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副市長住在把樓梯口的一個標準間,門開着,隨時準備着爲領導們服務。
蘇副省長休息了一會,要下樓到水庫邊走走,全市長和冀良青,還有莊峰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新屏市還有這麼一塊風水寶地,真沒想到啊!南水北山,東嶺西坡,這山形水向可是帝王之屬,好地方啊!”蘇副省長指點着江山說道。
“確實是風水寶地。”大家附和着來到了水邊,蘇副省長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聽得出來。
蘇副省長看到一條漁船正在靠岸,就徑直迎了上去,和漁民聊了起來,漁民們常年在這裡爲領導們打魚,也是見過世面的,看到儀表堂堂的蘇副省長,身後還有這麼多的隨從,知道一定是位大領導,於是,政策好,收成好,收入高,總之,把美好生活描繪了一番,最後,沒有忘記狠狠地讚揚了新屏市的市委,政府都誇了一頓。
“這些漁民都訓練有素啊!新屏市委和政府提高全民文化素質做得真是到位。”蘇副省長不禁一番感慨。
“冀書記,晚餐準備好了。”市委副秘書長跑了上來說道。
“那你們忙吧。”
副秘書長的話蘇副省長顯然已經聽到了,和漁民道別一聲,隨大家走入餐廳,一箇中式的大包房,富麗堂皇,古色古香,牆上懸掛的“八駿圖”明顯是贗品,蘇副省長掃了一眼,就坐到了桌邊。
八菜一湯,已經上齊了,接着,兩瓶五糧液放到了桌上。
“這是從市酒類專賣局弄來的。”莊副市長搶先說道,邊說邊親自打開了酒瓶,頓時酒香四溢。
“正品沒錯。”蘇副省長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作出肯定的評價,莊峰一直提着的心纔算落了地兒。
蘇副省長開始矜持有度,淺斟細品,大家不敢造次,亦不敢深勸,都隨着放慢了節奏,小口慢喝。 三杯過後,蘇副省長放鬆下來,大家也跟着話多起來。話題說到了高速路的規劃上,莊副市長就插話說了起來。
“有板有眼,有章有法,有聲有色,有力有效。”蘇副省長對莊副市長的“十六字”高度評價,讓莊峰立刻激動起來。
“都是領導有方。”他連忙表態,不過他還是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到底是冀良青的領導有方還是全市長的領導有方,顯然的,他不希望自己給這兩個人臉上貼金。
華子建坐在另外的一張桌子上,因爲蘇副省長的桌子早就坐滿了人,新屏市的排名靠前的常委都一堆,何況還有蘇副省長帶來的幾個領導,不過就算是華子建坐的遠,他依然可以看到了冀良青和全市長都眼光一閃,面帶謙遜在笑着,不置可否。
說到了高速路項目,莊副市長順勢敬了蘇副省長一杯,接着又敬了和蘇副省長同來的幾個領導一杯,最後,纔來到冀良青面前給他敬酒,冀良青呵呵的笑着說:“你快坐下吧,我們都是自己人,就不要搞這套繁文縟節了。”
莊峰當然不敢就回去了,收好說歹的,總算是給冀良青和全市長一人敬了一杯,這兩人今天對莊峰也是相當的客氣,一點都沒有架子。
今日酒桌之上必須的禮節已經完成了,如同禮佛事畢靜坐自修一般,莊峰也保持沉默了。酒喝得張弛有度,秩序井然, 大家簇擁着蘇副省長回房間休息,華子建負責逐屋送果盤。這是冀良青給華子建爭取的任務,其實,這些雜務都是樓層服務小姐的活兒,但想讓華子建上來露個臉,這算是冀良青的一點好意。
華子建端着果盤輕聲走進總統套房,蘇副省長正在看電視,見華子建進來,到是客氣的笑了笑,招呼華子建在身邊坐下。
華子建小心翼翼的放下果盤,請蘇副省長吃水果,蘇副省長擺擺手說:“不忙,看看這個節目,非常不錯。”
華子建有點尷尬了,蘇副省長剛纔倒是笑了一下,但此後就沒有和華子建再說一句話,華子建有點坐立不安起來,最後只能說:“那我先回去了,蘇省長又什麼事情就打電話。”
蘇副省長臉都沒轉一下,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華子建也不想在這多待,和蘇副省長在一起,華子建就覺得實在憋氣的很,他趕忙出了房間,在走廊上大喘了幾口氣,才舒服了一些。
他前腳趕走,早就等候在房裡的莊峰就帶上了自己的禮品到了蘇副省長的房間裡,蘇副省長這時候就話多了起來,和莊峰東拉西扯的談着,一面看着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明清瓷器鑑賞節目,莊峰藉機向蘇副省長請教了一些書畫收藏方面的知識,面對求知慾旺盛的門生,多數的大師都會不吝賜教的,蘇副省長從北宋畫家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到近代書畫大師徐悲鴻張大千的名作,如數家珍, 道來,果真是個行家,講得深入淺出,讓人醍醐灌頂,頓開茅塞。
藉着酒勁,莊峰從懷裡掏出那個燙手的“玉璽”,請蘇副省長品鑑。
“嗯,不錯的新疆和田玉,貨,恐怕要值幾十萬啊。”蘇副省長接過“玉璽”看了看說道。
“這篆書可十分了得,是御用的九曲篆書,字體圓潤,筆法細膩,刀功嫺熟,必是名家的手筆。”再一細看,蘇副省長不禁笑了起來。
莊峰一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蘇副省長,一面說:“蘇省長真是大行家了,佩服,佩服。”
“這可是我的名號啊!什麼時候讓我稱帝了?還私刻了我的玉璽?哈哈……”蘇副省長顯然感到意外而高興。
“我大學同學在省裡幫我弄的,小東西,送給省長做個紀念。”
蘇副省長又
細細地看了看印章,又看了看莊峰:“那就謝謝了!”他滿意地把這塊玉石放在了牀頭櫃上。
莊峰也是一個很老道的人,既然蘇副省長收下了自己的禮物,自己就要趕快的離開了,什麼話都不要說,更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和希望,那樣會讓今天的禮品失去效果,所以他就站起來,很客氣的說:“我就不打擾蘇省長休息了,先回去了。”
蘇副省長點下頭,站了起來,很親暱的拍了拍莊峰的肩膀說:“好好幹,我看好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一下就讓莊副市長熱血沸騰了起來,他明白這已經是蘇副省長對自己發出的一種暗示了,莊峰的眼前就覺得一扇大門對他訇然而開,自己只要走進去,未來的路途就會灑滿金光。
但是,毋庸置疑的說,莊副市長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在蘇副省長離開之後的幾天,新屏市召開了一次常委會議,在會議將要結束的時候,冀良青卻突然有了一個提議:“同志們,這次蘇副省長到新屏市的視察,對我們的高速路工程規劃是有重要意義的,這個規劃在我們新屏市的全體努力下,已經具備了可操作的條件,下一步我提議就正式的啓動吧。”
與會的常委當然是沒有誰會提出異議了,這種事情對每一個人都是有好處的,所謂的政績其實就是手上的工程項目,這個比起很多數據來講更有說服力,而每一個在座的領導,誰都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內創造更多的政績。
全市長更是喜在眉梢,高速路的項目只要一啓動,配合着花園廣場,兩者相得益彰,會給自己在新屏市寫下重重的一筆,也爲自己早日回到省城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
前幾天全市長已經聯繫過在北京的那位部長了,人家說已經把自己的情況給李雲中省長和王封蘊書記做過溝通了,準備看時機成熟,就把他調回去省城。
要說一般的省廳,除了可以做一把手之外,其實手中的權利未必就比一個市長大,但這要看什麼廳了,雖然那位老部長沒有公司全市長具體的地方,但還是在話中隱隱約約的暗示了,可能是北江市一個重要的廳。
以全市長對省廳的研究和了解,希望最大的就是財政廳了,因爲那裡的木廳長很快就到年限了,要是到這個廳去,那不要說是一個新屏市這樣偏僻的地級市,就是全省排名靠前的幾個市的市長,只怕也會羨慕死的。
所以全市長連想都沒有想的就表示了支持:“冀書記說的太對了,這個項目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拿下來,這對我們新屏市跨上一個心太階是大有益處的。”
冀良青嘴角掛着一點笑意,心裡卻暗自不恥着全市長,你就想着你那政績,除了混官,你能想什麼?
不過今天冀良青是絕對不會給全市長以冷遇的,他還要藉助一下全市長,來達到自己下一步的一個目的,所以他還是笑着,點頭讚許。
全市長並不瞭解冀良青真實的想法,因爲冀良青今天提出的這個提議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在全市長髮言表示支持之後,冀良青就說:“不過對這個項目啊,我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莊峰同志作爲一個常務副市長,手上的事情太多,而這個工程,我的想法是要抓就要當成一個大事來抓,要全力以赴的抓。”
說到這裡,冀良青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圈,他看到了莊峰有點驚詫的表情,也看到了其他人,包括並不是自己派系的那幾個人幸災樂禍的微笑。
和自己預想你一樣,你莊峰前幾天早蘇副省長來的時候風頭太盛了,已經引起了公憤,那麼什麼都是對應的,你前今天張狂過了,現在該讓你低調一下了。
冀良青接着說:“我看啊,這個高速路的項目,乾脆就讓華子建副市長抓起來吧,他人也年輕,到省上,到北京去審批,要錢,也只有他身體能扛得住,我們這些人都是老骨頭了,禁不起那樣折騰。”
這個人選問題冀良青是經過細緻的考慮過,他不能用自己的人,那樣恐怕會引起今天會議其他人的反感,但他也不能用別人的人,特別是莊副市長的人更不能用,唯獨現在的華子建還是無門無派的,用他,不管是全市長,還是尉遲書記,都一定能勉強接受。
他的考慮一點都沒錯,在他剛一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尉遲副書記就警惕了起來,他擔心這又是冀良青的一次搶權。
但當冀良青說出了華子建的名字後,尉遲書記就鬆弛了剛纔繃緊的神經,第一個表態說:“行吧,我看華子建同志也還是有點大項目經驗的,反正我是事先聲明一下,我跑不動這些手續,太繁瑣了,呵呵呵。”
說完,尉遲副書記就不動聲色的撇了莊峰一眼,讓你張狂,本來上次蘇副省長來按計劃還給我留了10分鐘發言的時間,都讓你小子一個人佔用了,我屁顛屁顛的跟了一天,話都沒說上幾句。
他這話一落地,接着全市長也說了:“行啊,我支持冀書記這個提議,年輕人不多幹一點,難道什麼事情都要我們老頭子跑,莊峰同志統管着市政府很多工作,我也一刻都不能離開他,這樣的壓力就該給老莊減一減。”
他自然也有他的小算盤了,華子建多好用了,又聽話,又乖巧的,什麼事情都要給自己彙報,這樣大的一個工程,事情多着呢,自己還答應過將來給鴻泰地產公司的老闆柯瑤詩找點掙錢的路子呢,現在每次和她在一起,心裡總不是那麼一回事情,要是項目攥在莊峰手裡,自己能爲所欲爲嗎?肯定是不行的,莊峰在新屏市多少年了,到處都是他的朋友,哥們,有點好處也輪不到孝敬我,還是華子建管這個項目好。
這一下子,新屏市三大巨頭都意見少有的一致了,剩下那些各自派系的人,當然就會義無反顧的聲援支持,本來在常委會上莊峰就沒有什麼人,他的勢力都在新屏市各行各業中層領導那裡,現在的局面就對他大爲不利了。
莊副市長臉色鐵青的看着前方,聽着其他人嘰嘰喳喳的表態,心中的憤慨已經達到了極點,但他沒有和這突然聯手的幾家人對抗的實力,不管是冀良青,還是全市長,還是尉遲書記,他們的職位排名都在自己的前面,現在這三人一點獲得統一,只怕在整個新屏市再也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決定了。
冀良青在所有人都表示了支持之後,微笑着對莊副市長說:“老莊啊,你看這樣安排妥當嗎?談談你的看法吧,當然了,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和大家的看法一致的,我們新屏市啊,最大的一個長處就是團結和理解。”
莊副市長沒有辦法來推倒這個提議,更沒有辦法來駁斥冀良青,冀良青已經不軟不硬的展示了自己的實力,讓莊副市長明白,你要不同意,那就是和所有的常委過不去了,你莊峰有這個魄力來面對所有常委嗎?
肯定是沒有的,不要說莊峰沒有,新屏市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沒有這樣的魄力。
莊峰心內是憤憤不平的,而且他也把這種不滿掛在了臉上,在冀良青問過他之後,他只是悶聲說了一句:“我聽從會議決定。”
說完話,莊峰就點上了一支菸,誰也不看,大口的抽了起來。
冀良青暗自好笑着,給全市長和尉遲副書記點一下頭,就宣佈散會了。散會之後的莊副市長當然是心情鬱悶的,看看時間還早,他就給南區那個最近和自己打的異常火熱的季紅去了一個電話,說心裡煩,想見見季紅。
季紅自然是知道的,這領導啊,高興的時候會想到女人,因爲他們要宣泄他們的興奮。
而在他們鬱悶的時候,他們也希望找個女人,因爲他們要發泄他們的怨情。
看來啊,不管在什麼時候,男人總是需要女人的。
季紅一點都沒有耽擱的就滿口答應了,她喜歡這樣讓莊副市長來宣泄,或者是發泄,莊副市長是權利的代表,權力既然是人掌握的,它就奇妙地具備了可以分割轉讓贈予的屬性。
有了以上的這些功能,所以就在莊副市長和季紅在那次共度良宵以後的短短半個月內,季紅原來工作的回龍小學就接到來自區裡最高行政機關的區政府辦公室的一紙調令,來文不容分辯地說:“因工作需要,經區長辦公會議決定,調回龍小學季紅同志到區政府辦公室工作,請接文後,迅速同志季紅同志辦理交接手續,三日內到區政府辦公室報到。”
這樣,就在同事們一片嘖嘖的豔羨聲中,季紅挺起女人最爲自豪的經人揉弄了無數回的高高胸脯,扭起讓無數男人千百回牽腸掛肚的腰肢,攜帶了簡便的行李,邁着輕快的步伐,登上了區政府派來接自己的小車,臨別時從車內扔出一聲“有時間來區裡找我玩呀”,然後就轉身揚長而別,把個前來觀摩幸運如何寵遇天之驕子的同事們驚的目瞪口呆羨慕不已。
莊副市長同志本來是想把自己的愛妾季紅一步到位地調到新屏市城區來的,因爲作爲新屏市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的新屏市城區,因爲居住着市內各種顯要,當然就佔據了各種各樣的資源,從生活的各個方面,比如居住飲食交通教育到遊玩娛樂肯定都要比下轄的各縣,各區的條件要好得多,最主要的是,調到和自己同處一城,什麼時候需要季紅了,一聲招呼,幾分鐘就到,對兩人的溫故知新是何等便捷?
但是莊副市長畢竟搞政治的時間長了,知道政治高於一切的道理,他知道自己目前的種種好處,都是政治帶來的,自己可千萬不能本末倒置,把秩序搞歪了,而且自己在新屏市還有一個小芬在,萬一那個小妖精發現了問題,鬧起來,那肯定是麻煩大。
於是莊副市長在心內添了一種慎重的成分,決定還是搞個迂迴戰術爲高,先讓季紅繼續呆在南區爲好,他知道,季紅雖然繼續在南區,但是解決了工種問題,首先是社會地位的問題解決了,而且人清閒得多,待遇也蹭蹭上升了不少,他還自娛般想到,都說距離產生美的,兩人還可以在急不可耐的等待和渴盼中生出更爲撩人的柔情蜜意喲。
這樣一想,莊副市長便對自己的聰明之舉增了許多自鳴得意來。
倒是得寸進尺得隴望蜀乃是人的本性,季紅在進了區政府辦公室沒多久,就又想着回到新屏市的市區來了,爲這,季紅和自己的情郎生了兩次閒氣。
莊副市長此時既是弄情玩樂的高手,也當然是搞政治的油條了,聽了小情婦的嬌嗔和不滿,也不性急,等她發作完了,才笑眯眯的將問題和箇中原由,利害關係 分析給她聽了。
等到季紅聽到許諾說,再過半年左右時間,給她解決個職務問題時,立時破涕爲笑,摟着莊副市長的粗脖吻個不停,口中直喚“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
之後兩人自然又是一番猛烈的擁情環抱,快意撞擊不提。
莊副市長今天在打完電話之後,回到了辦公室又生了一會悶氣,才趕到酒店,進去之後,季紅正在洗澡,莊副市長敲門後她裹着浴巾出來開了門,說:“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莊副市長急不可耐的在外等着,一會兒,她洗好了,坐在沙發上用手巾抹溼發,莊副市長在一旁等着。
就見季紅身着一條薄薄的睡裙,看着她那美麗的樣子莊副市長忍不住就去抱住了她,輕輕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