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前翻看消毒熨燙過的當日報紙已經成爲房正英雷打不動的習慣,戴着玳瑁水晶老花鏡翻看厚厚一沓報紙。看到其中一份報紙,看了兩遍猛地摘下眼鏡:“真是有本事。”
“怎麼了?”烏菁顏剛好從書房出來,聽到這話有點摸不着頭腦:“房勵泓又幹什麼了?”
“兩人出海遇到颱風,用直升機去接人。”房正英多少有點不滿,房勵泓只要不是跟他在一起,他自己名下的股票絕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揚,走勢會讓所有購買股票的股民極其安心。
“誰能預料到颱風,不讓直升機去接,難道還等着遊艇上等着颱風過去?”烏菁顏覺得有點吹毛求疵,只要房勵泓不在身邊,凡是不跟他商量,很多事就會諸多挑剔:“這次的颱風那麼厲害,要是不回來才真是讓人着急。”
“都是你把他慣壞的。”房正英沉着臉。
“行行行,是我把他慣壞了。”老頭子最近有點不按常理出牌,那天就有感覺。正好昨天房勵泓帶了電話過來,房昱斯在那邊讀書比在這邊叫人放心。至於那迎婭的學術交流也很順利,難道非要出點事才說得過去?
氣哼哼放下手裡的報紙,開始喝早茶。烏菁顏慢吞吞吃着雲吞麪,想到上次那迎婭大秀廚藝的味道,想要扔了手裡的筷子,只要想到那次的美味,面前的東西就都是寡淡無味了。
忍不住拿起手邊的報紙,同樣是慢吞吞看着。一個不算醒目的標題吸引了她目光:豪門闊太衣着寬鬆,屢次出入私家醫院,疑似孕事。那張照片可以確定是那迎婭無疑,的確跟她平時的打扮有所不同。
還有一張一家三口出門的照片,三人都是帶着大大的墨鏡,這都是很正常的。可是爲什麼會有一點不正常的感覺。說不清楚。想了想,把報紙遞給房正英:“喏。”
“什麼?”房正英津津有味吃着豆漿油條,這是多少年都不準備改變的習慣。
“先看看,我不確定。”烏菁顏努力回憶房勵泓昨天電話裡的語氣,是不是有點曖昧不明的樣子?
房正英看完報紙:“這種小道消息你也相信?”
“是小道消息?”烏菁顏不認同這種說法,房勵泓絕對是在隱瞞這件事:“我不覺得。”拿起手邊的電話撥出去幾個號碼:“太太在家?”
飛姐接的電話,一聽就知道是董事長夫人打過來的電話:“是夫人?太太出去了。”
半鹹不淡的國語,絕對出自飛姐。烏菁顏面不改色:“太太最近怎麼樣,昨天先生說太太最近胃口不好。”
“太太好多了,前些天是有點不舒服。”飛姐被房勵泓嚴厲叮囑過。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即使是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那邊也不能說。香港這邊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剛懷孕的寶寶都是害羞的。也就是不穩定的。除非是三個月以後,孕婦身體逐漸穩定,才能漸漸公開。
“嗯,太太最近胃口不好,看她喜歡吃什麼就做些什麼。”烏菁顏眉頭微微一跳。要是再敢說沒懷孕,肯定是假的了:“先生工作忙不忙?”
“還好,先生經常忙到很晚纔回來。”飛姐很認真地說道,烏菁顏很少會打電話過來,只有她打電話過來,才需要飛姐說這種半鹹不淡的國語。
“行。就這樣。”烏菁顏掛斷了電話,手底下人的嘴巴這麼緊,房勵泓還真是有辦法。不過能瞞得過誰?忙到很晚回來。能夠出海還能夠牽手逛街,這話誰信?
“我說什麼?”房正英一直都是豎着耳朵聽,沒有人比他更期待那件事是真的,不過你要他去問,根本就不可能。誰見過董事長主動低聲下去去問人。兒媳婦是不是懷孕了。不過身邊這個女人同樣是坐不住的,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如那迎婭身上來得要緊。
“我就不信了。”烏菁顏有做間諜的本領,別人不信房正英信。偵查與反偵查的能力數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當年房正英有點小九九的故事,不都是烏菁顏各個擊破。還能等到別人尤其是女人在她面前稱王稱霸,那還真是沒了王法了。
想了想,再次撥通了電話:“給我接房勵泓辦公室的電話。”
“抱歉,房總剛剛再開例會,不接任何電話。”機械般的聲音和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口吻,是房家父子在管理公司的時候,共同運用的手段。只要是涉及到公事,任何人在這裡都要繞道走,沒有之一。
烏菁顏是沒有特例可言的,爲了這件事年輕時候不是沒有抱怨過。房正英明知道不近人情,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沒想到一向跟父親不對榫的房勵泓,居然會沿用這一習慣,還在不折不扣的執行。
放下電話,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兒子是她從手心裡放飛的,沒想到會收不回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希望那迎婭不會放飛掉房昱斯。不過看樣子,那迎婭對房昱斯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力。房家的男人都不太親近父母,比如說房勵泓對他們就是這樣。房昱斯對房勵泓同樣也是敬而遠之,說不定那迎婭會是個意外,希望是吧。
“這就是跟你一樣的兒子。”烏菁顏轉過臉,臉上還帶着重重的失落。
“一樣纔怪,我有他這麼不靠譜?”房正英在國內住了一段日子,有點坐不住了。希望找個機會出去走走,好像最近就有個很好的藉口:“如果是上了財經版就算了,這個娛樂版什麼時候能夠少了他,就是少了最多的受衆。能不能做點正經事?”
“你跟他說去,我管不了。”本來就對雲吞麪沒什麼胃口的人,這一下徹底沒了胃口。如果消息是真的,只能說是做父母的在兒子心目中並不是太重要的人,本來應該第一時間跟父母分享的人,無限度靠後。
如果是假的,就只有期望着什麼時候能夠成真。那迎婭真要是做房家的媳婦,房勵泓身邊的女人,算是合格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打算插手去問。房勵泓有他自己的出事原則,干涉太多沒必要。
“我就準備去管管。”房正英摘下眼鏡:“房昱斯被他拘在那個小島上,不好好回來讀書,他不務正業就算了,準備房昱斯也這樣?”
“嗯?”這也算是要去看兒子的藉口,太次了吧。烏菁顏聽到這話,頭上冒出一排黑線,希望房勵泓對他的兒子不要太吝嗇表現出適當的父愛,總是端着架子太累。不過不能要求別人太多,尤其是房正英。其實她也是一樣,不會把對兒子的關懷放到臉上,說出來多丟人。萬一房勵泓不領情,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讓做父母的臉往哪兒擱?
“準備下午過去。”房正英做事情一向雷厲風行,想到什麼馬上就會去做:“看看有什麼要事先交待的?”
“你不打算跟房勵泓說一聲再過去?”烏菁顏有點拿不定主意,貿然過去固然是給了一個意外,究竟是驚還是喜就另當別論了。
“說什麼,以爲我是去看他的話,那也太高估他自己了。”房正英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惡,不過想想也沒辦法,多少年養成的脾氣,要他一朝改過,以爲是小學生寫作業。錯了重來,不可能的。
“那也行,我們先去自己的別墅,不用跟他說。”烏菁顏還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離得近,走走就過去了。”
“再說吧。”房正英的老狐狸心性這時候表露無遺,明明是想好做什麼,也不會拿出來說。老子去兒子那裡,事先請示彙報,然後不能通過就不去了,天底下有這麼沒面子的爹?
到了這時候,再說什麼都是廢話。你跟他說不要去,會聽你的?還是說了就會有所改變,好像都是白白浪費口舌:“行,我去看看有什麼要拿的。”
“嗯。”房正英點頭,繼續看他的報紙。至於看進去多少不得而知,目光落在那張有點卷邊的娛樂週刊上,不去弄個水落石出是不會甘心的。
“太太,老夫人打電話過來了。”那迎婭到圖書館去歸還罪案記錄,沒想到圖書館的記錄比警方更詳實,估計要是在內地這都是鎖在檔案櫃一輩子看不到的東西。剛進門,就聽到這消息,烏菁顏打電話來了?!
“哦,說什麼了?”好像昨天房勵泓打電話過去簡單問了兩句,一直感慨他們家的親情淡漠比自己更甚,自己是沒有父母可言,就是想要傾訴還找不到人。可是房勵泓父母都在,不至於冷淡到這地步。
“老夫人就是簡單問了幾句,沒說別的。”飛姐把電話記錄送到那迎婭手邊:“太太,先生說晚上回來吃晚飯。”
“嗯。”那迎婭把新借回來幾本書連同手袋包包放到沙發上:“昱斯回來了?”
“沒有,不過Jimmy說是快到了。”飛姐翻了翻電話記錄,那迎婭非要自己開車去圖書館,要是被房勵泓知道肯定又是一場大麻煩:“太太,先生問太太出去的時候,是誰送去的。我說是太太自己開車去的,先生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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