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說她爲什麼叫楚佑霖過來,也沒有說她叫什麼名字。
她一直盯着電視,真的如同幽靈一樣。
一部大片整整四十分鐘。
楚佑霖看的渾身躁熱,但女人端坐如初。
“大爺的,這是幹嘛啊。”楚佑霖心裡都在罵娘了,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女人站起來,沒有看楚佑霖,又走向窗邊。
楚佑霖看着她略顯削瘦的背影,感覺到從她蒼白皮膚上都析出了磷火。
“沒事,我就走啦。”楚佑霖也跟着站了起來。
女人沒有回頭,只是嗯了一聲:“桌上的一萬塊錢,你拿走吧。明天還是這個點,你還要再來。”
真是日了狗一樣的瘋狂,這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搞不明白。
錢是拿了,楚佑霖心想,不能白陪她看大片,這一萬塊是自己應得的。
開車駛出這個幾近荒涼如同墳地的大院,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纔差點把他憋死。
回頭看一眼那個大院,楚佑霖啞然失笑,或許那個女人遭受的是冷暴力。
不着急,回家問一下伊洛娜就明白了,她不是說那個女人是她的朋友嗎?
開車回到家,楚佑霖洗過澡,回到屬於他的沙發上,四仰八叉的躺下。
其實伊洛娜不止一次向他透露過,他可以不用睡沙發的。
楚佑霖也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如果說伊洛娜單身,楚佑霖也不會太裝。
只是人家的男人就在這裡,雖然是植物人,但不是死人。
心裡總是過不去那道坎。
“你回來啦。”伊洛娜身穿睡衣走出來。
對於楚佑霖的人品,她不再懷疑,認定楚佑霖是個好人,她不但敢身着睡衣出來,還敢大大方方的在身邊的沙發沿上坐下來。
可是,今日不同於往日,剛纔楚佑霖陪着那個鬼一般的怪女人,看了四十分鐘的大片。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無動於衷。
此時伊洛娜欠身在他身邊坐下來,他看着伊洛娜細腰長腿的樣子,心裡就像長了草一樣,荒蕪成了一片。
“你有點反常啊。”伊洛娜真的像個姐姐一樣,還伸手壓了壓楚佑霖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發燒。”
楚佑霖一把拉起她的手:“姐,我想家了。”
“是想你女朋友了吧。你別拉我的手,我是你姐,而且我相信我的判斷,你還一定有女朋友,像你這樣的男人,不會缺女生倒追的。”伊洛娜收回手。
楚佑霖只是有點想女人了,沒其它的毛病。
南陵那邊的事,他不再去想,這種情況沒有消息,恰恰是最好的消息。
正是伊洛娜的理智,讓楚佑霖在剎那清醒過來。
“對了,姐,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女人,好像鬼啊。她也不說她叫什麼,也不說讓我做什麼,我過去後她就開了電視,看的還是大片。你懂嗎?大片!”
楚佑霖在大片這兩個字上加了重聲,並且又重複了一遍。
其實不用這樣,都是過來人,成人的世界因爲最簡單的一點原始慾望而變的複雜,不過亂人心智的永遠都是自己。
“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楚佑霖又問了一遍,伊洛娜有些尷尬:“她並不是我朋友,我去你們那個總部的時候,在門口遇到她的,她猶豫了半天,又不敢進去,我就問她怎麼了?”
“剛認識的女人,你居然都說是你的朋友,你也太草率了吧。”楚佑霖對伊洛娜很無語。
“她說她也被家暴了,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只要我替她說,她就給我錢。”說到這裡,伊洛娜憨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最近沒有錢,也不能一直靠你養着,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那你就爲了一點錢騙我啊。”楚佑霖要發火了。
伊洛娜怕他再打自己的屁股,於是馬上站起來,並且面對楚佑霖站出去老遠:“不是一點錢,有三萬塊呢。”
看到現在的伊洛娜,楚佑霖不由感到心酸,想想以前,她花幾十萬買衣服,眉頭都不皺一下,此時爲了三萬塊,居然……
錢不是萬能,沒錢萬萬不行。
“好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反正那個女人真的很怪,明天還要我過去。”楚佑霖將雙手枕在腦後,讓自己躺的再舒服一些。
“那你明天還去嗎?”
“當然要去了,傻子纔不去,有錢不掙,要遭天打雷劈的。”楚佑霖說。
“可是,如果……如果她還拉着你看大片,你怎麼辦?”
“看就看,我也不吃虧。”楚佑霖倒是坦然,他只是好奇那個女人的來頭。
這小小的渾木河,到底有多少秘密。
掙錢是主要的,還有一件事也重要,楚佑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
眼看就要過年了,等過完年,一切計劃都要展開。
李老給了他這樣一個任務,只此一次,下次再有這樣的任務,說什麼也不來了。
“你不要再睡沙發了,你跟我過來。”伊洛娜的聲音很小。
楚佑霖聽到了,他翻了個身,屁股朝外側躺着:“我不去,萬一出點事情,將來說不清。”
“不會出事的,就算是出事了,你是男人,也不吃虧。而且,而且……我不讓你說清楚,這樣總行了吧。你也不要把我朝壞處想,我只是覺得你對我們這麼好,天天讓你睡沙發,心裡着實過意不去。”
這幾句話倒是打動了楚佑霖,反正家裡只有他與伊洛娜,那個植物人不能算。
跟着伊洛娜進了她的臥室,伊洛娜指了一下牀:“男左女右。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有歪心,我們同處一個屋檐下,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過了這麼長時間,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就代表永遠不會再發生了。”
好像說的很有道理,楚佑霖在左邊坐下來,倚着牀頭,深吸一口氣:“幾個月沒有處牀了,比沙發舒服多了。”
伊洛娜淡淡一笑,臉有些紅:“我可是完全相信你了,要是你亂來,我會傷心的。”
“這話不要再重複。”楚佑霖只想安心睡上一覺。
半夜裡,他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