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信恭回到房間,雲語已經睡着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可以知道這些天雲語趕路是有多瘋狂。
房間中有些昏暗,雲語在高信恭的眼中卻異常地清晰。
他俯下身,在雲語的眉心極其鄭重地落下一個吻,感謝她這些天的疲憊與牽掛。
脫了外衣,被窩已經被雲語睡得十分溫暖,躺進去只覺得渾身舒坦。
高信恭攬過雲語,雲語低聲唔了一下,轉過身,窩在高信恭的懷中,繼續沉睡,這是他們過去幾個月帶來的默契。
高信恭輕輕拍着雲語的背,他用了三十多萬字才追到的女人,真的是不容易啊!
不過能夠再次抱到雲語真的是特被滿足,特別開心。
這邊兩人正溫存這,蕭策吃完了饅頭,也覺得困得不行,謝安然十分爽快地表示可以將自己的牀分一半給他。
於是兩人結伴離去,背影簡直比高信恭和雲語還要和諧……
顧清詞將半個饅頭吃下去後,實在是有些吃不動了,她看着滿室的熟人,輕笑着問道:
“方纔那人,清詞怎麼記不起他了?”
在坐的衆人對於顧清詞是十分有好感的,而且顧清詞的身份背景也讓他們不得不對她客客氣氣的。
但是這個問題……
“咳咳,清詞姑娘,今天二爺的王妃從京城過來了。”其中一人堅強地說到,總有人要說這話的不是。
顧清詞的動作微微一頓,二爺的王妃?
二爺成親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二爺的王妃怎麼回到這裡?!應城條件之艱苦,她在這裡快一個月了,心中十分清楚,嬌滴滴的王妃來這邊,她真的吃得消嗎?
顧清詞心中情緒翻滾,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笑着看向衆人,說道:
“是嗎?方纔不曾見到王妃真容,真是遺憾。”
衆人面面相覷,也不敢接話,實則在心中說道:
清詞姑娘啊!你不會願意見到王妃的!
王妃的真容會讓你自卑死的!
而且聽謝安然說,王妃和蕭策用了九天時間從京城趕到應城,當時他們都驚呆了!王妃和蕭策皆是腳部有殘疾之人,道理他們都懂,但是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有機會總是會見到的。”有人打着哈哈。
顧清詞將手中的饅頭都吃下後,眉間也是難掩倦色,她站起身來,拿過藥箱,對着衆人說道:
“清詞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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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看着顧清詞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之中,有人才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惜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啊。”
“我們之前竟然還會覺得清詞姑娘一定會和二爺在一起來着……”
“閉嘴。”
……
這是雲語十天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覺,然後在早上七點的時候,準時睜開眼睛。
高信恭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醒了,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她。
雲語剛想從牀上起來,高信恭便一把摟過她,親暱地親着她的鼻尖、臉頰、嘴脣。
“語兒,我現在都有點沒有辦法相信,你竟然就在我的身邊。”
高信恭嘆了一口氣,再次啄了啄雲語的臉頰。
雲語神色懶懶的,真的像極了一直慵懶的小貓,她淡淡地說道:
“沒有辦法相信,你還這樣親我?你就不怕你親的是謝安然?”
高信恭神色一頓,不過很快的,就緩過神來,推了推雲語,說道:
“死鬼,大早上講鬼故事!”
雲語被逗得哈哈大笑,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謝安然的聲音:
“二爺,王妃,起了嗎?”
兩人起牀後,洗漱完便朝着餐廳走去。
而一大早就起牀在餐廳中足足磨了快半個時辰的顧清詞,終於看見了傳說中二王妃的真容了!
顧清詞的眼睛微微睜大,半晌後,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雲語這張臉真的是令人有一種無地自容地感覺啊……
不過很快的,顧清詞便將視線聚集在雲語的左腳上,她的腳……殘疾?!
雲語坐在位置上,高信恭給她拿了三個饅頭,雲語自然而然地接過和高信恭並排坐在一起。
雲語雖然長得出塵,但是除了她的長相,其他地方都很接地氣,比如她一身黑衣,毫無嬌氣地坐在高信恭身邊,手中粗糙的饅頭如同珍饈一般,三兩下便解決了,謝安然和昨天見過的蕭策都圍繞在她的身邊。
最最關鍵的是高信恭還時不時地逗她,那樣子,那寵溺的眼神!那不可抑制的笑容,方圓百里都能夠感覺到兩人在瘋狂地對單身狗進行魔法暴擊。
顧清詞鼓起勇氣,上前對着雲語說道:
“二王妃,我是顧清詞,是這裡的大夫。”
雲語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身白裙,襯得她仙氣十足,看起來也挺漂亮的,沒有想到還是一位醫生。
“雲語,很高興認識你。”雲語友好地說道,面對顧清詞這樣有人道主義的姑娘,她自然不會給人家臉色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雲語的真摯讓顧清詞也很有好感。
高信恭瞥了顧清詞一眼,攬過雲語,對她說道:
“走,我帶你去護城河看一下。”
雲語朝着顧清詞點了點頭,便和高信恭快速地出去了,然後其他人也跟着兩人朝着護城河而去,那纔是重中之重。
餐廳中的人瞬間少了一大半,顧清詞立刻拿着藥箱,也朝着外面走去。
但是高信恭他們早就不見了。
來到護城河旁,看着幾乎是乾涸的護城河,雲語從一旁的斜坡,小心地走到了河牀旁,儘管護城河已經乾涸,但是河牀倒是還溼着,泥土泥濘,雲語踩了一腳,感受了一下,就立刻收回了腳。
高信恭在一旁,抓住雲語的手臂,以防萬一。
“你怎麼想的?”雲語看着高信恭問道。
“我再找護城河的水源,可能是水源被堵住了,雖然近些天晴朗少雨,但是也不曾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護城河可能來自於地下水。”雲語看着溼潤的河牀,說道。
“地下水,這是什麼?”
雲語看着高信恭一臉的疑惑,以及旁邊的人毫不掩飾無知的表情。
“地下水,顧名思義,來自於地下,地下的河道水源其實挺充沛的,而且往下挖很有可能地下水會重新涌上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的確要找之前的水源。護城河的上游在哪裡?”
“跟我來。”高信恭抱着雲語,直接飛身上了岸邊,然後朝着護城河的上游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
也快速地跟上雲語和高信恭的步伐,他們不曾想到,竟然是雲語的到來,讓他們一直難有思路的難題有了破解的苗頭。
他們的腳程很快,雲語看着上游,一路過來,她看到有許多條從護城河引出去的溝壑,高信恭告訴她那是引去田裡的水源。
雲語蹙了蹙眉頭,沒有講話。
來到護城河的源頭,這裡已經是徹底地乾涸,皸裂的河牀看起來有些心酸。
雲語和高信恭再次走下河牀,雲語在進行了大約十分鐘的觀察之後,對着高信恭說道:
“如果沒有猜錯的,這湖也是由地下涌上來的水形成的,至於現在爲什麼乾涸了,第一,地下水可能也枯竭了,第二,泥沙堵住了地下水涌上來的通道,第三,農用水浪費地太嚴重,如果是應城之前都是我看見的那樣灌溉糧食的話,是很浪費水的。”
“現在怎麼辦?”高信恭也十分爽快地問道,儘管雲語這麼頭頭是道,想來也知道怎麼解決。
“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該怎麼樣正確地解決,你先派人把這裡挖開吧,我在一旁看着,檢查一下究竟是什麼情況。”
高信恭用力地親了親雲語,十分得瑟地說道:
“夫人真是厲害!”
雲語推了推他,懶得理會。
高信恭出手絕對是雷厲風行,很快的,士兵們拿着鐵鍬開始挖河牀。
這一挖,就是一個上午,人都換了好幾批,原本皸裂的河牀也變得鬆軟了許多。
雲語蹲下身下,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然後跟高信恭說了一句,高信恭便也開始蹲下身來抓泥土。
如果是接近水源,那麼泥土至少是溼潤的。
蕭策和謝安然也加入其中,很快的,他們便找到了最溼潤的地方,派人在這裡開挖。
這才一刻鐘的時間,已經是半人深的坑了,雲語沒有叫停,他們不敢停下,在挖土人的身上綁了繩子,萬一有情況就立刻拉上來。
一起跟過來的衆人都伸着脖子看着這一幕,雖然雲語的這些做法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鬼,但是做起來總比干站着好哇!
就算是真的沒有出水,也完全不用擔心責任會落到自己身上,反而二爺也不會責怪王妃!
半個小時過後,雲語看着已經是一人深的坑,對着挖坑的人喊道:
“抓一把土給我。”
雲語感受着溼潤的泥土,但是還不夠啊!
“來人,這樣的坑,在我們之前標註的地方都挖一個,開始!”
“怎麼了嗎?”高信恭拉過雲語的手,十分自然地將她手上的泥沙拍乾淨,關切地問道。
雲語搖搖頭,回道:
“不清楚,可能地下水真的有些乾涸了,也許是我們沒有挖對地方,也沒有挖地足夠深。”
要知道現代的那些井動不動就五六米的,這才一人高,沒有水也是比較正常的。
“不着急,慢慢來。”
雲語點點頭,看着現場一片忙碌。
這一忙,就直接到了傍晚,還是一無所獲。
“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去休息,明天繼續。”雲語宣佈完後,跟着高信恭沿着護城河朝着下游走去。
看着延伸出去的溝壑,雲語對着高信恭說道:
“明天叫人把這些都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