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過幾年,就幾年。”這個時候,雖然發展不怎麼好,但只要你肯吃苦,肯幹,卻是商機無限。長貴在廣東搞建築,最初一也不過是個搬運工,奈何人家敢問、願意學,現在已經有個不小的職位了,不然,一個小小的民工怎麼能賺那麼多呢。
湘琴四年級那年,學校轉來了一個聽說是北京來的同學。北京,多麼遙遠的字眼,神聖的兩個字,學校本來就不大,一瞬間那個據說是北京男孩的申赫邢同學們都知道了。
“你是北京的嗎?”
“不是,我是天津的。”
“北京和天津有什麼區別呢?”
“這是兩個地方。”
“……”
湘琴和申赫邢相熟是因爲申赫邢的外婆就住在湘琴隔壁家,因爲家裡父母忙,不得不拖外婆照看一下。等到湘琴和林藝娟真正懂得了天津和北京的區別時,申赫邢就快要離開了。
“總有一天,我也要去北京。”在送別申赫邢的回程中,林藝娟對着大山吼道。
“我也是。”湘琴露出笑容。
好運總是不長的,湘琴在她小考的那天居然出了事情。考完回家的湘琴和林藝娟一起回家,湘琴迎面來的小車給撞上了。要不是林藝娟跑回去告訴高秀玲來的及時,醫生都說湘琴會失血過多,是不了了。
那時候的小車不多,還是鎮上的,那人撞了人就走,讓媽媽氣急,還好林藝娟也在場,最後找到了人,那人見這家人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也沒有放在心上,他不過喝了點酒,一時不注意看錯了,又沒有出人命,甩給了高秀玲兩百塊錢就什麼也不管了。那個時候沒有那麼嚴格的法律,也沒有那麼
強烈的法律意識,只能忍着。
愛女如命的媽媽哪裡受得了這口氣,鬧了幾天還是沒有效果,最後急急的把長貴找回來了,還好當初長貴怕家裡出什麼事情,給了個電話號碼,這恰好派上用場了。
長貴回來的很快,看着還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兒,心疼了,眼睛發紅,手握成拳,呼吸都有些不舒暢了。
到了那家人門前,一向老實守禮的長貴居然破口大罵,引得全鎮的人都知道了。
“長貴,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人都是愛名聲的,這樣扯破臉真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那家人的條件不錯。
“怕什麼,我女兒都這個樣子了,老子什麼都不怕。”長貴給湘琴擦着手,忍不住又說了句,“不就是有錢嘛,老子也有錢。”他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的,還沒有受過這種氣,要不是考慮到面子,他都想親自去揍那人一頓,罵一罵,算什麼。
高秀玲心裡也有氣,見丈夫這臉色,也不多說,看着旁邊的林藝娟,露出笑容,“娟娟,真是麻煩你了。”對救了女兒的林藝娟,她更喜歡了。現在的林藝娟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是個髒兮兮的孩子,穿着湘琴小了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卻很乾淨。特別是最近幾年長貴經常給湘琴帶衣服回來。小臉微尖,臉頰上有些嬰兒肥,帶着孩子的可愛,但只有真正接觸她的人,才知道這個看上去可愛的孩子心裡成熟的很。
“阿姨別客氣,琴琴是我朋友。”林藝娟笑笑。
經過救治,湘琴醒過來了,一醒來就看見爸爸,她有些不敢相信。湘琴的修養期過的很好,爸爸不要命的給她喝補品,聲稱要把失去的血給補回來,對此,湘琴只是順從的接受。
“爸,你就和我們一起搬走吧。”長貴本來及打算以後吧妻子女兒接到廣東,出了這麼一件事,他也不想耽擱了,直接和妻子商量了。高秀玲本來是不願意的,外面再美好,這裡也是她的根啊,但只要想到她當時看到女兒倒在血泊裡的場景就兩眼發暈,爲了孩子,還是點頭了。就剩下這個老人,他們也不忍心。
“不了。你們要走就走,我要留在這,順便給你們看着家。”老人倔強的翹起嘴,彷彿孩子一般。他已經老了,守在這裡守了六十多年,哪裡是那麼容易忘掉的,都說落葉歸根,難不成他老了還要遠在他鄉不成。
“那家人……”長貴做的狠了,留老人一人,也怕被報復。
“怕什麼,理虧的是他們。”怕兒子不放心又道,“我去和老大一起住。”
老人都說到這個份上,長貴也不再勸了。
等到湘琴出院,恢復好了之後,沒有收到小考的成績,他們就準備離開了。
湘琴走的那天,林藝娟來送別了。小學六年,她只有她那麼一個最好的朋友,她伊只有她那麼一個朋友。
“你以後不要太內向了,到了初中,多交交朋友。”湘琴不放心的囑咐以後獨自一人的朋友。
林藝娟點頭,送給湘琴一個小盒子。“以後要回來,我們一起出北京。”
“嗯。”
又和湘琴的爸爸媽媽說了會兒話,車來了。
車上的手,車下的手,揮舞着,手指和手指似乎還透過空氣可以連接在一起。
“這倆孩子感情真好。”爸爸感嘆了句。
“可不是?六年呢。”是啊,六年,你也離開了六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