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鳶尾似乎有恃無恐,輕蔑地笑了笑,“小朋友,你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嗎?”
璟修頓時“哼”了一聲。小說巴士 “看我不把你的指甲都扒光!”
姜晏清護着我和奶奶,璟修與姜鳶尾過了幾招,姜鳶尾打不過他,退出戰局,往後飄去。
姜晏清喃喃地說。“海之言來了,小心。”
他剛說完,姜鳶尾身後就現出了海之言的身影。他拿着長槍。青紫的膚色格外嚇人,“姜晏清?你沒有灰飛煙滅?”
姜晏清淡淡應道,“你是在地下躺了太久,眼睛也瞎了嗎?”
海之言被姜晏清搶白怒了,“你!”
姜晏清接口道,“話也不會說了?也對。死了那麼久,確實沒人陪你說話,忘了也是常理。”
海之言青紫的臉更青紫了。我沒忍住笑了,姜晏清今天應該是心情好,不然也不會這麼有興致打趣海之言。
“哼!姜晏清,天雷劈不死你是你命大,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海之言怒急,舉起長槍就要攻來。
姜晏清不疾不徐,“閻王我早就見過了。倒是你,賴在人間這麼久,也該去給他斟茶了。”
兩個人瞬間顫抖在一起,我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只有三魂的姜晏清就那麼厲害了,更何況現在的他,是三魂七魄都聚齊了的!
璟修小小的身子擋在面前,保護着我和奶奶,宋文昌這次換抱住了奶奶的腿,身子只打哆嗦。
“啪!”一聲脆響,海之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左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流出了青色的血。
“這一巴掌是替阿滿打的。”姜晏清說完,又是啪的一聲脆響。
海之言右半邊臉也腫了。
“這一掌是替陸湛君打的。”姜晏清下手極重,掌風帶來破空聲,海之言根本躲都來不及,眼睛幾欲噴出要把姜晏清燒成飛灰的火來。
海之言根本沒有想到,姜晏清居然不打他,只是羞辱?海之言怒火中燒,就要撲上來反擊,卻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身後的空地上。姜鳶尾這才反應過來,姜晏清兩個耳光不止打懵了海之言本人,連我們看的人都蒙了。
“這一下,是我打你的。害得我差點渡不過雷劫,你說你該不該死!”
海之言吐着青色的血,姜鳶尾連忙扶起他,狠狠地瞪了姜晏清一眼,就要念決使用她的血祭之力。
姜晏清並不急着動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正在用力的姜鳶尾,“我的阿滿,是你能下毒迷惑的?”
說罷,又是隨手一揮,姜鳶尾也倒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根粗壯的樹幹上,姜鳶尾痛呼了一聲,掉到地上,她頭一歪,哇地吐出一口殷紅的血來。
姜晏清八風不動,只是抿着笑看着一前一後倒在地上的海之言和姜鳶尾,憐憫的眼神像在看徒勞掙扎的小蟲子。
我眼睛裡全是粉紅星星,姜晏清真的太帥了。
海之言掙扎着要爬起來,姜晏清一掌打過去,海之言“噗”地一口,吐出好大的一口鮮血,身子一縮,好像是不行了。
沒想到,魂魄齊全的姜晏清,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真的震懾到我了。
“你錯就錯在,不應該傷我的阿滿!說,宋文昌的那幾個朋友是不是你殺的?”姜晏清走進海之言,黃泉劍對着海之言的胸口,“你但凡有一個字隱瞞,我決不饒你。”
海之言還在發着愣,他顯然沒料到,上次輕易就被他刺穿的姜晏清,才短短几天,竟然強大到讓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姜晏清又喝了一聲,“說!”
平時的他對我溫柔,這一刻卻格外的威嚴冷峻,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讓我芒刺在背,好不壓抑。海之言更不必說。
那邊姜鳶尾意識到情形對他們不利,偷偷要溜,姜晏清一把抓了回來,扔到海之言旁邊,“連自己夫君都不要了麼?”
姜鳶尾被戳中心事,狡辯道,“你不要胡說,我纔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那種人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一千多年了,你們不去投胎。留下來爲禍人間的理由是什麼?”姜晏清劍尖在海之言和姜鳶尾身上徘徊。
姜鳶尾坐直了身子,扶着海之言起來,兩隻鬼相依而坐,姜鳶尾換了一臉悲慼的表情,“你我好歹也是姐弟,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我們的姐弟情分,早在你害死我,和海之言一起叛亂的時候就盡了,現在說這個,你不覺得很諷刺麼?”
什麼?姜晏清是姜鳶尾害死的?
姜鳶尾皺着眉,她五官其實挺漂亮,但是多了那股媚勁兒,人挺風塵味兒的,也就蓋住了她原本的容貌。
她期期艾艾地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你是我最心疼的弟弟,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
姜鳶尾這是要打感情牌了,不過姜晏清似乎並不吃這一套,“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在皇宮裡生活,也從沒想過要跟你們爭什麼權利,可你們逼死我還不夠,最後竟連我母后也逼死了,現在你來跟我談感情,不覺得太遲了點嗎?”
“對,既然你認定了是我害了你和你母后,但你後來不是成仙了嗎?”布役臺劃。
姜晏清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感謝你殺了我,我纔有成仙的機會?”
姜鳶尾被堵得無話可說,但還忘不了演戲,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着姜晏清,“好,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之所以這樣做的本意……”
“夠了!姜鳶尾,你逆天而行,讓海之言成爲殭屍,還暗自修習血祭之術,你們害人不淺,我現在就替天行道!”
姜晏清舉起黃泉劍,照着姜鳶尾就刺了下去。
“噗嗤!”鐵器刺入肉中的聲音出來。
海之言擋在了姜鳶尾身上,被姜晏清被背後刺穿了心口。
姜鳶尾愣愣地看着壓在她身上的海之言,瞪大了眉目,全是不可置信,“海之言,你……”
海之言被姜晏清刺了這一劍,傷口處的肌肉已經開始萎縮,快速地乾癟,變黑,他奄奄一息地望着姜鳶尾,“鳶尾,我、我一直都知道你心裡沒有我……但是,我也一直以爲,只要我對你好,你就會、就會念着我的好……我爲了你,可以背叛……背叛任何人,爲了你可以去造反……也可以,被你煉成殭屍,這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鳶尾,這一次,真的要、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完成……完成你給我的任務……鳶尾,我大概真的,真的不行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海之言說到後面,已是氣若游絲,等最後一個字落地,他身上的肉已經全部腐爛,現出了森森白骨,那樣子噁心地我一陣反胃。
姜鳶尾眼睜睜看着懷裡的海之言化爲了一灘白骨後,情緒徹底失控了,她又哭又笑,“海之言,你這個傻瓜,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啊,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啊?”
姜晏清收回劍,看着姜鳶尾,“你是要自己結束,還是要我動手?”
姜鳶尾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右手食指指着我,“姜晏清,如果,如果我在你面前殺了她,你是什麼感受?”
“我不會讓你殺她,你沒有機會。”姜晏清說得很是篤定。
姜鳶尾聞言,瘋狂地笑起來,“好,好一個我沒有機會!”
縱然姜鳶尾的樣子讓人看着有些揪心,但姜晏清卻一點兒也不心軟,“姜鳶尾,我再問你一遍,你和海之言,爲什麼不肯投胎?”
姜鳶尾吼了出來,“那你呢?你爲什麼不肯投胎?”
姜晏清已經不耐煩了,舉起黃泉劍威脅道,“你說是不說?”
“好,我說,我說。”姜鳶尾身子搖搖晃晃,人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因爲我作惡多端啊,我殺了那麼多人,死了肯定要下地獄啊,但是海之言願意救我啊,他心甘情願爲了我變成殭屍,爲了苟延殘喘的活下來,我們必須吸食活人的魂魄,所以那些貪圖錢財來盜墓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我們的食物了呀,姜晏清,你說哪裡有問題?那些唯利是圖的人,爲了錢盜墓,難道不該死嗎?我做錯了嗎?”
姜晏清淡然地應道,“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有該有的命數,縱然盜墓者再不對,他們也有自己的劫數,用不着你來‘替天行道’,你這樣做,只能是給你自己再添孽障罷了,如今海之言已死,你還是早點去陰間伏法吧,不要留在陽間繼續害人了。”
“我偏不!我憑什麼伏法!我有什麼錯!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是他們活該,是他們活該!”姜鳶尾瘋癲地重複着這幾句話,最後還是張牙舞爪地衝姜晏清撲過來。
姜晏清無法,一劍刺穿姜鳶尾的胸口,“這是你逼我的。”
姜鳶尾卻似得到了解脫一般,嘴角綻開一個詭異的笑容,“姜晏清,難得你真的以爲,溫滿這個賤女人剛纔中的毒風,就那麼好解麼?呵呵,可惜,我看不到她死在你懷裡的樣子了,呵呵呵……”
我心中大駭,姜晏清也情緒不穩,他拔出黃泉劍,死死握住姜鳶尾的肩膀,也是用吼的,“姜鳶尾,你說什麼!你對阿滿做了什麼!”
姜鳶尾不卑不亢,“做了什麼我剛纔已經說清楚了,你的心上人,她死定了。”
姜晏清一巴掌打在姜鳶尾臉上,姜鳶尾重重摔倒在地上,心口血流如注,變成了黑色。
“把解藥交出來!”姜晏清劍尖對着姜鳶尾的喉嚨,我看到他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姜鳶尾得逞地笑了兩聲,“沒有解藥,沒有解藥,等着她魂魄散盡,受盡折磨而死吧,哈哈哈……”
姜鳶尾的身子“砰”地一聲炸開,只留下漫天的血幕。
我死死地掐住大腿根部,纔沒有暈厥。奶奶已經變了臉色,抓着我的胳膊急急地問,“滿滿,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