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了一聲,退回到屋子裡面來了,其餘的人關切的問我:“怎麼了?怎麼回事?”
我心有餘悸的看着外面的陽光:“不知道,剛纔像是火燒一樣。”
溫玉想了想說:“可能是你體內的內丹,吸了太多的陰氣。你應該坐下來,好好地煉化一下。”
我點了點頭。慢慢的坐了下來。
我感覺到內丹在我的身體裡面。不停地遊走。我的身體一會涼,一會熱。慢慢的,這兩種感覺互相融合。水火相濟,陰陽協調。我感覺一陣很舒服的感覺,像是寒冬的時候裹在棉被裡面一樣。
過了一會,我睜開眼睛,發現其餘的人都在圍着劉二爺。
我問他們:“劉二爺又活了嗎?你們在商量什麼?”
放羊的嘆了口氣:“活倒是沒有活,不過有件事挺麻煩的。劉二爺是我找來的,現在他死了,警察找我的麻煩怎麼辦?”
我撓了撓頭:“這還真是個問題。”
瘦子用一塊溼毛巾把劉二爺臉上的血擦乾淨了,然後說道:“沒關係。他身上沒有傷口,悄悄把他送回去,沒有人懷疑到你。”然後他看了看放羊的:“他有沒有親人?”
放羊的搖搖頭:“沒有,都在那幾年死了。”
瘦子點點頭:“那就勞煩你給他安排後事吧。”
然後他向邋遢道士伸伸手。
邋遢道士瞪着眼:“幹嘛?”
瘦子在邋遢道士身上摸了摸,然後逃出來一把錢。遞給放羊的:“這是我們的份子錢。”
邋遢道士不滿地說:“這不是我的錢嗎?怎麼成你們的份子錢了?”
瘦子擺擺手:“沒有我們,你這條命早就完了。這點錢你還計較什麼?”
然後他看看天:“等天黑的時候,把劉二爺送回去吧。”
放羊的接過錢來,問我們:“這塊地方,是不是從此以後沒事了?”
瘦子點點頭:“沒事了。”
放羊的激動地熱淚盈眶:“好,太好了。”
我看了看溫玉,問她:“你怎麼樣了?身上的傷好點沒?”
溫玉眼前一亮,似乎很高興的說:“好多了,只要不跟人動手就沒事。”
我點點頭,也很高興的說:“這麼說沒咱們可以去找老黑了?”
溫玉的臉色一暗:“原來你是想去找老黑。”
無雙興高采烈的站起來,拉着溫玉的胳膊,親暱無比:“你要是不舒服,再休息幾天也沒關係。”
溫玉搖搖頭:“我沒事,今晚去也可以。”然後她在屋子裡坐了下來,不肯說話了。
放羊人的屋子並不大,我們一堆人擠在這裡很不舒服,於是我打算去外面轉轉。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先慢慢邁出步子,我試探了一下,確定陽光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傷害,才慢慢地暴露在外面。
我感覺皮膚有些灼熱,像是有火在身上燒一樣。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我有準備了,還是太陽的熱度下降了。好像沒有剛纔那麼難受了。
我在外面走了兩步,感覺丹田裡面那顆內丹正在急速的旋轉,它冒出來一絲絲涼氣,瞬間遊走到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覺舒服多了。
忽然,我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這聲音分明是無雙的。
我回頭,看見無雙站在太陽下面。咬着嘴脣,皺着眉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我走過去,問她:“怎麼回事?”
無雙搖搖頭,不肯說話,一臉倔強的樣子,在太陽下面走着。幾分鐘之後,她走到一棵大樹的樹蔭下面。隨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跌倒在樹蔭裡面,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問她:“你怎麼了?”
我雙看了看手腕,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說道:“疼,像是火燒一樣。”
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問她:“是不是被太陽一曬,感覺特別疼?”
無雙點了點頭。
我驚訝的說:“我也有這種感覺,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咱們中了毒了吧。你等等,我把邋遢道士叫過來。”
我衝屋子裡面喊了兩聲,邋遢道士和其餘的幾個人都走過來了。
我和無雙吧我們的症狀說了,然後我問邋遢道士:“當年你中毒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感覺?”
邋遢道士疑惑的看了看我們兩個:“沒有啊,我不是這個感覺。當時好像是莫名其妙的發臭,倒是不疼不癢的。”
我和無雙正在奇怪,胖子忽然發話了:“我以前也怕太陽曬。”
我看看他:“怎麼回事?”
胖子撓撓頭:“我也說不好是什麼時候,有那麼一段時間。白天都不敢出門。後來,明明奇妙就沒事了。”
我和無雙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莫名其妙?這算什麼?”
瘦子嘆了口氣:“許由,可能張元的陽壽盡了。”
我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
瘦子說道:“當年我師父,也就是紙紮吳,陽壽耗盡的時候。我也變得很怕陽光。過了幾個月,幽冥界的人來找我。然後,我就按照他們的吩咐,做了鬼奴。”
胖子恍然大悟:“哥,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好像也是在那時候做的鬼奴。”
他們兩個的話聽得我心驚膽戰,我問他們:“你們的意思是說,我這就要當鬼奴了嗎?”
瘦子點點頭:“你是張元的徒弟,無雙是張元的女兒。張元的陽壽一旦耗盡,就輪到你們了。”
我緊張的問:“大概還有多久?”
瘦子想了想,說道:“一個月之內。”
我長嘆一口氣:“鬼奴就鬼奴吧。希望早點能把張元救出來。那就萬事大吉了。”
邋遢道士感興趣的問:“救張元?從哪救,要我幫忙嗎?”
我看看瘦子,瘦子看看無雙。然後我們三個人點了點頭:“告訴他也好,經歷了這麼多事,邋遢道士也算靠得住了。”
邋遢道士很興奮,說道:“去哪救人?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幫你們救完人,你們要把我師父放出來。”
我們點點頭:“這個簡單。你準備一下,我們可能很快就要去冥界救張元了。”
邋遢道士點點頭:“原來是去冥……啥?你們說啥?”
邋遢道士這才反應過來我們在說什麼,一臉震驚的盯着我們。
我們幾個人幸災樂禍的看着他:“怕了?去冥界,殺冥王,救張元。”
無雙奇怪的看着他:“上次我們跟老黑說的時候,你不是就在一邊站着嗎?怎麼,沒聽到?”
邋遢道士撓撓頭:“上次?老黑?哎,別提了,那時候我注意力全在解毒上面,根本沒有仔細聽你們在說什麼。原來你們真的要去冥界啊?”
我點了點頭:“怎麼樣?敢不敢去?”
剛纔還在信誓旦旦的邋遢道士,氣焰馬上降下來了,他猶豫着說:“我再考慮考慮。”
瘦子蠱惑他:“你還考慮什麼?咱們修道之人,活着的時候要當鬼奴,死了之後要進化魂池,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邋遢道士點點頭:“這個我也聽師父說過,不過……”
瘦子打斷他:“你還不過什麼?左右是個死,怎麼就不肯拼一把呢?”
邋遢道士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咱們這幾個人行嗎?我看隨便來幾個鬼差就把我們給收拾了。”
溫玉搖搖頭:“我勉強可以擋住一個鬼差。許由也可以擋住一個。”
我有點詫異:“我也可以?”
溫玉點點頭:“狐狸的那顆內丹經過淬鍊,算得上是一件異寶,如果你運用得當,不可限量。”
我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邋遢道士還在追問:“那又有什麼用呢?冥界裡面可不止有兩個陰差,再加上冥王,難,太難了。”
溫玉淡淡的說:“冥王我們可以交給老黑對付。至於那些陰差,我們是偷入冥界,只要小心謹慎,不要暴漏行蹤,他們不一定能發現我們。”
邋遢道士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照這麼說的話,萬一我們當中的哪個人不小心暴漏了,那咱們就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溫玉點點頭:“差不對可以這麼說。”
邋遢道士的氣焰一下煙消雲散了。他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地說:“這個活,不好乾啊。我覺得,我的身手也不怎麼樣,你們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無雙揮揮手:“不強求。”
這種事的確不能強求。這麼大的風險,邋遢道士不肯幹,我們也能理解。
我們說了一會,天已經漸漸的黑了。溫玉問我們:“咱們要去找老黑嗎?”
我點了點頭。而邋遢道士則指着放羊的說:“我幫他把劉二爺運回去,我就不找老黑了。”
我們點了點頭,由他去了。
在找老黑之前,我們去了一趟張夫人的墳墓,把鬼王叫出來了。然後我們結伴向老黑所在的那個大坑走過去。
我看見鬼王的傀儡隊伍裡面多了七八個魁梧的少年,分明是前兩天的厲鬼。鬼王看了看我們,然後盯着我和無雙說:“你們兩個身上有很重的鬼氣。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