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邋遢大漢們難以置信的說。
因爲打開手掌之後,那枚銅錢赫然是平的。
翻過來一看,另一面也是平的。
兩面都沒有字。
“沒有字,是反面啊。”我拍着手掌,歡喜道。
“怎麼回事,剛纔看還有花紋的啊?”甲流疑惑道,“怎麼一眨眼,連字都磨平了?”
“我怎麼知道?”乙混兩眼一翻,推了丙痞一把。“你輸了,趕緊喝。”
“喝就喝。”丙痞也不客氣,咕嘟咕嘟的幹掉一整碗白酒,臉當時就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奇怪了。”丙痞在那邊喝的時候,乙混摸着後腦勺,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銅錢突然就變了呢?
整個拋、接過程,都是他一手完成,期間並沒有任何人碰過那枚銅錢。
我暗笑。
當然是我在暗中搞鬼。
怎麼搞的呢?
說穿了很簡單——還是天魔轉劫邪咒的功勞。
之前說過,天魔轉劫邪咒的作用,是令人產生幻覺。
幻覺也分很多層次。
譬如製造出某種小型器物,這算簡單層次;製造出大型器物,這便上了一層臺階;能製造出活物,則是高水平的體現;倘若能製造出一個完整的虛幻空間,那就是巔峰境界了。
雖然以我目前這區區一重境的修爲,連根筷子都虛擬不出來,可想在銅錢表面塗抹一點顏色,讓人看起來感覺像是磨平了,還是輕而易舉的。
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如果是王子云學會了秘法,他卻很難做到這一點。
爲什麼?
之前還說過,天魔轉劫邪咒是需要消耗血液的。
但和天魔解體真法的燃燒血液不同,它需要在準備製造幻覺的地方塗抹血液。
換句話說,想要把銅錢上的文字花紋痕跡掩蓋掉,得在銅錢表面塗上我的血才行。
我連碰都沒碰那銅錢,怎麼塗血?
黃沙翻天決!
黃沙翻天決的特殊效果,是操控微小的顆粒。
細沙,煙霧,粉末……
當然,也包括了霧化的血液。
剛纔我就是偷偷逼出一點血液,用內勁震碎爲霧狀,再施展黃沙翻天決控制着那一小團的血霧,趁着大漢們不注意,悄悄降落在銅錢表面……
想不到啊,這黃沙翻天決和天魔轉劫邪咒還是一對絕配。
“難道是我的武功精進了,不知不覺間內勁迸發,把銅錢磨平了?”乙混小聲唸叨着。
我忍住笑。
“說不定真是這樣,二弟啊,恭喜恭喜。”甲流拱手道。
“可這樣一弄,銅錢就沒法猜了。”乙混搖搖頭,卻也一臉興奮。
“讓我來?”丙痞指着自己的鼻子說。
“呿,你根本不懂玩。”甲流呵斥道。
爲什麼甲不玩,丙也不能玩,偏偏要乙玩?
很明顯,這位乙的內功是三人之中最高的,已經達到能暗中影響物品的境界了。
“幾位大哥。”我提議道,“要不,咱用碗來玩?”
“好主意。”乙混邪笑道,“我功力精進了,正好試試用碗來玩,如果玩得好,馬上去賭坊大殺四方!”
隔碗控物,這大概要內功四、五重境才能做到,這廝的修爲頂多兩重境,他要真去賭場,估計會輸得連褲子都不剩。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大殺四方,呵呵,太好了。”我裝作聽不懂他們的意思,跟着一起傻笑。
“來來來。”乙混抄起一個空碗,丙痞把一枚新的銅錢丟進去。
哐哐哐……嘩嘩譁……
銅錢在瓷碗裡迅速滑動。
磕!
瓷碗被扣了起來。
“這一次,我猜正面好不好?”我繼續裝傻。
“好,開,反!”乙混站起來,把碗乙揭,大聲叫道。
“又磨平了?”甲丙兩人面面相覷。
“我現在剛剛提升境界,還沒辦法精細控制,暫時只能磨平。”乙混在他們兩人耳邊細聲解釋。
他這話我聽得清清楚楚,再不能笑,都快憋成內傷了。
於是又玩了三局,每次我都猜正面。
先是輸了一局,然後連贏兩局。
很明顯,乙混確認完自己的‘磨銅錢’能力,開始施展‘先讓你贏幾手,騙你下重注再出千’的賭局套路了。
“小兄弟,你這樣不行啊。”甲流語重心長的說,“每次都輸,可你又不能喝酒,難道罰你吃菜?”
沒錯,吃這裡的菜實在是很嚴重的懲罰。
“那不叫懲罰,叫獎勵。”甲流繼續勸誘道,“要不,你拿點別的賭注出來?”
“我……我沒啥賭注啊。”我裝結巴道。
“有的,剛纔你不是拿着一張紙嗎?”甲流道。
“這……這是銀票。”我說。
“沒錯,就是銀票。”甲流用力乙砸桌子,“我們也拿銀票出來,大家玩一盤大的。”
說完,他向乙丙兩人使了個眼色。
於是兩人分別掏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紙票來。
甲流也掏出幾張,皺巴巴的揉成一堆,放在桌腳。
我冷眼一瞧,馬上認出來了。
那哪是什麼銀票,分明是幾張當票。
“小兄弟你看,我們哥仨和你對賭,你輸了,只是輸掉一張,我們輸了,你贏好幾張。”甲流滿嘴瞎話,“怎麼樣,條件不錯吧。”
“可我不想輸。”我裝作十分猶豫的樣子。
“但你想贏對不對?”甲流加重了語氣道,“你剛纔輸了幾次,我們都沒要你喝酒,算夠意思了吧,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好……好吧,我賭。”我裝出勉強同意的模樣。“這……這次我猜反面。”
“反面?”乙混一聽,頓時變了臉色。
在他的想法中,如果我猜正面,他可以‘磨銅錢’讓我輸掉(可惜是假象),但如果我猜反面,那就真的只能看銅錢正反了。
因爲他根本沒有隔碗移動銅錢的能耐。
甲流也看出了這一點破綻,馬上向丙痞丟個眼色。
“不行,你要選正面。”丙痞立刻心神領會。
“爲什麼,我剛纔選過很多次正面了。”我說。
“就是因爲選過很多次了,纔要繼續選啊。”甲流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情。
“好吧,那就正面吧。”我低聲說道,哆哆嗦嗦的把那張銀票推了出去。
“開!”乙混一聽我開口,立刻打開瓷碗。
“這……這是什麼?”三名大漢再次同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