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她看了看大殿,向裡面走了進去。
這閻王廟雖然有一個院子。但是建築很簡單。出了院子裡的一隻大香爐,就是一間坐南朝北的大殿。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了。
大殿裡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我和無雙並肩走進去。看見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閻王的泥胎像。
這尊塑像穿蟒袍束玉帶,留着三濾長鬚,黑着臉,瞪着眼睛,正望着前方。
這幅模樣,倒有些像是紙錢上的閻王爺了。
無雙指着這泥像說道:“這就是閻王?”
我笑道:“這個泥像,絕對是村民根據自己的想象砌上去的了。”
無雙有些火大的說道:“這個泥胎哪裡像閻王了?真是莫民奇妙。”
我們在大殿裡面轉了一圈。除了泥像之外,倒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之前跪了滿院子的村民都去哪了?按照老周的說法,不到傍晚時分,這些村民不會離開的。怎麼現在,我們卻怎麼都看不到?
無雙指了指腳下,說道:“如果上面沒有,那麼應該就在下面。”
我點了點頭。
地下那一絲絲的道術痕跡始終沒有斷絕,看來,下面真的有東西。
我問無雙:“咱們直接下去?”
無雙點點頭。
我跺了跺腳。整個大殿卻文絲未動。
我有些詫異,又重重的跺了一下,這裡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剛纔那一腳,我已經蘊含了極厲害的道術。可是踩在地上,這道術卻石沉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雙詫異的看着我,她自然知道我剛纔的力量有多大。按道理說,如果這下面是空的,我完全可以一腳踩塌了。
就算下面是實心的,也應該出現一個大坑纔對。可是這裡,居然完好無損。
無雙想了想,說道:“這裡是不是被老冥王設下了什麼禁制?”
我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那些村民到哪去了?難道這周圍有什麼入口不成?”
我們兩個在大殿裡面開始胡亂的摸索。從燭臺,到供桌,甚至把那泥胎像都搬走了。
大殿裡面沒有,我們就找到了外面。
香爐,蒲團……
終於,我們兩個在贔屓面前碰頭了。
無雙指着地上的幾個淺坑說道:“這個大傢伙,好像有人移動過。”
我用力的推了推,完全推不動。
無雙說道:“它到底有多少斤?”
我說道:“重量倒在其次,這傢伙有靈性,力量不比我們弱多少,日過它不想動,怎麼推都沒用。”
無雙指着地上的淺坑說:“如果這些淺坑是它弄成的,那麼除非,它是自己動的。”
我點了點頭,喘了口氣,慢慢的蹲下來。
我拍了拍贔屓的脖子,說道:“兄弟,入口是不是在你身子下面?”
贔屓沒有任何反應,看它的樣子,真的像是一尊石像一樣。
但是我不已經看過石碑上那極古老的蚊子了。我知道這傢伙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不經意的在贔屓的頭頂上慢慢撫摸。終於,摸到了他的一雙眼睛。着眼睛,和其餘的部分有不同的溫度。
僞裝的再好的東西,也總是有破綻的。再刀槍不入的身體,也有一個罩門。
我盤腿坐在贔屓面前。我向無雙說道:“過一會,我會分出一縷魂魄,飄到這贔屓身上。你在旁邊護着我,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無雙點了點頭,她說道:“你小心點。”
我答應了一聲。隨即分出了一縷魂魄。
這魂魄很微小,甚至可以說得上微弱。如果它脫離我的身體,馬上就會失去神智。
但是我沒有讓它脫離。我的本體和他之間,仍然藕斷絲連,有着極爲細微的聯繫。
我的魂魄慢慢的附在了贔屓的眼睛上,然後強行向裡面侵入。
這種行爲,有一個說法,叫做鬼上身。
不過,人的魂魄,進入到一隻石頭雕成的贔屓身上,恐怕還是首次吧。
贔屓的眼睛起初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但是隨着我魂魄的強行進入,它終於受不了了,開始進行抗拒。
我心中暗喜,有反應就好,有反應就好。
我的魂魄雖然細小,但是源源不絕,像是泉水一般,向贔屓的眼睛裡面涌了進去。
我沒有深入多少,就被贔屓的魂魄擋住了。
但是我並沒有沮喪,因爲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鬼上身,而是想和它建立一些聯繫。
我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冷漠又生硬,像是這塊石頭一樣。它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說道:“我想讓你把入口讓出來。”
贔屓冷冷的說:“不可能。”
我的語氣裡面透着恍然大悟:“這麼說的話,這入口果然在你腳下了?”
贔屓感覺到自己上當了,之後,他就再也不肯說話。
我威脅它:“如果你不讓開,我就把你打得稀巴爛。”
雖然贔屓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接我的話,但是我這些不自量力的春花還是讓他忍不住了,它高傲的說道:“就憑你?除非是冥王親自來了,我的實力……”
贔屓說了一半,住嘴了。
我笑道:“原來,你真的是冥王放在這裡的。”
我感覺贔屓有一絲惱火。這種惱火有一半是因爲我的狡猾,剩下的一半,估計是因爲自己愚蠢吧。
我說道:“我知道,你並非鐵板一塊。今天,你不是給另外一撥人讓路了嗎?我相信,你也不是第一次讓路了吧。不然的話,那裡的印記,不會那麼凌亂。”
贔屓不答。
我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真是一個強者爲尊的社會。對方實力比我們強,就能像是進家門似得,一天進來兩三趟。我們兩個實力不行,就不能讓您老人家挪窩。”
贔屓淡淡的說道:“這你可錯了。我給他們讓路,是因爲他們有冥王的信物。而你們,沒有。”
我問道:“老冥王的信物?是什麼?”
贔屓淡淡的說道:“血脈。”
我心中一驚:“血脈?難道是老冥王的後人?她的後人……”
忽然,我全身一震,問道:“是不是一個小嬰兒?”
贔屓說道:“不錯,是一個小嬰兒,這小嬰兒可了不得,雖然只有魂魄,但是已經用魂魄幻化出了身體,而且實力……”
贔屓說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我腦袋嗡嗡的:“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贔屓像是感覺到我的異樣似得,魂魄猛地發力,將我從他身上驅趕出來了。
我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然後,胸中氣血翻涌,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無雙趕快跑過來,將我扶起來,問道:“你怎麼樣了?這塊石頭這麼厲害?”
我擺擺手:“沒什麼。急火攻心,不是因爲它。”
我吐出血來之後,呼吸順暢了不少,然後我說道:“咱們的孩子就在下面。”
無雙大喜,然後指着贔屓說:“它說的?”
我點點頭:“應該是溫玉帶着她,用她的血,進入下面的。這隻贔屓,只有見到老冥王的血脈,才肯放行。”
無雙大喜:“我也可以。”然後,她不由分說拿出桃木劍,將自己的手指割破了。
鮮血一點點的滴在贔屓身上。贔屓卻文絲未動。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應該啊,咱們的孩子都進去了。”
這時候,那石頭一般的贔屓緩緩地張了張嘴,然後一陣蒼老的聲音從它最裡面傳了出來:“的確是冥王的血脈,不過,已經沒有用了。”
無雙有些着急,脫口而出:“爲什麼?”
贔屓淡淡的說道:“你應該已經無法再製作鎖魂環了吧?”
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