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她抱回去吧,雲語如果當初聽勸,不這麼透支自己去找高信恭的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只有兩個月的生命,雲語到底是過了怎麼樣的一段時間啊,嚴子時連想都不敢去想。
玄武崖底,那是被稱爲絕對死地的地方啊。
嚴子時拿起雲語血肉模糊的手臂,心中想到,在雲語找到高信恭之後,她又是過着怎麼樣的生活呢。
在發現高信恭吸她的血,雲語是選擇了順從嗎?
一定是的吧,看這個咬痕,都是好些天之前的傷了。
看着這樣的雲語,嚴子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蕭策看着懷中的雲語,如今的她,真的像是隨時會飄走的雲。
“回哪裡?”蕭策問道。
“回京城!”嚴子時篤定地說道。
“回京城?!”蕭策詫異地問道,雲語和高信恭現在這個樣子,能夠回京城嗎?或者說,他們能夠扛過回去的這段路程嗎?
當然,對於雲語,他們是擔心雲語的身體能不能扛過這段漫長的路,而對於高信恭,他們是擔心自己能不能扛過這段路。
“我和清詞找地一些藥材能夠解世間萬毒,雖然現在語兒體內肯定多了不少的毒,但是現在既然沒有崩潰,就說明還處在一個平衡的位置,而那些毒在毒也沒有語兒體內原來的毒來的可怕,解毒應該不是問題。
而且雲語和高信恭的情況,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只有回到京城,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嚴子時解釋了一通,希冀地看着蕭策。
蕭策看着他,無奈地說道:
“嚴先生,您是大夫,您說什麼,我們便會做什麼,現在,回京城吧。”
看到蕭策終於鬆口,嚴子時舒了一口氣,跟他快速得回到他們住的營帳。
而之前顧清詞被高信恭傷的不輕,內傷嚴重,被謝安平抱着回了營帳,一路上不小心吐了謝安平一身的血,十分地不好意思,一直說着要賠他一件衣服……
謝安平很是無奈,在顧清詞的不斷遊說下,點頭同意了,當然如果不是顧清詞正準備再吐一口血,他也不會點頭同意的。
蕭策抱着雲語回來的時候,順便宣佈了要回京城的決定,衆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蕭策的話,早就成了軍令,他們不得違抗。
謝安彥、謝安然以及燕澤予被留下來將士兵率領回京城,而蕭策等人,則在墨蒼軍中挑了幾個好手,連夜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
而至於高信恭,嚴子時給他服了足量的迷藥,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萬一在路上的時候,高信恭發狂了,那他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說要讓高信恭把雲語的血都給吸光嗎?
他們擡着昏迷的高信恭塞進馬車之中,而嚴子時和顧清詞以及雲語在豪華的馬車之中,四匹馬瘋狂地朝着京城趕去。
而馬車之中鋪了厚厚的柔軟的地毯,這樣子,免於雲語被撞到。
但是儘管如此雲語還是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爲此,顧清詞已經發過很多次飆了,倒是嚴子時,很是從容。
畢竟雲語也不是那種瓷娃娃,撞一撞完全不是問題,畢竟雲語只是體內混亂,但是手腳還是很好的,至少比顧清詞
要好的多。
馬車的師傅也是不曾想到,顧清詞你一個長得柔柔弱弱的美少女,發起飆來,連自己都打哦!
緊趕慢趕,趕到京城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一羣人直接騎馬衝進京城之中,城門口的人看到是蕭策,自然是不敢有半點阻攔,大開城門,放一羣人進去。
京城的百姓們都沒有來得及去膜拜南盛的英雄,蕭策等人就已經回到了王府之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羣人在王府門前守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出來的意思,只能遺憾地走了。
王府內,高信恭被關了起來,還是用玄鐵的鐵鏈給他鎖上,只是不再給他喂迷藥了。
而至於雲語,回來後,嚴子時和顧清詞,現在還不能進行主要的清毒,要先把她體內的毒壓制一下,然後在全面引爆!
屆時雲語會直接陷入一個假死的狀態,然後嚴子時和顧清詞纔要準備開始全面解毒,連續十遍沖刷過後,再養一年,就能恢復正常了,而一年後,雲語的腳也能恢復正常了。
至於高信恭,再說吧……
嚴子時覺得有些頭疼。
高信恭現在的情況太複雜了,以至於他一眼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真的要解決的話,他和顧清詞又要研究至少幾天,現在恐怕是沒有時間了。
現在雲語纔是最重要的,他們知道,高信恭不會立刻就死,但是雲語的壽命就像是被倒置了的沙漏,時間流過,雲語的聲音也慢慢地走向終點。
這是一個十分殘酷的事情,他們現在就是再跟閻王搶人啊。
蕭策他們回來了,高信然立刻就接到了消息,立刻來到王府,蕭策他們正圍在高信恭的房中。
高信恭的四肢被玄鐵鏈捆上,而玄鐵鏈深深地嵌入地中,這樣子可以防止被高信恭掙脫開。
圍在牀邊的衆人,表情都十分地尷尬。
任他們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要親自把二爺綁起來,真的是要死了。
高信恭躺在牀上,還是之前的打扮,只是身體要比之前壯實一些,而且華麗的衣服之下,是數也數不清的傷疤。
當初高信恭被雲語纔出來,然後被嚴子時迷暈的下午,他們立刻給高信恭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後看到高信恭身上數也數不清的傷疤,他們都不敢相信,究竟二爺經歷了什麼,爲什麼一隻手臂上有那麼多的傷口啊……
“現在怎麼辦?”謝安平看着蕭策,問道,現在他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二爺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正常,但是他們還能怎麼辦呢,總要把他治好的吧。
房間的們突然被推開,高信然終於到了。
蕭策轉頭看着走進來的高信然,立刻上前喚道:
“皇上。”
高信然的目光越過蕭策的肩膀,看向躺在牀上的人,高信然都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那個一定是他的二哥。
所以……
竟然……
真的還活着……
“皇上,二爺,雖然回來了,但是情況極爲不妙,而且王妃,她的情況也極爲不妙……”謝安平在一旁說道,這件事情根本瞞不了任何人,索性,謝安平就這樣把事實全部都告知高信然。
“怎
麼回事?”高信然鎮定地說道。
如果不是他的拳頭握地太緊,還真的要以爲他如表面上這樣平靜呢。
謝安平將事情前前後後都給高信然說了一遍。
高信然聽完後,一言不發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高信恭,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敬重的二哥竟然成一個茹毛飲血的野人……
“我二嫂呢?”高信然問道。
“王妃在嚴先生那邊,他們正在極力地準備救治王妃。”謝安平說道。
“恩。”
高信然走到牀邊,看着躺在牀上,臉色如常,只是左眼角一直延伸到耳根處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還有露出來滿是傷痕的肌膚。
高信然一雙虎目一點一點地被染上紅色。
“皇上,木絕在哪裡?”蕭策突然問道。
因爲在他們大肆尋找雲語之後,蕭策便接到高信然的信息,說要把木絕送到京城之中,蕭策便秘密地將木絕送到了京城之中。
現在木絕應該早就到京城了。
“在天牢中。”高信然冷冷地說道。
現在就算是活剮了木絕,都難以解心頭一恨!
“恩,等我有時間去好好看一看他。”蕭策從容地說道。
“去吧,有什麼事情朕擔着!”高信然說道。
“多謝皇上。”蕭策恭敬地說道。
“先不要吵二哥吧,二嫂在哪裡,帶我去看看。”高信然不忍繼續看下去,他何曾見過自己二哥這樣狼狽的時候,他這一身,戎馬半生,享樂半生,做的都是人上人,雖然不是一直都吃的美味珍饈,但是也絕對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就算當年他自己要去蕭裴琛的黑牢之中,但是隻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這次,他真的是被逼無奈了。
這一點,他不能忍。
“皇上請跟我來。”蕭策說道。
雲語的房間和高信恭離得不遠,是嚴子時和顧清詞特意爲雲語挑的,絕對安靜,但是也不會離高信恭太遠免得發生特殊情況,嚴子時和顧清詞沒有時間趕過去。
三人來到院子裡,高信然剛想推開門,就聽到裡面爆發出一陣激烈地爭吵聲。
不,不應該說是爭吵聲,而是單方面的控訴,而云語,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語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把剛纔的話給我收回去!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徒弟!!!”嚴子時暴怒的聲音在房中響徹,嚴子時平時極疼雲語,就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但是現在,直接是朝着雲語吼過去的啊。
坐在牀上臉色慘白,身材纖細的雲語,平靜得看着嚴子時,沒有講話。
然後顧清詞沙啞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雲語,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我們有辦法救治高信恭的,你不用……這樣做。”
“雲語,你有沒有想過,你做了這樣的決定,高信恭甦醒後,他會怎麼想?你離開後,木錚該怎麼辦?他已經沒有孃親五年時間了,你想要他如何去面對衆人?這一切都是因爲他,你別忘了,如果高信恭不是爲了救他,根本不用跳下懸崖!
你以爲大家真的對高木錚是真心的嗎?就算他是二爺的兒子,大家也會牽連到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