。”葉青荷說的這麼堅決,讓我感覺到了她對於莫魚的愛,很熱烈,很執着,我一邊佩服她的感情,一邊又同情她的感情這麼曲折。莫魚,爲什麼要這麼對待葉青荷呢?葉青荷算不上絕對的美女和絕對的優秀,但她絕對是個好女孩,而且我敢肯定她的追求者一定很多,而且一定都是那種把她當做星星一樣寵着的追求者,可是她卻偏偏喜歡上了莫魚,喜歡上了這樣一個總會給她帶來眼淚,而且還不能在他面前流淚的莫魚。
爲什麼愛情會是這樣呢?看到葉青荷這麼難過,我覺得有負罪感,因爲我和陳樹這麼幸福。
“青荷,睡覺吧,睡着了,醒來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過去的就忘記了吧,既然你想要向前走,那就不要計較過去了。”我只能這樣無力的安慰她。
“嗯,謝謝你,夏天,和你說過之後,我覺得好多了。”聽葉青荷的語氣,她似乎平靜了許多。我也就放心的掛斷了電話。但是我卻再也睡不着了。我的腦海裡都是莫魚,不知道爲什麼,我不爲莫魚對葉青荷的做法而感到他很可惡,而是感到莫魚一定很孤獨,很壓抑,我似乎看到在漆黑的夜裡,莫魚一個人蜷着身子,躲在角落裡,茫然的雙眼在黑夜中洞察着一切。面對這樣的畫面,我突然有一種想要擁抱他的衝動。
第二天,我將莫魚約了出來,我說去那家奶茶店,莫魚拒絕了。
“那是你和陳樹的地方,不是我和你的。”莫魚的話讓我捉摸不透。
“那我們去哪?”我問他。
“去地鐵,四號線地鐵站入口處,我在那裡等你,下午五點,不見不散。”莫魚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地鐵?莫魚爲什麼要約我在地鐵見面呢?他真是個出其不意的人。
下午五點,我準時出現在地鐵口,莫魚也到了,我們兩個幾乎是同時到的。
“別人見面都是約在飯店,咖啡館,奶茶店,最不濟也是肯德基、麥當勞,你可倒好,約我在地鐵見面?你不會是讓我在地底下環遊北京城吧?”我不解的問他。
“進去你就知道了。”莫魚詭秘的笑着對我說。
我笑了笑,真的拿他沒辦法。只好跟着進了地鐵,看一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地鐵裡,來往的都是忙碌的人們,他們步履匆匆,出來,進去,看不到任何表情,像機器一樣運作着。
“你覺得他們的生活怎麼樣?”莫魚忽然這麼問我。
“你說這些人?”我確認他的問題。
“對。”
“忙綠,但卻很少有人知道爲了什麼。”我說出自己當下的感覺。
“沒錯,現代人在高速的運轉着,像是工作中的齒輪一樣,一刻都不得放鬆,爲了吃飯,爲了房子,爲了婚姻,爲了孩子,爲了面子,爲了權,爲了勢,爲了錢,但是到底又有多少人是爲了真正的自我呢?”莫魚專注的看着來往的人流,發出這樣的感慨。
我在想,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二十歲的男生會有這樣的理解呢?
“莫魚,我現在覺得有點捉摸不透你了。”我如實的對他說。
“我們都在成長,你不覺的嗎?”莫魚側過頭,微笑着對我說。
“也許吧,成長這東西太抽象了。”我其實並不理解成長。
“莫魚,你和葉青荷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將話題轉移到他和葉青荷身上。
“我們沒什麼啊,爲什麼這麼問。”莫魚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到他的反應,我意識到葉青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莫魚的反應說明他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葉青荷很擔心你會不愛她了,你會離開她,她很痛苦。你不知道嗎?”我有點爲葉青荷感到生氣。
“她有和你說過什麼嗎?”莫魚終於有些擔心了。
“她沒有說什麼,但是她需要你的關心。”我對他說。
“哦。”莫魚又淡淡的說。
“不是一個哦就夠了,你要給她反應。”我幾乎是在以老師的口氣在教導他。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莫魚問我。
“我覺得你們太久沒有出去玩了,我們過幾天去滑雪吧,給你個和葉青荷好好相處的機會。”我說。
“好啊。”莫魚雖然同意,但是表情卻仍然是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四個聚在一起,莫魚和葉青荷同時出現,葉青荷嬌羞的挽着莫魚的胳膊,看到這中場景,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們來到了滑雪場,週末人很多,好多都是一家三口一起的,還有好多情侶,我們四個租了雪具,我和陳樹、莫魚穿好了滑雪板,只有葉青荷還穿不上,急的她跺腳,我剛要上前去幫助她,莫魚就搶在了我的前面,走到葉青荷面前,蹲下來,託着葉青荷的腳,輕輕地放進靴子裡,然後幫着她固定好滑雪板,看到這裡,我站在一旁,笑了,但心裡會有一絲失落。葉青荷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幸福的微笑。
“好了,你不會滑,就先到初學者賽道練習吧,我和你一起。”莫魚對葉青荷說。
葉青荷感動的點點頭。
“莫魚會心疼人了,真是難得啊。葉青荷,你真是改變了莫魚啊。”陳樹說。
葉青荷害羞的笑了。
真的是葉青荷改變了莫魚嗎?莫魚這麼做真的是爲了葉青荷嗎?我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和陳樹去了普通賽道,大約45度的坡度,長150米吧,我走到山頂上,看着山下,還真的會感到害怕的。
看到好多小朋友,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很熟練,很瀟灑的就滑了下去,甚至有些人都不用杆兒,直接站着,而且還做S狀滑了下去,真是漂亮,像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一樣。真是令人佩服。
“怎麼了?是不是害怕了?”陳樹笑着問我,希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你覺得我會害怕嗎?”我自信滿滿的對他說。
“這個坡度可是不小哦,你自己要小心哦。”陳樹警告我,一副驕傲的樣子。
“我纔不怕呢!”我嘴硬的說。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在下面等待看你的精彩表現。”陳樹一副要看熱鬧的樣子,說罷就弓着腰,滑了下去。
我不得不承認陳樹的技術真的很好,他很順利的就滑了下去,漂亮的停了下來。他看着我,對我招手,示意我趕快下去。我知道他是想看我的熱鬧,我當然不能讓他看扁了!
儘管我的內心還是有些恐懼的,但是我有是一個要強較真的人,所以我做出專業的樣子,也彎着腰,弓着膝蓋,深呼一口氣,一閉眼,就滑下去了。
但是很不幸,我滑到不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雙腿不聽使喚了,接着就癱軟了,坐在了滑雪板上,停在了半山腰上。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他伸出手拉我,可是我怎麼也起不來。
“你起來啊。”工作人員說。
“我起不來啊。”我無奈的說。
“你再不起來,我們兩個就都要摔下去了。”工作人員對我說。我感覺特沒面子。只好硬撐着站了起來。
“你繼續滑下去吧。”工作人員說。
我於是又硬着頭皮,做好姿勢,使勁滑下去,可是結果和上次一樣,依然是摔到了最後,不過這次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工作人員,而是陳樹。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陳樹一邊拍手一邊幸災樂禍。
我抓起地上的雪就攘向他。他並沒有躲,而是伸出手。
“起來吧。”
“不用你假好心!”我生氣的說。
“怎麼,還真的生氣了?”陳樹哄着我說。
“起來吧,雪很冷的。”陳樹說,我看着他,氣消了一半,將手遞給他,他剛把我拉起來,又突然鬆開了手,結果我又摔了下去。
我被氣瘋了,自己站起來,脫掉靴子,抓起一把雪,追着陳樹,他因爲穿着滑板,行動不便,所以被我很快就抓住了,我不管他大叫饒命,還是將雪塞進了他的脖子裡。他涼的大叫。我哈哈大笑。
“讓你戲弄我!我也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我插着腰高興的說。
這時候,我看到練習場那邊,莫魚手把手的教着葉青荷,他的手放在葉青荷的腰間,對她說着什麼,表情很認真。葉青荷開心的笑着。
我爲葉青荷感到開心,可是我應該爲莫魚感到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