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問姜晏清般若是什麼東西,璟修就驚叫着往後躲,“姜大哥,救命啊。救命啊!”
璟修怕般若?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怕。
方曉陌身體的變化還在繼續,她的頭部突然長出來兩隻金色的角,被撕毀的臉部也恢復了白皙,但是卻又生出來盤根錯雜的花紋,覆蓋了整張臉。
姜晏清已經祭出了黃泉劍,“方曉陌,本座知道你無辜枉死心有不甘。但世間萬物皆有定數,那些傷害你的人遲早會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可你要是墮入了魔道,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方曉陌詭異地扭着脖子,“姜晏清,你覺得到了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當然有用,你要是現在肯回頭,本座可以助你輪迴。”姜晏清繼續循循善誘,我雖然不知道般若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看璟修怕成這個樣子,姜晏清又如此重視,想必不是一般。
方曉陌仰頭大笑,她的眼睛變得銅鈴一樣大,惡狠狠地瞪着我們。她高舉着雙手,得意洋洋,“真是笑話,我爲什麼要輪迴,我現在渾身都是力量,就算是蘇城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去輪迴?”
方曉陌話裡嵌着的這個名字,證實了我的猜想,撕臉酒吧的主人,想必之前殺了方曉陌並承諾幫他報仇的人,應該就是蘇城遠無疑了。
既然方曉陌這麼堅決。姜晏清也不再勸她,只是舉起黃泉劍要迎戰,方曉陌不屑地笑笑,“姜晏清,你幾次三番多管閒事,我今天定不饒你!”
“璟修,帶阿滿回去!”姜晏清轉眼已經與方曉陌交上了手,還不忘叮囑璟修。
璟修雖然被方曉陌嚇成這樣,但好在還沒嚇傻,拉着我的手就對姜晏清承諾道,“好,姜大哥你小心。我這就帶阿滿姐姐回去,然後找奶奶來幫你。”
姜晏清一邊應付着方曉陌,一邊說,“別讓奶奶來,這裡太危險了,你們快回去,乖乖呆在家裡不要出來!你是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阿滿!”
方曉陌聞言“桀桀”怪笑。“姜晏清,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她?我最恨這個世界上的有情人,你要救她,我就偏不讓你救!”
方曉陌說着,擺脫姜晏清就向我撲來,姜晏清立馬掉轉頭追過來,在方曉陌的爪子距離我的心口不到十釐米處用黃泉劍截住了她的攻擊,擊退方曉陌,姜晏清站在我跟璟修身前,“阿滿,你聽話,快跟璟修走。”
我抓着他的肩膀,“我不走,我要在這裡陪你。我有碧落鏡,可以保護自己,你不要費心保護我的。”
“阿滿,你才說過會聽我的話,難道這麼快就不作數了嗎?”姜晏清不高興,提高了分貝大聲訓斥道。
我正要反駁,方曉陌又攻了上來,姜晏清立刻加入戰局。璟修抓着我的衣角,“阿滿姐姐,再不走來不及了,姜大哥那麼厲害,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璟修說着又轉頭對姜晏清說,“姜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阿滿姐姐的,阿滿姐姐,我們走。”休頁有弟。
我雖然一千一萬個不想走,但是我也知道我在這裡只能是姜晏清的拖累,只好點點頭,“好吧,我們走。”
璟修拉着我的手正要做法,身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來者不善,逼得我和璟修步步後退。
對方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溫文爾雅,一頭柔軟的金髮,瞳孔是藍色的,眼窩很深,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人。
蘇城遠!
我腦海裡飄過這個名字。
雖然沒有見過,但我一眼就能斷定,他一定是蘇城遠,那個詭異的撕臉酒吧的主人。
果然,我猜的沒錯,璟修是認識他的,護着我往後退,“蘇城遠,你這個壞人,你要幹什麼?”
蘇城遠笑着搖了搖頭,“小朋友,你想去哪兒啊,要不叔叔送你一程吧?”
“不需要!你這個壞人!”璟修之前被蘇城遠抓去差點調成了酒,當然對他是深惡痛絕的,所以口氣當然極差。
蘇城遠又笑了,然後指着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劉澤,“叔叔纔不是壞人呢,你看,那個纔是壞人。”
璟修固執地仰着脖子,“你們都是壞人,你比他還壞!”
蘇城遠也不惱,繼續操持着臉上看起來無害的微笑,“小朋友,你真沒有禮貌,怎麼可以隨便說別人是壞人呢?你姐姐沒有教過你嗎?”
這個所謂的姐姐,我想指的應該就是我了。我把璟修往我這裡拉了拉,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你擋着我們的去路,到底想幹什麼?”
蘇城遠攤攤手,“不幹什麼,就是想請你去我那裡做客,不知道溫小姐有沒有空?”
“沒空。”我毫不猶豫,“請讓開,我們要走了。”
蘇城遠一臉的不可置信,藍盈盈的眸子一看就不老實,“天哪,我沒聽錯吧?溫小姐不是和姜先生海誓山盟過了麼?爲什麼在這個危難時刻,卻要拋下他獨自逃命?”
我臉上一紅,被蘇城遠的話給擾亂了心緒,不過只是一瞬就反應過來了,冷笑着道,“隨你怎麼說,璟修,我們走!”
璟修點了點頭,重新做法,一股氣輕輕地將我們托起來,腳面剛離地,緊接着就有一道紅繩迎面而來,直接將我們給打了下來,跌倒在地。
“走什麼呀,一起聊聊多好?”蘇城遠笑裡藏刀,一副我們掉下來根本與他無關的無恥模樣。
正在全力迎戰的姜晏清早已注意到這裡,卻被方曉陌化成的般若纏着脫不開身,眼看着我們被打卻只能隔空慰問幾句,卻不能來幫忙。
璟修氣呼呼地爬起來,瞪着蘇城遠,“蘇城遠,你到底要幹什麼?不要以爲我怕你!”
蘇城遠收了那根紅繩,仍是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我,萬獸之王怎麼會怕我呢?”
萬獸之王?說的是璟修?
“你既然知道我是萬獸之王,還不趕緊滾開!”璟修話裡帶着明顯的自豪。
璟修的真身明明是一隻長着兔子臉的小狗,那麼可愛怎麼會是萬獸之王?我又一肚子的疑團。
蘇城遠彷彿只有笑這一個表情,嘴角的弧度也沒有變過,賤地我真想撕爛他的嘴巴,“我可不是畜生,爲什麼要聽你的?”
璟修“哼”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打一架吧!”
“我不打小孩子的!”蘇城遠說完這句話,手中的紅繩突然化成一條細長的毒蛇,吐着紅信子,對着璟修就衝了過去。
璟修不慌不忙,往後退了一步站穩,紮了一個穩穩的馬步,一隻拳頭揮出去,竟然變的毛茸茸,一點兒不像人手,倒像是動物爪子,直接就對上了蘇城遠的毒蛇。
蘇城遠的毒蛇被璟修的拳頭打中了七寸,瘋狂地扭動着,縮了回去,變回了紅繩。
璟修拍拍手掌,轉頭對我眨了眨眼睛,“棒嗎?”
我哭笑不得,只得點頭,“棒!”
蘇城遠一擊不中,卻並不氣餒,繼續捂着嘴巴賤笑,“萬獸之王果然名不虛傳!”
“你以爲呢,那天是你趁我不備將我抓走,今天你不會那麼好命了,哼!”璟修打敗毒蛇,已經信心滿滿。
“這可怎麼辦呢,我不打孩子的。”
蘇城遠厚顏無恥,嘴上說着不打孩子,實際上卻已經出手了,他的右手臂突然伸長,跟剛纔的紅繩如出一轍,直接打向璟修。
璟修故技重施,不過這次兩隻手都迎了上去。
鬥毒蛇輕輕鬆鬆,面對蘇城遠卻是不堪一擊,兩人相撞沒一秒鐘,璟修就落敗了,“砰”地一聲砸到地板上。
我連忙扶起璟修,璟修小臉漲得通紅,嘴角還有血跡。
蘇城遠收回拳頭,裝模作樣地吹了口氣,“怎麼辦呢,我不打小孩子的。”
我氣急了,指着蘇城遠的鼻子罵道,“你要不要臉!竟然對一個孩子出手!”
“那又怎樣?”蘇城遠冷冷地接完這句話,拳頭就對着我打了過來,我下意識地舉起碧落鏡擋住臉。
“阿滿小心!”姜晏清終於還是擺脫了方曉陌,千鈞一髮之時將我抱走,沒有捱上蘇城遠的拳頭。
我拿下碧落鏡,只見一個黑色勁裝的男人正與方曉陌交手,這男人我認得,就是那天幫姜晏清追張多宇的男人,姜晏清叫他玄之。
“阿滿,你沒事吧?”姜晏清眉頭緊皺,檢查着我的傷勢。
我搖搖頭,“我沒事,璟修受傷了,你快看看!”
姜晏清手掌一動,將璟修吸了過來,抱在懷裡,“璟修,你能堅持嗎?”
璟修捂着胸口,表情卻很痛苦,“我沒事,姜大哥,我還能堅持。”
姜晏清臉色冷得要滴出水來,“好,我們走!”
蘇城遠嗤笑,“想走,沒那麼容易!”
緊接着他的拳頭尾隨而來,姜晏清兩隻手抱着我跟璟修,根本沒辦法應付。我想也不想,身子一扭,擋在姜晏清身前。
“砰!”
我下意識地往前一縮,本以爲這一拳要將我打掉半條命,可我卻一點兒事也沒有。
轉過頭,就看見幾十個跟玄之一樣裝束的男人,正跟蘇城遠交手,雖然這些黑衣人都沒蘇城遠厲害,但架不住人多,圍困住蘇城遠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可戀戰,保全自己!”姜晏清丟下這一句,就抱着我和璟修風遁而去。
……
姜晏清拿着程潔的舍利子給璟修療傷。奶奶坐在一旁翻着“陰冥典”。
程潔看了看姜晏清,又看了看我,問道,“滿滿,般若是什麼東西啊?”
奶奶擡起頭來,“般若是日本傳說中的一種妖怪,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種怨靈。因女人的強烈的妒忌怨念形成的惡靈,住在深山中,每到半夜就去吃人,是一種專門搶奪小孩的女鬼,標誌是她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聲。”
原來如此,怪不得璟修會那麼怕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