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轉涼,正是行軍打仗的好時候,袁尚與袁譚結爲同盟,率領八萬人馬向鄴城進軍,不過兩日的時間已經兵臨陽平郡治所館陶城下。
新任的平陽太守韓範下令緊閉城池,發動百姓全民皆兵,登上城牆加強防禦,一面差遣快馬到鄴城向袁買求援。聽說袁譚與袁尚結盟,袁買命令趙雲統帥一萬人馬作爲前鋒,自己率領四萬馬步混合兵團隨後,前往館陶附近迎戰兩個兄長。
相比於晉陽,鄴城的規模更加雄偉,城高牆厚,氣候溼潤,而且交通便利,通達九瞿,信息傳送更加便捷,因此袁買和徐庶、諸葛瑾等人商議之後,決定將鄴城作爲行政中心。
一紙調令發往晉陽,讓田豐、禰衡、馬均等人攜帶隨從搬遷到鄴城來辦公,太原郡只留下太守王凌坐鎮即可,反正東面的黑山賊已經煙消雲散,而西面的匈奴人也被逐出了幷州,況且有麴義坐鎮幷州的西大門,可保幷州高枕無憂,太原郡只留王凌一人足矣。
相比於掃除了隱患的幷州,袁買新拿下的冀州六郡則危險的多,東面有不甘心的袁尚、袁譚軍團,北面有居心叵測的高幹,必須選派能攻善守之人擔任太守才能確保安全。袁買再次發出調令,讓擔任定襄太守的田豫前往鉅鹿郡坐鎮,讓上黨太守牽招前往常山國擔任國相,如此一番安排之後,方纔安下心來。
“全軍拔營向東,救援平陽。擊退袁譚和袁尚的聯軍!”
安排完畢,袁買翻身上馬。引領了徐庶、陳琳、陳震、張郃、王雙、祝奧、周倉、呂曠等文武將領,率領四萬人的馬步混合兵團逶迤向東,目標直指館陶。鄴城則留下諸葛瑾、郭淮等人率領一萬五千人鎮守,免得二袁出奇兵偷襲。
“袁幷州慢行,吾有來自河內的加急文書,請暫留尊駕!”
大軍剛剛動身,飄揚的旗幟還沒完全舒展開,就有十幾騎從西面疾馳而來。當先一名青年儒生朗聲大叫,請求大軍留步。
袁買一擡手,示意暫且停止進軍,不知道沮授突然送來的緊急文書裡面說些什麼?對身後的朱靈道:“去把公與先生的文書取來,看看寫的何事?”
“諾!”
朱靈答應一聲,撥轉馬頭,朝着疾馳而來的使者迎了上去。揮手阻止道:“來者留步,不許再靠近主公,將書信呈遞上來!”
爲首的儒生身穿灰白色長袍,頭戴青色幘巾,一直低着頭,因此朱靈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注意到這傢伙的脖子比普通人要長一些,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這傢伙的頸部好長,配上這一身灰白衣衫,看起來像一隻大白鵝!”
當然,朱靈也只是在心中偷笑。畢竟軍中不可戲言,既然看不清這長脖子儒生的模樣。索性就不看了。沉聲咳嗽一聲:“快點把書信呈上來,大軍還等着救援平陽,沒功夫在這裡磨蹭!”
卻不料長頸書生卻拒絕了朱靈的要求,騎在馬上,低着頭道:“對不住這位小將軍了,公與先生有令,讓我把這封書信親手交到袁幷州手中,恕難從命,請帶我去拜見袁幷州!”
“嘿……你小子真不識擡舉!”朱靈聞言,勃然大怒,眼皮一翻,發起火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使者而已,主公乃是金玉之軀,豈容你這等身份之人靠近?我乃是主公的貼身親隨,由我來與你搭話,已經是高看你一眼,居然不識好歹?”
回顧左右道:“軍士何在?把這個蔑視主公,眼中沒有本將軍的使者拿下,待我回報了主公,再做發落!”
進攻鄴城的時候朱靈立下了大功,袁買給他封賞了一個別部司馬的職位,手底下掌管五百人;權力說不上大,但因爲他是袁買的貼身侍衛,所以很多裨將和校尉都敬他三分,兵卒也非常畏懼他,此刻朱靈下了命令,軍士們不敢違抗,有幾個人走出隊列,就要把馬上的使者拉下來,五花大綁捆了問罪。
儒生搖搖頭,大聲長嘆:“唉……看來我這次來鄴城是個錯誤的選擇,一個小小的貼身隨從就這般囂張跋扈,看來袁幷州的行事作風十有**就是這般了,是我有眼無珠啊!”
看到儒生口吐大不敬之詞,污衊自己在先,又藉着自己詆譭公子,朱靈怒火更熾,看到這傢伙調轉馬頭準備離開,大聲下令:“速速把這廝拿下,好大的膽子,污衊我朱靈不要緊,竟然敢詆譭主公,簡直是罪不可恕!給我綁起來,打三十軍棍!”
“諾!”
幾名兵卒答應一聲,紛紛上前,有人抓住儒生的馬繮,有人拽住馬尾,就要把他扯下馬來施行杖責懲罰,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了袁買的聲音,“住手,把使者給我帶過來!”
此刻,袁買就在五十丈之外駐馬,身邊簇擁着徐庶、張郃等文武,被朱靈和使者的吵鬧聲所吸引,便投來注意的目光,當看清了馬上使者是誰之後,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來,就像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女神一般激動等了這麼久,他終於來了!
“司馬仲達啊司馬懿,你這廝總算來了,讓老子苦等了兩年,總算看到你出山了,如此也不枉我苦等一場!”
人生能有幾個兩年?而司馬懿這傢伙愣是躺在牀榻上裝了兩年的病,讓自己等候了兩年,比追求心愛的女子還要難上加難;想起過去的種種,袁買真想抓住這廝的衣領,大聲的問一句:“你他孃的病好了麼?你他奶奶的總算動心了?”
不過,現在的袁買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了,經歷了兩年的風風雨雨,南征北戰,早就練得一身城府;雖然心中激動,卻也能夠剋制住激動的心情,決定僞裝出一副毫不在乎,忘記了司馬懿是誰的樣子!
一定要給這廝一個下馬威,讓他覺得幷州牧麾下人才濟濟,文武薈萃,多他一個不多,缺他一個不少。雖然這傢伙的謀略和城府在這個年代是頂級的,是個能夠獨擋一面的帥才,絕不是趙雲、張遼或者徐庶之流能夠比肩的,但絕不能讓他產生這樣的傲慢情緒,否則只會讓他心底的野心滋生髮芽。
“走,快走!”
朱靈翻身下馬,親自把司馬懿從馬上扯了下來,像押解犯人一樣把司馬懿推到袁買的面前。
袁買在文武幕僚的簇擁下策馬東望,一副無動於衷,根本沒有把司馬懿放在眼裡的樣子,面容冷峻,頭也不回的問了一聲:“朱靈,因何吵鬧?”
“回主公的話,末將奉命去向使者索要書信,卻被他一口回絕,言辭之中對主公頗有不敬的味道,請主公降罪!”朱靈向袁買拱手回答道。
袁買面容冷峻,故意的不看司馬懿的表情,沉聲道:“朱靈所言當真?你這廝當真好大大的膽子,我堂堂幷州牧,名門貴胄,豈是你可以詆譭的?雖然本牧一向愛民如子,但也不代表我沒有雷霆手段,你是否想要一試?”
看了袁買的舉止,聽他的言行,司馬懿額頭不禁冒汗。
事情怎麼會這樣?這位四公子當時對自己可是求賢如渴,甚至以替自己醫病爲名,強行把自己軟禁了起來,雖然他口口聲聲以替自己治病爲名,但真實目的是爲了什麼,彼此心照不宣。
而現在,一晃兩年過去了,自己終於決定出山爲他效力了;按照道理來講,他袁顯雍應該萬分高興,求賢如渴纔對,爲何對自己冰冰冷冷,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難道隨着勢力的壯大,這位強勢崛起的少年軍閥,已經逐漸把自己遺忘了?
“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也許他袁買覺得自己手下人才濟濟,有我無我都是一樣吧!”
這一刻,司馬懿的信心受挫,在心中喃喃自語。看來自己高估了在他心中的分量了,或許在這位強勢少年軍閥的眼中,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已!
“難道袁幷州不記得懿了?”司馬懿從衣袖中掏出手帕,擦拭了下額頭的汗珠,收起了骨子裡的傲氣,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我認識?”
聽了司馬懿的詢問,袁買這才緩緩轉過頭來,正眼打量了一下站在馬前的司馬懿,一副詫異的樣子。
司馬懿剛剛擦去的汗珠又冒了出來,拱手作揖道:“在下司馬懿,來自河內,難道袁幷州不記得了麼?我的大病還是你延請了醫匠,幫我治療的呢!”
袁買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手拍了拍額頭道:“哦……對了,想起來了,莫非你就是司馬孚的弟弟司馬懿?”
“正是小人!”
司馬懿拱手回答道,心中的失落感卻無法形容,看來自己真的太高估自己了,人家根本沒把自己當做一回事,當初或許真的只是爲了替自己治病而已,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看到司馬懿失落的樣子,袁買心中暗爽不已,饒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努力剋制着將要蹦出來的笑容,問道:“你的病好了?此來鄴城,所爲何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