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信然呢?”
“他們在山下被纏住了。”
“那我們走了,高信然他們被圍攻怎麼辦?”雲語蹙着眉頭問道,這些士兵圍攻他們,他們抵禦不住,那麼高信然那邊呢?
兩隊人馬都要出事嗎?
“信然他們很快就會脫險,而且這些士兵的目標是我們兩人,語兒,你怕嗎?”
雲語看着前方,對方已經有人趕上來了,他們一身黑衣,雙眸冰冷,就像是一句殺戮的機器。
很快的,不超過三分鐘的時間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上了山頂,雲語隨意一掃,接近四十人,看來這一次的目標還真是他們。
如高信恭所說,他們想要衝出去的可能性太低了。
而且懸崖底下還是河流,按照道理,他們是不會死的,但是這種事情本來就充滿了危險。
“我不怕,跳吧。”
看着士兵們朝着這邊包圍過來,雲語心中卻頓生豪情,想當年她最出名的一次任務,也是因爲這次的任務她才光榮退役的,她一人單挑十幾名毒梟,手中的槍子彈都打光了,硬是把他們拖到援兵前來,一舉端了他們的老巢。
高信恭看着懷中雙眼發光的雲語,俯下身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個吻,帶着強烈安撫味道的吻,雲語的心臟瘋狂地跳了起來,她想要推開高信恭,但是手腳卻有些不聽她的話了。
“走!”
高信恭抱着雲語轉身,縱身一躍,躍入濃墨重彩的黑暗之中,山頂上再無高信恭和雲語的身影。
站在山頂的士兵們冷眼看着這一切,然後井然有序地拿出早就放在一旁的繩索,動作迅速地將繩索系在一旁的石頭之上,將繩索綁在腰上,顯然是準備下懸崖!
高信恭抱着雲語跳下懸崖,雲語被高信恭護地很好,她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但是她的身邊時平和的似檀非檀的冷香。
她抱緊了高信恭,在他懷中低聲地說道:
“高信恭等會要落地的時候放開我。”
“我們會衝散的。”高信恭低聲地說道,而且他的聲音被冷風吹散,斷斷續續地傳到雲語的耳中。
“但是我們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下去,你會受傷的。”
“無妨。”高信恭執着地說道,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是想要要和雲語衝散,那些傷有算得了什麼,他本來就不放在眼中。
雲語一咬牙,說道:
“我們不會被衝散了,如果我們下去是一條河,我們朝着上游走,如果是湖,我們朝着湖邊遊,怎麼會衝散?
我感覺這些士兵把我們逼下山崖,肯定還有後手,他們不會罷手的,完不成任務的士兵不會收手,他們不把我們的屍體帶回去,他們是不會走的,所以我們必須要保存體力,你不能受傷,否則我們反攻?”
雲語的話十分大膽,但是言之有理。
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濃重,而且雲語已經聽見了水流嘩嘩作響的聲音,下面是一條河!
“高信恭!放開我!我沒有你想象地那麼弱!”雲語伸出手推開高信恭,高信恭卻沒有反抗任由雲語脫離她的懷抱。
雲語轉頭看着高信恭,哪怕是在重重的黑暗之中,他的眼睛還是亮地可怕,那種令
她心臟狠狠顫動的力量,雲語知道,如果他們沒有會和成功,高信恭將會施展開如何殘忍血腥的反攻。
她突然一把握住高信恭的手臂,因爲下降的速度極快,雲語張開嘴,就有冷風朝着嘴裡倒灌而去,根本沒有辦法出聲講話。
她用脣語給高信恭說了三個字:相信我。
然後放開了高信恭的手臂。
十秒鐘後,兩道落水聲先後響起。
湍急的河流從四面八方不斷衝擊着雲語的身體,冰冷的河水灌入鼻中、耳中,腦海中響起尖銳的聲音,彷彿要將她的腦袋整個都撕裂方纔肯罷休。
雲語憋住氣,儘量減少身體的擺動,她不能慌張,這樣的場景她以前有訓練過的……
半分鐘後,雲語已經被狠狠地衝下,她睜開眼睛,然後努力地浮出水面,肺部稀薄的空氣被重新填滿,那瘋狂流逝的體力也在漸漸恢復,只要一開始沒有死,她就死不了!
在不斷地被往下衝的時候,雲語開始朝着岸邊游去,但是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卻顯得格外地遠。
雲語咬緊了牙關,不敢有片刻的放鬆,這種時候,游出去便是昇天,遊不出去,那就只能被河流衝向不知名的地方。
突然她的手臂一緊,緊接着整個人直接從河中被拔了出來,水花四濺,緊接着就被人狠狠地摟入懷中。
高信恭……
洶涌地猶如河流一般的吻朝她狠狠襲來,雲語在高信恭的懷中,渾身乏力,只能任由他蹂躪。
高信恭的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一種類似於野獸一般的啃咬,恨不得將她撕成一片一片吞入腹中。
雲語招架不住,身子不斷地朝後仰去,而高信恭則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不住地往懷裡按去。
雲語只能在高信恭偶爾的允許之下才能呼吸上幾口寶貴的空氣。
“高……信……恭……”
斷斷續續的話語,在這樣冰冷寂靜的空間中迴盪,有一種特殊的旖旎味道。
雲語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斷了,他實在是太兇猛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雲語整個腦袋一片混沌的時候,高信恭才放開了雲語,抱着她縱身躍入蒼茫的林海之中。
十分鐘後,近四十名士兵也來到崖底,看着湍急的河流,然後十分默契地平均分爲兩人,一隊人朝着上游走去,一隊人朝着下游走去。
原本寂靜的黑夜,被一片血色的兇光所撕裂。
究竟,誰纔是殺手,而誰又是獵物?
高信恭抱着雲語隨意地在樹林之中奔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往哪個方向走,而且高信恭爲人極爲謹慎,走過的路只有那幾不可見的痕跡或者索性連痕跡都不曾留下。
雲語被高信恭護在懷中,雖然她渾身溼透,但是高信恭不斷地在用內容溫暖着雲語,她慘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雲語抓着高信恭胸前的衣服,謹慎地看向四周。
大概奔走了一個小時左右,高信恭停下了腳步,不知道這是在哪裡,雲語望過去,樹木稀少了許多。
高信恭選了一塊沒有青苔的石頭,坐在石頭上,高信恭將腦袋靠在懷中雲語的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高信恭跑了這麼遠,精神一直都緊繃着,而且還要用內力不斷地溫暖着懷中的雲語,所消耗的體力自然那是無法估量。
不過好在高信恭極爲強悍,一般人早就在半路累趴下了。
雲語自然是不好意思推開高信恭的,不管怎麼說,高信恭畢竟是救了她。
“我睡半個時辰,記得叫我。”高信恭抱着雲語,將她護在懷中,低聲地在她耳畔說道。
“睡吧,我會看着的。”被高信恭抱着跑的時候,雲語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的體力,而且算一算時間,也快天亮了,到時候可以從長計議。
高信恭入睡地很快,肩頭的腦袋很重,雲語動也不敢動,眼神則不斷地朝着四周掃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濃重的黑暗好似要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好在雲語的心理之強悍,這些黑暗,真是半點都沒有壓力。
黎明前的黑暗終於消散,天邊的露白泛出,森林中漸漸有鳥叫聲響起,雲語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黑暗如冰遇見火瘋狂地消退,這時她才發現,她的整個右肩已經完全麻木到沒有辦法動了。
高信恭的呼吸很均勻,她側過頭,高信恭立體的五官看起來異常精緻,睫毛濃密地可以去拍睫毛膏的廣告,略薄的嘴脣,微微抿着,她低頭看着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隨意掃幾眼就能看見傷疤。
早些年高信恭在戰場上打下的真正是令後人無法企及的名聲。
她後背靠着高信恭,高信恭的懷抱很暖和,在這樣溼冷的森林之中,實在是太令人喜歡的地方。
想到這裡,雲語微微一怔,喜歡?
她好像……不是很排斥高信恭的懷抱,而且,就連他的吻也……
雲語迷茫地看着環繞着自己的手臂,現在算什麼?
她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高信恭對自己的保護,對自己的親暱了嗎?
葉婉兮的話在她腦海響徹,她是否一定要回去?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說要回去,哪裡有她所認識的人,所習慣的社會制度,但是呢,她回去後,會想念這裡的人嗎?
想念蕭策,想念燕澤予,想念小明和孟羽軒,想念……高信恭?
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第二個人能夠讓她每天睡醒都能夠記住他的臉蛋,是否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將她保護到她只需安穩地呆在他的懷中?
雲語覺得頭疼,媽的,都怪那羣狗屁士兵!
害她竟然在想這些鬼東西!
“現在什麼時辰了?”高信恭將抱着雲語的手緩緩收緊,在她臉頰上蹭了蹭,低聲地問道。
還帶着睡意的聲音,有點沙啞,但是該死地好聽。
雲語覺得,自己可能是有毛病了,在外面露宿一個晚上就已經能夠想這些鬼東西了?
“已經天亮了。”雲語沉聲說道。
她警告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來,高信恭這人的眼睛太毒辣,一點小心思都瞞不到他。
高信恭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因爲強光,雲語甚至可以看到高信恭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些,他抱着自己,姿態沒有半點的防備之心。
“不是叫你半個時辰後叫醒我嗎?”高信恭坐直了身體,無奈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