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動。”好像是感受到了父母都在外面,肚子裡那個本來就不太安分的娃,活躍得有些過頭了,房勵泓差點尖叫出聲,很興奮的樣子,在她肚子上貼着耳朵聽個不放。
“一直都在關注我們,有時候特別是晚上,還要在裡面咕嚕咕嚕做體操。”本來剛剛還在感慨自己是中年婦女感覺的女人,一下子也興奮起來。
“今天和宏舟來了,正好你打電話過來。非要問是誰,後來還要見見房太。”房勵泓耳朵在隆起的肚子上貼着,手指跟她的勾纏在一起,兩枚醒目的戒指交相輝映,異常耀眼:“估計會把他太太接過來。到時候你被鬧到了,我不管。”
“你沒說是我?”鬼男人心思還真不少,居然不打算說這些,老婆都是別人家的好,兒子纔是自己的好?
“沒說星際之機甲無敵。”房勵泓睜開眼看着那迎婭:“以前他們兩個總喜歡給你安排各式各樣的相親派對,以爲我不知道?”
原來是爲了這個,哪來這麼大的醋勁兒。那迎婭好笑,這話也只有他想得出來。患得患失不是房勵泓的性格,怎麼這次就這麼明顯?還想說什麼,看到房昱斯從樓上自己的房間出來:“爹地,媽媽。”
房勵泓沒鬆開那迎婭的手,還是靠在她身上,一點不擔心被房昱斯看到這些。應該說是房昱斯見過太多類似的情形,沒有必要遮掩太多。
“怎麼了?”那迎婭準備抽回手,沒想到被他越抓越緊,根本就抽不出來:“你回來就到書房去了?”
“我在寫新一期的結業報告。”房昱斯最近都在忙他的實驗報告,那迎婭有點佩服香港這邊學校的教學方式,絕對是國內想象不到的。很多時候老師佈置的課業並不是在書本上就能找到答案的,必須要你親手去做,而且是付出努力之後。得到的結論每個人都不一樣,想要抄襲都不可能。
因爲實驗過程不同,得出的結論必然不同。想要作弊然後得到老師認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每次房昱斯都會很認真做他的實驗,然後詳細記下每一個步驟,也就是這份認真得到了老師的認可,他做的實驗報告差不多是他們那一個圈子裡最好的,就連她的主教老師都覺得房昱斯背後肯定是有高手,或者老師不知道房昱斯本人就是個高手,還需要有高手指點嗎?
“你做完了?”房勵泓坐起來:“這幾天你都在忙什麼?”
“爹地,是你沒回家。我做什麼除了媽媽知道以外,根本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房昱斯振振有辭,看到他爹地剛纔那副形象。馬上學着那個樣子摸上去:“媽媽,妹妹在裡面做廣播體操乜?”
“好好說話,誰教你這樣的?”那迎婭忍不住瞪了房昱斯一眼,房昱斯混小子的樣子又跑出來了:“媽,不能瞪眼睛。要不以後妹妹生出來會跟你一樣的。你總不希望你的美麗小公主會是個只會瞪眼睛的小公主吧?”
“夠了,你給我打住。”那迎婭拿他沒辦法,還不能說重了。好像房昱斯的青春期來的比較早,敏感性遠遠大於同齡人。所以只能是好好跟他說,想要表達自己對她的看法,必須用最委婉的方式。避免傷害到他脆弱的心靈。
呸,誰說房昱斯心靈脆弱來着。房家的人都是心靈上的滅絕師太,絕對是這樣。如果要找參照物的話。房勵泓最合適。
“管管你家少爺,就跟我這樣子說話,太沒水準了。”那迎婭捅了房勵泓一下,房勵泓一臉慍怒看着房昱斯:“怎麼跟媽媽說話的?”
“爹地,重色輕友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房昱斯一臉委屈。抓起一塊曲奇塞到嘴裡,坐到那迎婭旁邊。想了想纔開始說話:“媽媽,有件事,我想跟你和爹地說一下。”
“你又有什麼幺蛾子了?”只要房昱斯放下他富三代的架子,表現出一個同樣年紀娃娃纔有的神態,絕對是有事相求,而且是他搞不定的,纔會有這種標準的麼萌態。也就差拉着衣服角扭個不停叫媽了。
“沒有幺蛾子,就是想問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內地?”房昱斯臉上閃過一絲忸怩,看樣子是有什麼事情讓他躊躇不定。貌似這個詞用在她身上有點不恰當,但是什麼樣的詞用到他身上纔算是合適?
“你不是一直都說香港比內地好,什麼都有。除了地方小點兒,不能讓你隨心所欲以外?”那迎婭挑起一側眉頭。,這話其實還有人也說過。不過目前不是追究是誰先說的,首要任務是弄清楚房昱斯會有這種念頭的原因在哪裡。
“因爲有個女生,就是跟我一起興趣小組的,非要知道我是誰家的孩子斬塵尋緣全文閱讀。我就跟以前糊弄莫霓那樣,告訴她我們家其實就是個中產階級,可是人家不信說什麼都不信。”房昱斯就差指天發誓了,要告訴所有人自己真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真的不是有錢人家的娃。但是架不住人家不信。
“這個,房總。你是怎麼在衆人面前隱藏身份的,是不是可以傳授一兩招。看看你家少爺這麼困惑,說什麼都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那迎婭說白了就是個草根,你要她引起人注意絕對可以,掩藏身份這件事,還是不用了。因爲就是站在人堆裡,只要房勵泓不在身邊,是不會有人認出她的。
所以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是建議由房先生授業解惑來的純熟自然。別人的話,明顯不夠瞧,也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
“那就告訴別人,你是房勵泓的兒子好了。說不定沒人認識房勵泓,你既沒騙人也沒說假話,別人愛信不信。”房勵泓從來不爲這種事傷腦筋,需要他動腦子的事情太多了。這種限量版的問題,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四兩撥千斤順利晉級。
“萬一問我房勵泓是誰,我怎麼說?”房昱斯知道爹地的鼎鼎大名無人不知,關鍵那個女生還不如莫霓好看。莫霓的小辮子多好看,哪像這些女生全都是清一色的西瓜頭,怎麼看怎麼彆扭。就這樣還以爲自己怪不錯呢。
“你說房勵泓是你爹地,別人愛信不信好了。”房勵泓靠在沙發上,把領帶扯下來扔到一邊。女傭端着宵夜的點心過來:“先生太太,小少爺,可以吃宵夜了。”
“是什麼?”那迎婭對千篇一律的甜品有點倒胃口,準確的說是,房勵泓有段時間沒回來,不是在中環的公寓就是公司裡面呆着,看這些東西也看煩了。有時候看不到人,僅僅只有兩通電話簡直就是隔靴搔癢、怎麼回事,怎麼會因爲看不到房勵泓就會坐立不安。有時候還會盯着電話發呆,幻想下一個打電話回來的人是不是他?
“木瓜燉雪蛤,還有海鮮酥皮湯。”能夠把海鮮酥皮湯當作宵夜來吃,好像只有那迎婭才能做到。當然房勵泓很欣賞那迎婭這種生活方式,甚至是有些縱容她的嗜好。
“好的。”飛姐他們做宵夜很辛苦,每天還要變着花樣來想心思。怎麼樣才能做好,還能讓所有人滿意,是不是有人喜歡吃,飛姐很在乎,又不好意思問,只能看他們吃了多少來判斷是不是對了胃口。
那迎婭只是答應,但是沒有動手要吃的行動。房勵泓就知道,這肯定是不想吃了。揮揮手,讓女傭先下去。轉臉看向那迎婭:“想吃什麼?”
“牛腩,九記牛腩。”那迎婭脫口而出:“那天跟昱斯兩個人去吃牛腩面,他吃清湯我吃咖喱,差點沒把舌頭咬到。好吃到要哭了。”
“真的,爹地。真的很好吃。”房昱斯剛纔沒有得到標準答案,有點不甘心。但是爹地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騙人騙不過去的話,那就乾脆說真話好了。媽媽有時候會讓自己低調一點,說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但是爹地說話,絕對就是要自己只要能做好,那就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人看得到自己做事的結果了。
“嗯,你跟你媽兩個人都說好吃的東西,一定要去試試。”房勵泓難得好心情出去吃宵夜,那迎婭覺得奇怪,想問還是忍住了。房勵泓既然不想說出來,還是不要問好了。該說的時候,他一定會說,不如讓他自己說出來好了。
起身在外面套了件比較厚實的外套,海洋性氣候的城市晚上容易下雨。如果不加上一件外套,好像不敢輕易出門。房勵泓看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你至於穿成這樣?我看外面都是穿得薄薄的裙子,你算是頭一份兒。”
“誰叫我肚子裡還有一個?要不我也敢穿裙子。”那迎婭白了一眼房勵泓,牽着房昱斯的手:“你爹地難得有空陪我們出去吃宵夜,不許惹他。要不然,等下把我們人在外面,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這都被你知道了,我乾脆什麼都不說好了。”房勵泓第一次主動牽着房昱斯的手,三人一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