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曉風殘月

“姐,我腹痛。”

依舊是同一片天空下深沉的夜色,只不過大梁皇宮燈火通明,竟還多了幾分人情味。

宮裡的人如往常一般,巡視的巡視,在侍弄着花草的侍弄花草,有的在御膳房,有的在值守,各有各事,如平常般忙碌,沒有絲毫不同。

百花嬰寧宮,萬貴妃所在的寢宮,樑皇帝方景然特爲她而所修建。

此時,宮裡內外的宮女太監進進出出,額上見汗,連帶慌亂,步子都透出一種驚惶。

並非是久傳有孕的萬貴妃要臨產了,而是那位小國舅好像是吃壞了肚子,已經疼了半夜。莫說是他們這些宮裡下人,就是太醫,都被趕出去了好幾個。

“別怕,別怕,阿姊在呢,阿姊在呢。”

牀上的萬花樓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渾身發顫,臉冒虛汗。萬貴妃小心地用手帕給他擦拭着,一臉掩不住的擔憂。

同時,她帶着希冀地問那把脈的老太醫,“錢太醫,怎麼樣了?”

眼前這位老太醫是太醫院裡數一數二的醫道高手,有神醫之稱,尤其還擅長武者爭鬥時留下的暗招醫理。

萬貴妃知道自家弟弟是什麼德行,可又愛惜的緊,此時在數位太醫瞧病無果之後,她便想到會不會是素日得罪的人太多,親弟被人暗算了。

所以,纔會連夜派人去將這位老太醫請來。

錢太醫搖搖頭,道:“暗勁入體,蟄伏多日,一朝爆發,猶如雪崩。”

萬貴妃張了張嘴,她只聽的似懂非懂,可牀上的萬花樓卻聽個真切。

他咳了聲,透着虛弱地問道:“會死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神情中哪還有往日無法無天的模樣,只是如一個重病垂死之人在問還有多少時日那般,滿是無助和渴求。

萬貴妃哪裡聽過他這麼說話,眼眶一紅,竟是掉下淚來。

她本就生的天姿國色,此時更是我見猶憐,饒是錢太醫古稀之年,此時也是連忙撇過眼去,不敢去看。

“倒無性命之憂。”錢太醫連忙道:“只是丹田氣海受創,今後怕是不能動武了。”

“啊!”萬貴妃低呼一聲,不過還是道:“性命無礙便好,性命無礙便好。”

萬花樓卻是閉了閉眼,他一直以來,依仗的除了萬貴妃的權勢,更多的還是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賦,以及這身武功。

若是沒了這個,就算權勢滔天,碰到個不要命的刺客,說不得便會像那宇文晟同一樣,被人摘了腦袋。

自己可是要入三境的人啊,他想着,閉目不語。

“稍後老朽給開幾個方子,他現在需要調養。”

另一邊,錢太醫已經提出告辭了。

沒有男人敢在這百花嬰寧宮多待,就算是有要事,也不行。因爲那位陛下從不是大度的人,沒見這寢宮四下,都少見一個男性護衛嗎?

萬貴妃連忙點頭,不斷致謝,還特意差了婢女將錢太醫親自送出,自然是悄悄給了不少金銀之物的。

她走到萬花樓牀前,看見自家弟弟睜眼無神的樣子,心中一下又痛起來。

“玉書武功高強,若是我未將她派走,她一定會有辦法。”萬貴妃不由掩面而泣。

萬花樓眼神動了動,道:“我不明白,榮華富貴已經有了,你爲什麼還想要更多呢?”

萬貴妃摸了摸他的臉龐,道:“方景然並非良人,樑國早晚會敗在他的手上,與其等下去成爲亡國人,不如趁現在還有用,也好提些價碼。”

“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麼?”萬花樓問道。

“傻小子,從我入宮以來,受到的唾棄白眼還少嗎?”萬貴妃看着他,一臉柔情愛憐,“只要你能平安無事,就夠了。”

萬花樓抿緊了嘴,半晌才道:“我懷疑對我下手的,是蘇澈。”

他想到了當日自己被蘇澈踹下水,以及對方所看自己的眼神,那種蔑視和不在意,就彷彿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無論是否,他心裡,恨意一下就升騰起來。

萬貴妃輕笑,“沒關係,玉書會殺死他的,蘇定遠也會死,咱們會親眼看着蘇家覆滅。”

萬花樓終於笑了。

……

夜深了,卻還有沒睡的人。

和煦晚風,良辰美景,正是喝花酒逛青樓取樂子的好時辰。

只不過,不只城中青樓勾欄場纔是最抒情的,那在城外運河勾連的河道畫舫裡,更有妙處是比夜色還要撩人。

文人薈萃,更商人云集,繁華街市。槳櫓聲中觀旖旎,入目幾多驚喜。

這便是樑都城外運河南岸的十里楊柳畔。

水中倒映燈火,數不盡明滅,或往來或停靠的畫舫之中,一艘畫棟樓船輕漾波浪。

“吟詩作對我可不行,這得姚兄來。”

此間樓船閣中,醉眼惺忪的京城包打聽、禮部侍郎之子包文煥連連擺手,身旁環繞的鶯鶯燕燕巧笑不止,而他口中所稱的姚兄,則假意推辭,實則已經清嗓準備吟詩。

“那我就獻醜了。”姚子謙笑了笑,而後沉吟片刻,張口就來,“錦瑟微瀾棹影開,花燈明滅夜徘徊......”

詩作前半句,後邊的卻是左思右想,皆沒了下文。

包文煥指着他笑道:“行不行啊你,好不容易給你個出風頭的機會,你別蔫兒了啊。”

姚子謙瞪他一眼,還在想如何續詩。

一旁,把玩着手中玉石的郎仁呵呵一笑,道:“要是蘇兄在,他說不得就能接上了。”

“他那也是狗尾續貂。”姚子謙輕哼一聲。

包文煥指着他只是笑,而房中女子自是笑的花枝招展。

“一池春水胭脂色,流到前朝夢裡來。”

未關的房門外,有聲音傳了進來。

包文煥等人先是一愣,繼而拍手,“好,接得好!”

他們定睛再瞧,門口那人面如冠玉,身穿一身錦緞綢衫,手拿摺扇,當真是翩翩公子。

“這位仁兄,不若進來喝幾杯?”郎仁見他腰間佩玉,雙眼一亮,當即邀請道。

對面,姚子謙卻是眼底不喜,自是嫉妒心作怪。

“既然兄臺邀請,在下便討一杯酒喝。”這公子先是抱拳說了聲,而後卻是跟身後幾人低聲吩咐幾句,這才進來。

包文煥是京城裡的包打聽,自然是見多識廣,更練了一副好眼力,此時眼尖,下意識瞥了眼,卻是一怔。

而後皺眉間更是仔細看了兩眼,眼神微變的同時,在那公子進門後則神情恢復如常。

“瞧見什麼了?”姚子謙正在此時問道。

那本已進門的年輕公子微愣,而後笑了笑,同樣看了過來。

包文煥心中暗罵姚子謙一聲,桌下的手擰着大腿,強讓自己鎮定,面上更是不動分毫,“沒啥,剛纔看了眼,好像是看到蘇兄了。”

“蘇清?”姚子謙問道,“他不是從來不出城的麼?”

包文煥笑笑,“這我哪知道。”

“你們說的蘇清是?”那年輕公子問了句。

“將軍府的大公子。”郎仁說着,忽而感覺桌下被人踢了下,他先是一愣,而後低眼,看到了正死掐着大腿的包文煥。

他心頭一跳,兄弟多年,他自是瞭解身邊這人秉性,可現在又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呢?

郎仁沒問,反而道:“要不,咱倆出去看看吧,萬一真是蘇清來了呢,有他也有樂子不是。”

包文煥心中暗贊,果然這緊要關頭,郎仁纔是最靠譜的一個。

226.折劍183.最初的開始31.殺意200.拖延93.攻城105.半步31.逼近80.夜探26.處境與自省53.聯手79.登門191等候8.擂臺比299.霓裳263.船行140.彈天32.兵不離身30.發現62.絕望152.未料165.人心似海136.無聲154.心思105.半步92.雨中人71.神都63.毓蘿清茶284.大勢所趨60.魔影42.打算89.應戰76.再見129.來人93.攻城23.聒噪的人79.江湖依舊未變154.心思150.如釋重負72.跟蹤118.名士60.魔影144.飛刀167.意料之外109.血戰5.可見不同9.必殺之局29.搜45.梁州城的夜201.想多第六年冬去249.青銅殿276.就讓一切都消失13.合該是要趕盡殺絕282.交換52.走水303.須臾間49.意外來人32.劍意藏龍36.意想不到222.放火253.放風107.曾是少年43.絕崖之處66.逛逛39.出手16.黃蜂103.北上39.出手107.與別(下)42.劍起山海138.地下11.兇案102.睥睨捭闔80.瑤無豔8.擂臺比50.空來去37.相見歡76.淵源99.戲法228.林中176.劍陣91.梁州城216.故人嘆297.匕見51.一夜事21.天生玲瓏心107.曾是少年269.兩全(下)38.虛假203.攔下78.狐狸和狼94.有死無生88.妥協,低頭307.蒼茫之下,黑暗驟生187.送別271.無天無地(下)38.大紅袍96.落幕黃昏又風起45.梁州城的夜91.應戰
226.折劍183.最初的開始31.殺意200.拖延93.攻城105.半步31.逼近80.夜探26.處境與自省53.聯手79.登門191等候8.擂臺比299.霓裳263.船行140.彈天32.兵不離身30.發現62.絕望152.未料165.人心似海136.無聲154.心思105.半步92.雨中人71.神都63.毓蘿清茶284.大勢所趨60.魔影42.打算89.應戰76.再見129.來人93.攻城23.聒噪的人79.江湖依舊未變154.心思150.如釋重負72.跟蹤118.名士60.魔影144.飛刀167.意料之外109.血戰5.可見不同9.必殺之局29.搜45.梁州城的夜201.想多第六年冬去249.青銅殿276.就讓一切都消失13.合該是要趕盡殺絕282.交換52.走水303.須臾間49.意外來人32.劍意藏龍36.意想不到222.放火253.放風107.曾是少年43.絕崖之處66.逛逛39.出手16.黃蜂103.北上39.出手107.與別(下)42.劍起山海138.地下11.兇案102.睥睨捭闔80.瑤無豔8.擂臺比50.空來去37.相見歡76.淵源99.戲法228.林中176.劍陣91.梁州城216.故人嘆297.匕見51.一夜事21.天生玲瓏心107.曾是少年269.兩全(下)38.虛假203.攔下78.狐狸和狼94.有死無生88.妥協,低頭307.蒼茫之下,黑暗驟生187.送別271.無天無地(下)38.大紅袍96.落幕黃昏又風起45.梁州城的夜91.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