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動靜,那少女自然而然的回過頭來。
在少女轉頭的一剎,絕色的容顏如同一幅流光溢彩的畫卷,展開在劉封的面前。
少女的美麗如同稀世珍寶,讓人驚豔,面容清麗脫塵,五官巧奪天工,宛如清晨的露珠般晶瑩剔透,細膩的皮膚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摸。
看見劉封和他身後的許褚,少女明顯嚇了一大跳,趕忙站起身衝着劉封跪拜了下去。
“奴家拜見將軍。”
嬌柔的身段微微有些顫抖,顯示出內心的畏懼和不安,令人忍不住生出了掌控欲。
劉封不禁感慨,此女確實國色天香,至今爲止,實是劉封所見最美的女子。
難怪周泰之前那般提醒,劉封本來還以爲對方是不捨得此女,還想着回頭問清楚了此女來歷,乾脆將她賞賜給周泰。
現在看見了之後才醒悟過來,周泰顯然是擔心這等奇珍不被自己重視啊。
這哪來是周泰動心了,以劉封之見,恐怕在周泰的眼裡,這小娘子早就被當成了最好的戰利品,想要進貢給自己。
這才屢次提醒自己,爲的是讓自己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片赤膽忠心啊。
劉封此時已經有些認出了這少女是誰,只是還不太確定。
於是,劉封故意問道:“小娘子是何人,父兄可還在身邊?”
少女馮氏低着頭,小聲的回答道:“奴家姓馮,家父馮方,先帝時曾任朝廷大司農,已於八九年前離世了,奴家與兄長還在城居住。”
果然是馮方女啊,袁術歷史上的寵妃,演義裡甚至還在袁術稱帝后當了他的皇后。
這可是正史上留下天姿國色佳評的大美女,難怪能漂亮成這樣子了。
據說袁術當年在城牆上看見城下路過的馮方女,只一眼就相中了對方,並將其擄掠進宮,納爲平妻。
沒想到這事居然還讓自己給趕上了啊。
“哦,你還有兄長在世啊。”
劉封點了點頭。
馮方這個人可謂是無才無德,靠着給宦官當女婿起家,一度在朝廷裡也算是炙手可熱。
畢竟他的岳丈可是曹節,這位可不是一般的宦官,那可是十常侍的爸爸級別的存在。
十常侍不論是能力,還是手腕,給曹節提鞋都不配。
何進之所以會輸,純粹是他太蠢,而不是十常侍厲害。
曹節可完全不一樣,他在漢順帝時入宮升遷爲小黃門,漢桓帝時候發跡,遷中常侍,到了靈帝時,因爲從龍擁戴之功,不但封侯,還聯合當時長樂五官史朱瑀等矯詔誅殺竇武、陳蕃等人。
涼州三明之一的張煥,這位可是最最正宗的士人出身,地地道道的大士族子弟,涼州有名的經學家,文學家,師從太尉朱寵,真真正正的名士模版。
結果被曹節給當成了猴子耍,借刀殺人除掉了竇武、陳蕃等人,隨後掌控朝政十三年。
雖然歷史上沒介紹馮方的長相,但如果是個醜男,估計也當不了權傾朝野的曹節女婿。
劉封覺得馮方女能長的這麼漂亮,估計也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算是採兩家之長於一身了。
“是,家兄正在壽春城中。”
馮方女的聲音很好聽,頗似玉珠落盤之聲,清脆動聽。
劉封想起剛纔一閃而過的驚豔,忍不住下令道:“擡起頭來。”
馮方女當真是十分乖巧,明明雙頰飛紅,卻依舊低眉順眼的擡起頭來,只是眼眉低垂,不敢去看劉封。
她不看劉封,劉封倒是看的很清楚,確實精美的像一尊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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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從歷史上來看,此女不但單純可人,還十分聽話,只是結局有些悽慘。
因爲長的太過漂亮,性格又很可人,馮方女一入袁術後宮,就極受袁術寵愛,而且還給予了平妻的地位,這直接讓袁術後宮中的其他妾室嫉妒的瘋狂了。
這些妾室先是聯起手來騙馮方女說:“將軍貴人有志節,當時時涕泣憂愁,必長見敬重。”馮氏以爲然,後見術輒垂涕,術以有心志,益哀之。
結果誤打誤撞,讓袁術以爲她胸懷大志,結果寵愛的更過分了。
可兔子畢竟是兔子,本性是吃草的,如何能抵擋得了母狼,更別說面對的還是母狼羣了。
一衆婦人眼看來陰的不行,那就乾脆用武的。
袁術後宮的姬妾們竟然聯起手來,直接將馮方女絞殺,然後掛起來僞裝成自殺。
袁術這個蠢貨居然還信了,這時候馮方女都已經有孕在身了。
就在劉封有些沉迷馮方女的絕色容顏中時,門口的許褚突然開口,詢問道:“少主是否要歇息在此處?”
許褚這話一出,馮方女白皙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胭脂,顯然聽懂了這話的含義。可即便她再怎麼害羞不安,也沒敢低下腦袋,聽話的惹人憐愛。
可劉封卻是驀然驚醒,回過神來。
馮方女確實天香國色,性格也溫順可人,是極好的妾室人選。
但眼下壽春纔剛剛拿下,城中到處都是不安定的因素,雖然暫時都被壓制了,可這也只是壓制,不是化解。
現在可不是沉迷女色的時候。
劉封忍不住提醒自己,你可是姓劉,不是姓曹。
這裡是壽春,也不是宛城。
劉封緩緩搖頭,然後對着“你在這裡好生休息,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等天亮了,我會派人去尋你兄長。”
說完之後,劉封看了許褚一眼,後者依舊一臉無辜,彷彿剛纔那話不是他問的一樣。
這頭精明的大棕熊啊。
劉封心中哂笑,隨後毅然轉身,離開了後殿。
等出了後殿之後,許褚又憨態可掬的問道:“少主,我們去哪裡?”
劉封沒好氣的白了眼許褚,隨後答道:“先去傷兵營,隨後再巡營,等諸事結束了,找個地方打個盹。”
這一晚雖然戰事不大,但戰鬥卻相當激烈。
到了這份上還能爲袁術拼命的,都是袁術的心腹嫡系和精銳。
因此,徐州軍所部依舊有不少傷亡,光是重傷員就有一百四十多人,輕傷員兩百多人,合計傷亡四、五百人。
其中三分之一是鐵甲士,可見戰鬥的激烈。
若是換了皮甲士卒頂替,傷亡情況最少也要翻上兩翻。
看見劉封出現在傷兵營,士卒們的痛感彷彿都減輕了幾分。
劉封很認真的叮囑大夫和輔兵,一定要注意乾淨,所有用水必須煮開,飲用水需放置到乾淨容器中冷卻。
繃帶必須每日一換,用沸水滾燙半刻鐘以上方可繼續洗滌。
徐州軍的傷兵營雖然也和其他軍閥的傷兵營一樣單獨立營,但雙方的目的卻是截然相反了。
其他軍閥是怕傷兵營的慘烈景象打擊士氣,消磨士卒的戰鬥意志。
而徐州軍則是擔心傷員不能得到良好的照顧和安靜的場所休養,所以一般傷員所在的營地,下的功夫會更多一些。不但選址較好,以防止被淹,同時還會使用大量的石灰土,撒在營地中消毒。
這也使得徐州軍的傷員康復率高的離譜。
在這個傷員十有八九活不下來的年代,四到六成的康復率確實是一個奇蹟了。
隨後,劉封又巡查了宮城宮門等要隘,發現徐州軍士卒並沒有人偷懶,雖然十分疲倦依舊堅守崗位,心情頓時大好。
在表揚了蔣欽等人一番之後,劉封帶着許褚回到了偏殿,隨便找了個乾淨的房間,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巳時三刻。
“這麼晚了嗎?”
劉封一邊洗漱,一邊問道:“城中可還安定?”
巳時三刻已經是後世的十點半了。
“城中很是安定,原袁術部曲都在各自營中,不得外出。各營校尉、都尉、司馬都已進宮城,正在正殿中等候少主接見。”
許褚站在劉封身邊回稟道:“劉曄先生就在外房中,他已將壽春大額庫藏計算完畢,想要向少主稟報。”
所謂大額庫藏,主要還是財貨錢糧,這些東西都是大額度的,容易計算,所以劉曄一晚上就弄出來了。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計算,並非是清查,要真清查起來,光是糧食就得清查個好幾天,更別說其他財貨了。
不過目前只是要先對戰利品的數量有個大概的印象,只需要計算額度就夠了,日後自然是要仔細清點的,以防止有人在裡面鑽空子,貪污腐敗。
“嗯。”
劉封擦了把臉,然後詢問起許褚來:“仲康,請劉先生進來。”
“是,少主。”
許褚轉身出去,片刻之後,陪在劉曄身後進了屋子。
雖然一晚沒睡,可劉曄卻是神采奕奕,精神亢奮的完全不像是個還沒休息過的人。
“少主,大獲豐收啊。”
劉曄一進屋子,就喜氣洋洋道:“這袁公路當真是能盤剝,居然攢下了如此豐厚的家底,也是合該我州發財,如今竟然全部便宜了我們。”
劉曄從懷中掏出一份帛書,上面記錄了各種大額物資的數量。
徐州雖然已經開始量產紙張,但這些紙張大部分都用於文書公文上,目前軍方還沒有采購,依舊在重要的軍文資料上使用帛書。
這一方面是帛書要比紙張容易存放運輸,另外,也是劉封暫時還沒在軍中進行推廣。
不過徐州州府很多地方已經開始使用紙張來代替竹簡和帛書了,再加上外州豪商士族的採購,其實徐州的產量甚至都跟不上銷量。
也因此,紙張在徐州還僅僅停留在州府一級,都沒有下沉到縣邑鄉村。
劉封接過帛書翻看了起來。
好傢伙,光是庫存的糧食就高達百萬石。
其他庫藏的金銀更是高達上萬斤之多,除此以外,還有大量品色上佳的漢五銖,庫存良好的絹帛絲綢,以及少量採購自徐州的雪鹽和霜糖。
劉封看完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庫存的糧食還是太少了。
不少人覺得都百萬石的繳獲了,怎麼還嫌少。
可實際上,這一百多萬石糧食並不是可支配的糧食,裡面絕大部分是袁術軍的軍隊口糧。
這之間的關係就相當於個人收入和個人可支配收入之間的差距一樣。
壽春平時駐兵有三四萬人,再加上江淮上下的官吏,這些人的口糧可都是要從庫存糧食裡出的。
以三萬人計算,每個月需糧食六萬石,一年就得七十二萬石。
這一下子幾乎就抹掉了庫藏的一半。
而且其他人都不知道,劉封還能不清楚?
大旱在即,將會波及整個江淮,就連汝南和沛國南部都在旱情的影響範圍內。
劉封此時心裡的壓力是相當大的。
好在他也早就已經做好了預案,相信按照計劃來推進諸事,再差也差不到歷史上那樣了。
當務之急,他需要儘快安定整個江淮。
只有大局穩定,戰事得以結束,整個江淮地區的秋收才能不受影響的全面展開。
這可是大災來臨之前最後一波糧食收成了,可不能浪費了。
至於依託淮水諸河興修水利,疏通芍陂等舊有的水利工程,這些都不着急,可以等到秋收之後再行安排。
劉曄看見了劉封皺眉的舉動,心中頓時一沉。
這位心思出了名的重,很喜歡揣度主公的心思。但他卻沒有郭圖的天賦,同時遇上的主公也沒有袁紹那麼好猜。
劉曄原本以爲劉封看到這個存糧數據後,會大喜過望。
從數據上來看,這次的收穫似乎比起潁川汝南黃巾的總量差不多。
可實際上可支配這一塊卻是遠遠超過了之前汝南潁川黃巾軍所貢獻的糧食。
因爲當時是三四月份,黃巾軍得靠那糧食吃飯,就算被劉封繳獲了,除非劉封選擇把潁川黃巾軍全部殺光,否則這糧食該消耗還是要消耗的。
可現在不一樣,眼下已經到了秋收的日子,新糧收穫在即,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劉曄是興沖沖來邀功的,沒想到現實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
“城中共有多少人口?”
劉封隨口問道:“若是在壽春徵集民夫,最少能動員出多少人?”
劉曄吃了一驚,把到嘴的問話給嚥了回去,回答道:“壽春城中尚有一萬三千七百多戶,共計有民五萬兩千餘口。”
隨後,劉曄停頓了一下,咬了咬報出了個數字:“若要動員的話,最少可徵募出三千民夫。”
東漢一般一戶人家也就三四口人,其中男丁可能就一個。
一萬三千多戶抽調三千民夫,幾乎是四丁抽一了。
“可以。”
劉封點點頭:“勞煩子揚先生早做準備。”
劉曄突然眼睛一亮:“少主,莫非大軍還要過江?”
在劉曄看來,眼下劉備可是奉詔討賊,有天子背書,以朝廷之名征伐地方。現在更是連袁術這個罪魁禍首都已經抓到了,那剩下的江淮地區自然是可以傳檄而定,哪裡還用得着徵集民夫。
劉封會做這個決定,顯然很可能是想要挾大勝之勢渡過長江,進取江東了。
劉封卻是搖了搖頭:“我打算趁着這個冬日,好好疏通一下芍陂渠道,整備一下整個江淮地區的水利工程。”
“整備水利?”
劉曄險些失態,這和他想的答案差的也太遠了。
劉封沒注意劉曄的震驚,他的目光仍然在帛書上。
雖然糧食的儲備糧沒讓劉封感到驚喜,可後面財貨的數量可就真的讓劉封喜出望外了。
有了這麼多財貨,再搭配上糧食,可以徵集的民夫就更多了。
那麼接下來,所缺的無非是人才了。
光有民夫可沒用,還得有水利工程大師才行。
劉封手頭有幾個人選,其中之一是就是自己老爹的頭號心腹名士陳登。
陳登這廝當真是六邊形戰士,簡直就是個小號武侯,這說的還是將來的完全體。
現在的亮哥還真未必有陳登牛逼。
在歷史上陳登曾經成功的主持了廣陵郡的水利工程,效果極其出色。
如果不是曹操最終選擇了放棄,廣陵絕對不會像歷史上那樣化爲百里澤國無人區。
其次的大佬乃是賈習,這位雖已年近七旬,但依舊身體康健,此時還在二叔那邊發光發熱,是時候可以調來東南了。
最後兩位,則就在這壽春城中,劉封已經安排人去請了。
“子揚先生,封有一機密欲告知於汝,請你聽後務必保密,萬不可泄露,即便是家人也絕不可說。”
劉封鄭重其事的神情,讓劉曄心頭一跳。
要換了其他人,說不定還會打退堂鼓,可劉曄本身就極重功名,此時爲劉封的信任激動都來不及,哪裡會想後退。
劉封看着劉曄那迫不及待的眼神,莫名的有些欣賞:“明年江淮,或有大旱。”
“大旱!?”
劉曄瞳孔猛的一陣收縮,能讓劉封如此鄭重其事對待的,這旱情得多大?
劉封緩緩點頭:“是,大旱,而且很有可能江北兩郡,顆粒無收。”
“顆粒無收?”
這下劉曄可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鎮定了。
即便劉曄從來都不是愛民如子的性格,可這江北兩郡可是他的家鄉啊。
反倒是劉封安慰起劉曄來了:“子揚先生不必多慮,如今江北二郡已收歸朝廷,天子和家父自不會放任不管。況且廬江暫且不說,九江卻是有着芍陂等成熟水利,境內湖泊河流衆多,只需抓緊時間修繕疏通,當可挽回一部分收成。”
劉曄這才鬆了口氣,想起劉封先前的安排,既感動又欣喜,卻是沒有半點懷疑劉封的話。
一來謊報旱情對劉封毫無好處,二來也是因爲劉封在劉備集團中的威望實在是高的出奇。
“少主,諸將都在正殿中等候了。”
此時,許褚突然在旁開口,提醒劉封。
壽春城中的所有高級將領都已經到達正殿,等候劉封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