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車間,刺眼的燈光,鬼魅一般的錢忠凱,幾種毫不相關的元素結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氣氛。
楚佑霖的思維,可以說相當銳利,在這麼短時間,根據周娜的簡單描述,就能找到這裡,已經相當不錯了。
可是這一切又何嘗不是錢忠凱的陰謀,他故意放走周娜,就是爲了考驗楚佑霖。
“嗯,你這樣的人,做我的對手還算不錯,有點腦子。我等你小半夜了,我對你有信心,知道你會找過來,現在你終於來了,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根據什麼找到這裡的?”錢忠凱也是隻身一人。
楚佑霖對這個傢伙不得不重視再重視,他外貌醜的像伽西莫多,可是他的心思卻是如此的精密。
就是換做自己,也未必有這樣的心思。楚佑霖心裡這樣想,他當然不會有錢忠凱這樣的心思了,因爲他不是一個扭曲的人,只有像錢忠凱這種扭曲到讓人難以接受的傢伙,纔會這般自負。
“你以爲自己很精明,其實你也是百密一疏,這裡有紅磷的氣味,難道你不知道嗎?”楚佑霖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對於化學方面的知識,他也不是太瞭解。
“嘻嘻,”錢忠凱又是一陣怪笑:“你們好可愛啊,紅磷是沒有味道的。雖然你憑藉味道找到了這裡,我也不得不對你說,是我有意讓周娜聞到的氣味,不然你以爲我會犯這麼低等的錯誤嗎?而且我讓她聞到的是高錳酸鉀的氣味……”
這就是一個迷局,錢忠凱很享受楚佑霖被他耍的感覺:“看你的化學知識如此貧乏,那我不如直接對你說,這裡有紅磷一點不錯,同樣也有高錳酸鉀,還有催化劑。這三種東西如果結合在一起,會引發一連串化學反應,最終的結果就是爆炸。”
“爆炸?你嚇我!”楚佑霖不相信錢忠凱連他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就算是爆炸,你也逃不了。”
“不相信我,那你可以試一下,看看我敢不敢?”錢忠凱說完,隨手一揚,從手裡撒出一把紅色的粉塵。
他身邊的長條形池子裡,緊接着訇的一聲巨響,池子顫動,紅色的火光騰起扭動。
而錢忠凱一動也未動:“看到吧,化學是一門奇妙的學科,像變魔術一樣。”
楚佑霖完全相信了錢忠凱,不是相信他的爲人,而且相信這個狗X變態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看看他那個樣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真想一拳打翻他。
“你現在很想打我,對吧?”錢忠凱就站那裡,眼裡閃着幽光:“既然我一個人在等你,那就不怕你動手。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的拳頭對我沒有用。”
“我們之間的較量已開始了,但以後的路還長着呢,現在說勝負還早。”楚佑霖的拳頭握緊,但是他沒有讓自己衝動。
與錢忠凱之間,必然是一場頭腦的較量,最後纔是力量的角逐。
他錢忠凱之所以現在得意,無非就是因爲他下手早,把周主任給抓了,以此來做爲牽制楚佑霖的籌碼。
“我喜歡你,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且走且較量。今天你來了,我也不能讓你空手而回,這樣吧,周主任他老婆,就在地下室,我帶你救他出來,順便再和你說一件重要的事,也許你會感興趣。本來我是打算讓周主任再給你透個信的,可是那個老東西就是食古不化,說什麼不能坑你,坑他大爺,明明是提醒你做好準備……”
錢忠凱一邊說,一邊說個不停,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像是說給楚佑霖聽。
有時候對手就有面前,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對方,但是總有很多種原因使人遲遲下不了手。
此時的楚佑霖就是這樣的感覺,他想對錢忠凱動手,想打掉他滿嘴讓人噁心的黑牙,可是他不能那樣做,因爲周主任還在他的手上。
而這個錢忠凱是個不怕死的傢伙,他身上透出那種邪氣不容忽視,陰冷極了。
“楚佑霖,你在聽我說話嗎?我這是在說給你聽啊!”說着,錢忠凱來到了車間最後面的一扇門前。
那是一扇很大的門,由於時間太長無人打理,已經斑駁的不辨顏色。
錢忠凱推開門,回頭嘻嘻一笑,也許在他眼裡楚佑霖就是一個玩物,任由他擺佈,之所以還沒有對楚佑霖下狠手,完全是爲了自我表現一番。
現在楚佑霖在南陵的名頭如日中天,就連袁飛都被搞的似過街老鼠,不敢出面。
越是這樣,對錢忠凱來說,就越是有挑戰性,因爲他如果搞定楚佑霖,那麼他的名頭就大了,再也不是什麼狗屁金牌打手:“我討厭這個稱呼,打手就是一條狗,老子是個人,總有一天我會讓踩我頭上的人跪在我面前。”
這句話可不是對楚佑霖的說,不過也不難聽出,這句話裡包含着一股怨氣。
楚佑霖不動聲色,他在留意着錢忠凱的每一個舉動的細節,只有這樣,才能找出更多關於他的破綻。
大門後,應該是車間的倉庫,現在也是空空如也,不過在倉庫的盡頭,有一條通向地下室的通道。
水泥臺階不平,兩側的燈光更是黯淡,楚佑霖走在錢忠凱的身後,最後進入地下室。
以爲這裡會有人等他,楚佑霖還真想錯了,還是隻有錢忠凱一個,看樣子這傢伙自信的可以,如果說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麼他也不會帶楚佑霖一個人進來。
這不是什麼膽識,而是一種無法說清楚的狂傲。
錢忠凱表現出來的不是自信,是他本身的弱點。
“楚佑霖,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把你嚇到了。”說着,錢忠凱再一次嘻嘻笑了起來:“你不用害怕,我不吃人的。說好了,給你一個甜頭,我是個說話算數的男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光明正大找你,你應該可以懂我的意思,不要讓我一片苦心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