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語說地很認真,顯然上次的教訓讓她徹底放棄夸人這項技能。
墨蒼軍衆人心裡苦啊,早知道會這樣,上次怎麼說都不懟頭兒了,現在好了,自找苦吃,下一次聽到頭兒誇他們,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墨蒼軍心中苦,其他士兵現在也苦啊,墨蒼軍的種種行動就是在他們的額頭上貼上“廢物”兩個字。
結束後,高信恭和雲語計算了一下對方的損失,因爲只找到九處,而九處加起來的糧草和兵器顯然只是一部分。
“他們可能把這些藏在城主府了,畢竟承德候他們都在城主府,那個最安全。”雲語猜測道。
高信恭淡淡一笑,說道:
“這個無所謂,這次去主要是嚇嚇對方,士兵的實力強悍,對方必然忌憚,出手也會畏手畏腳。”
“恩,不錯。”
“侯霜宜如何了?不會死吧?”
“現在還不清楚,應該還在危險期,不過應該會沒事的,這次雖然兇險,但是最兇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只要好好休養就可以了。”對於侯霜宜替蕭策擋了一箭,雲語雖然有想法,但是畢竟不是她的事情,也不好插手他們的事情。
只希望蕭策能夠聰明一些,不要再犯蠢了。
“夫人……”高信恭突然看着雲語叫道。
“什麼事?”
“沒事。”高信恭眼底閃過掙扎,昨晚她和蕭策談話在他腦海中響徹,但是看見雲語,他竟然沒有勇氣問出口。
是害怕吧,害怕雲語說出什麼他不能接受的話。
“你想問我什麼?”雲語直接犀利的問道,雲語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高信恭的猶豫這麼明顯,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以高信恭的性格,他想知道什麼,根本不需要這樣子。
“我想問,最近想吃什麼?應該會休戰幾天,我們出去搓一頓吧!”
“不是這個。”雲語淡淡地說道,她的黑眸直直得看向高信恭,帶着若有若無的壓迫。
“我只是想問,你有一天會離開我嗎?”高信恭無奈,只能換一種問法,有時候夫人的眼神太好,也是一種痛苦。
“這是什麼爛問題?你莫不是以爲侯霜宜會中箭,我也會中箭?”雲語蹙着眉頭,萬分地不解,高信恭不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啊。
“我只是害怕罷了。”高信恭苦笑着說道,講真,這輩子他害怕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就算是當初第一次上戰場,他也是進退有度,半分害怕都沒有。
“不必害怕,若是可以的話,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我離開你了,我也會極力回到你的身邊。”雲語冷豔地說道。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呆多久,就算她真的離開了,她也一定會找到方法回到這裡,既然有第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
不敢保證會永遠待在高信恭的身邊,但是在自己還喜歡的他的時候,她能夠保證,用盡所有的力氣去靠近他。
唔,好矯情的話,要起雞皮疙瘩了。
“那你要吃什麼東西嗎?我去給你做啊!”高信恭立刻喜滋滋得說道。
“隨便吧。”
……
蕭策回到營帳,侯霜宜依舊躺在牀上,一臉的慘白,她這麼虛弱,實在是蕭策不想看見的。
營帳內已經被收拾乾淨,
爲了十分體貼得又添了一張牀,蕭策心中疑惑,這張牀不會是給自己準備的吧。
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牀前,蕭策拿出一本兵書,在一旁安靜地看着,侯霜宜現在不會醒過來,但是他也要待在他的身邊。
而蕭策兵書看着看着,就看到侯霜宜身上去了,那天晚上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纔會不顧性命地撲過來抱住自己。
蕭策不禁再次想到,以前侯霜宜是不是也可以爲高信恭這樣做?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蕭策的腦海中邊出現一道聲音: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蕭策微微一怔,這麼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一點啊。
蕭策是一個極爲理智的人,吃醋不會幼稚地說纔沒有。
正所謂,真正的勇氣敢於直面自己的內心,蕭策直面得很坦然。
關於喜歡侯霜宜這一點,除了從未跟侯霜宜提起,雲語和高信恭甚至侯常樂問他的時候,他都直接承認,半點都沒有否認。
蕭策把椅子搬地近一些,兵書隨手倒扣在牀上,手撐着下巴,認真地看着侯霜宜的臉。
這麼近距離的看她,這還是第一次。
從進入軍營到現在,侯霜宜身上我的嬌氣被洗刷得一乾二淨,唯獨剩下英氣和本身柔軟甜甜的五官。
伸出手輕輕地擦着侯霜宜的臉頰,細膩的觸感,溫溫涼涼的,像是上好的玉石。
指尖擦過柔軟的嘴脣,蕭策不禁想起那一次在海島上,將侯霜宜摟入懷中,自己情不自禁得在侯霜宜的額頭落下一個吻,之後侯霜宜沒有來問過自己,可能是當時神志混沌,不能思考,所以忘記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蕭策再也看不進去半點的兵書。
後來軍醫來給侯霜宜換藥的時候,仔細的教了蕭策如何換藥,蕭策豈會不知道對方的意思,也是很認真地學。
侯霜宜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醒過來,她看着坐在牀邊發呆的蕭策,覺得很開心。
這種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的幸福,這個軍營中除了語兒,也就她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吧!
“隊長。”嘶啞的聲音,讓侯霜宜蹙了蹙眉頭,她應該是用清脆的聲音,甜甜得喊一聲隊長的!氣!
蕭策猛地回神,看到侯霜宜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墜着星辰,怎麼看起來,她的心情好像還不錯來着。
“要喝水嗎?”蕭策問道。
侯霜宜點點頭,動作一大,牽扯到後背的上,頓時出了一腦子們的冷汗。
蕭策連忙說道:
“你不要亂動!”
“哦……”侯霜宜鬱悶得說道,這樣就不能趁機吃隊長的豆腐了,這個時候肯定是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蕭策很快端來了溫水,但是侯霜宜不能動,躺着喝水,容易嗆着。
侯霜宜看着蕭策爲難的樣子,眼珠子一轉,公鴨嗓弱弱地說道:
“隊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喂水的方法,常常用來給小孩子喂水,我現在這幅樣子,其實也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所以?”蕭策皺眉看着她,侯霜宜,你眼中的期待能不能收斂一下……你畢竟受了幾乎要性命的傷啊,如果在偏離半寸,現在你已經躺在棺材裡了。
“就是嘴對嘴喂啊!你有沒有看過
?我的一個嬸嬸,她這樣餵過發燒的弟弟……”侯霜宜是一個十分會審時度勢的姑娘,這個時候,就算自己說讓蕭策睡了自己,蕭策也不會對自己動手。
至於秋後算賬,能爽一時是一時啊!
蕭策挑眉看着侯霜宜,其實內心小鹿亂撞,侯霜宜果然是一個行動能力極強的姑娘,在受傷的時候還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還真是小覷了他。
“哦,你想要誰來給你喂?”蕭策問道。
“你啊。”侯霜宜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
蕭策真的有一種衝動,把水直接潑到侯霜宜的臉上,你自己喝吧!
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這樣做,指不定侯霜宜說要他舔乾淨呢?
她絕對說得出來。
蕭策無奈,但是也絕對不會那麼親她,雖然很想。
小心翼翼得將侯霜宜的腦袋微微擡起,然而,他根本沒有擡起,侯霜宜就喊道:
“哎喲喲,好疼啊!”
蕭策滿頭黑線,你敢不敢再假一點,蕭策低頭看着侯霜宜,淡定地說道:
“侯霜宜,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這個聲音,像男人的聲音?”
侯霜宜臉色猛地一變,視線看着蕭策手中的茶杯。
蕭策立刻遞上去,侯霜宜自己堅強得擡起腦袋,三兩口就將水都喝入腹中,然後忐忑得問道:
“現在呢?還像嗎?”
“一點點。”蕭策說道。
“給我拿一壺水來!我要乾了它!”
蕭策又給侯霜宜倒了一杯水,喝完水後,侯霜宜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顯然扯到傷口了。
“隊長,我還要喝。”侯霜宜說道。
蕭策看着侯霜宜額頭上的汗,心疼地說道:
“扯到傷口了嗎?”
“不是很疼。”侯霜宜說到,她眨了眨眼睛,從容地說道。
“不喝了,現在的聲音很好聽。”
“哼,你老是欺負我。”侯霜宜不甘心的說道,說完這句話,又低低地補了一句,“欺負我,又不對我負責。”
儘管纔剛剛醒,但是看侯霜宜這個折騰勁,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蕭策坐在牀邊,冷冷地望着她。
侯霜宜絕對沒有想到,秋後算賬,這個秋,來的真尼瑪快啊。
她尷尬得躺着,傷口隱隱作痛,她的心臟瘋狂得跳動,她很清楚,蕭策對自己的關心都是因爲內疚,畢竟自己替他擋了一箭,自己無理取鬧,真的有點過分了。
要不要道歉呢?
侯霜宜想到。
“我……”
“爲什麼要替我擋箭?”蕭策直接問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一教侯霜宜,什麼叫做生命誠可貴。
侯霜宜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蕭策問的是這個。
這個啊,要不要來一段單口相聲?
算了,好好表個白吧。
“你不知道爲什麼嗎?”侯霜宜反問道。
“你知道,那支箭離你的心臟的距離有多近嗎?”蕭策再次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侯霜宜無比誠摯得說道,那段時間她已經暈啦,暈過去了,這怎麼知道哇。
“半寸,侯霜宜,你知道你差點死了嗎?”蕭策想到那晚手上滿手的血,最後粘膩到滿心的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