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哇一聲!
破洞裡猛然伸出一隻巨爪,瞬間將凌則虛一抓兩段……
並沒有。
我只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種情形。
只見凌則虛探頭往那牆角破洞裡看了半天,最終平平安安的退了回來,搖頭道:“洞口太窄,進不去。”
“從爪痕來看,這隻異獸體型應該不小纔對,洞口這麼窄,它怎麼進得去?”費大總管皺眉道。
“既然是域外異獸,自然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王子云道,“綠祖,你進去探查一番。”
“我?”綠燕子臉色一變。
“難道是我?”王子云也跟着變臉道。
“遵命。”綠燕子低頭拱手,滿臉不情願的往破洞走去。
綠燕子體型瘦小,要進去自然不難,不過這廝貪生怕死,雖然迫於無奈進去了,肯出多少力卻是兩說。
搞不好他往裡面一鑽,睡半個時辰再出來說找不到,你也拿他沒辦法不是?
綠燕子開始往破洞裡爬。
“等等!”我突然喊道。
“你有什麼發現?”王子云問。
“沒有。”我搖搖頭,“我想說,還是讓我進去吧。”
“你?”王子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震驚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色過人,豪氣沖天……
“你被豬油懵了心?”王子云愣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會說話嘛你。”我心底一陣無力,但馬上轉了一副很認真的表情:“我突然有種預感,這一趟必須得我親自出馬!”
“就你這身手,萬一真碰上域外異獸,想跑都跑不了,死了也白死我跟你說……”王子云堅決反對。
“沒那麼嚴重,真要有危險我肯定躲得比誰都快。”我說。
“你是不是看着奴僕契約還有幾天,想趁機溜?”王子云道。“本王是絕對不會上你這個當……”
“相信我!”我斬釘截鐵道。
“你……”王子云閉上雙眼,彷彿憋了很大的勁,才吐出一口氣:“愛咋咋地,你死了可別回來找我。”
綠燕子一聽,瞬間讓開道路。
我毫不客氣的走過去,扒着破洞邊緣開始往裡鑽。
鑽到一半,動作忽地一頓。
噫,剛纔的氣氛……是不是有點奇怪?
算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我靜下心來,攀着破洞邊緣,竭力將身體往裡擠。
洞口確實很窄,如果我不是學會了筋斗之術,能把肌肉縮小,搞不好會被卡在裡面。
反倒是綠燕子,這貨雖然一把年紀,體型卻比很多孩子還乾瘦,想進去肯定比我輕鬆,王子云指定讓他進去,自然是有道理的。
但我也有非得進去的原因!
閒話休提,穿過了剛開始的狹窄洞口,前進大約七、八尺距離,前方空間突然寬鬆了許多。
被那域外異獸硬生生挖出來的通道,竟然與一條原本就存在的秘道連通了!
不過作爲一條秘道,這也未免太窄了點——雖然比異獸挖出來的洞口要寬,其實也寬不了太多,我還是得爬行着前進。
心裡正奇怪這條超窄秘道究竟通向什麼地方,一股突如其來的強風灌了我滿臉。
通風管道!
錯不了,只有通風管道,纔會這麼窄,又這麼的透氣(雖然味道還是很難聞)。
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我面前:通風管道有兩頭,我該往哪走?
如果是那隻域外異獸,它會怎麼選?
作爲一隻困獸,脫離了牢籠的它,最本能的選擇應該是逃跑,逃得越遠越好。
如果真是這樣,那它必然會選擇逆風。
順着風勢,那是往室內方向走的,只有逆風而上,才能離開魔宮。
當然,想是這麼想,我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先不說域外異獸有沒有這麼聰明,能弄懂順風逆風的區別;就算它懂,說不定它寧可返回魔宮,要殺戮囚禁它的人來複仇呢。
世界上哪有什麼一根筋的邏輯推理?一些極細微的變化,已可能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
域外異獸會怎麼選,我不好確定。
但我自己該怎麼選,卻很容易想明白:當然是逆風而走,往魔宮外部去。
既然不確定異獸會走哪邊,我自然要選一條更短,更安全的路走了。
誰知道繼續深入通風管道,會遇到些什麼麻煩呢(說不定那裡有二十六種死法在等着我)。
心裡拿定了主意,我開始頂着漸漸變強的氣流,一點點的往高處蠕動。
沒錯,在這種地方,基本上也就只能蠕動了(之前則是擠動)。
原本我還覺得,如果管道里突然有什麼動靜,我會被嚇一大跳,甚至產生自己被異獸盯上的錯覺,急得跟火燒屁股似的逃命……
完全沒有!
人都只顧着蠕動了,哪還有心思去想什麼域外異獸?
實際上,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你真的會覺得,遇到一隻殺人不眨眼的域外異獸,反倒是一種解脫。
所以我給大夥兒一個建議: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千萬別進管道,除非……你是一名管道工。
在熬過了小半炷香的艱難時光之後,我終於看到了光亮。
我眼淚都快下來了:綠毛啊綠毛,我給你擔了這個苦差,回去你得好好補償我才行!
一邊琢磨着怎麼從綠燕子身上壓榨些好處,我一邊加快了速度,奮力往光亮處爬去……
總算到頭了!
這個通風口的形狀,像極了一個巨大的喇叭,外闊而內窄;我身處管道之中,視線被外側翹起的弧形石板擋住,只能看到遠處的沙丘。
‘喇叭’的外面,又是什麼情況?
我扶住管道內壁,將身子往外探出去查看。
探到一半,身子一滑,動作急停,手心已是捏了一大把冷汗。
因爲我看到了——喇叭口下方數丈處,就是一整排唰唰划動的石制巨足,一旦掉下去,馬上就會被亂棍攪成魚香肉絲!
當然,沒有魚香。
下方無路可走,自然只能往上。
但像這種喇叭形出口,必須探出很長一段距離,才能扒住上側的邊緣,期間下方完全是凌空的。
萬一扒不住?
沒有魚香的魚香肉絲……
拼了!
我二話不說,英勇了一把。
身形往外一縱,雙手迅速往上搭去。
雖然說得危險重重,其實我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咱是經開四十脈的小高手嘛,這一點點距離還難不倒小爺我……
手滑了,沒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