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惠聽了四阿哥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指頭無意識的在四阿哥的腳心中畫着圈,癢的四阿哥渾身顫抖把瀾惠一把撈到懷裡後憤憤的問道:“往哪撓呢”
瀾惠給了四阿哥一個燦爛的笑容,雙手合十的說道:“皇上,臣妾錯了好不成麼?只是想到您說的話有些想笑而已。”說完後見四阿哥疑惑的表情又道:“淳妃來的還是很是時候的,那時候早就過了用完膳的時候了,說起來倒是裕嬪來的不是時候,那個點正是用膳時呢”
四阿哥聽到耿氏臉色一沉,問道:“她又來了?”
“嗯,不搞定臣妾這邊她怎麼能達到目的呢”瀾惠想到耿氏背後所做的一切也有些懨懨的,耿氏只有個名義上的丈夫,雖然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但想來心裡面應該是空虛的吧只是即便如此瀾惠還是無法認同她做的這些事情,即使明白她的心,但也是不贊同的。
宮裡的女人活得都不如意,瀾惠說這話可能有點矯情,畢竟她比那些女人要幸福的多,但瀾惠也不曾對她們有一點怠慢,很多時候更稱得上是對她們縱容的,只要她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瀾惠根本懶得理她們,現在佟佳氏有點明白瀾惠的想法了,烏雅氏在禁足六個月好像也明白一些了,只有耿氏,還在暗地裡不停的計劃行動着。
不過她損害的畢竟不是瀾惠的利益,也沒欺壓到瀾惠或是瀾惠關心的人的頭上,所以在四阿哥對耿氏所作所爲默許的情況下,瀾惠也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她的事就這樣吧郭氏一死朕就把福宜搬到圓明園去,不給他挑養母了,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有奴才們照顧着也是行的。正好也把給彤彤挑好的那幾個額駙候選人放在福宜身邊,彤彤畢竟是女孩,也不好在她身邊放男孩子的。”四阿哥說道。
瀾惠一聽四阿哥這是把童養婿給找好了,連忙感興趣的問道:“是哪家的小孩啊?皇上先跟臣妾說說。”
四阿哥笑了笑,等着瀾惠問了好幾遍後才邁着關子說道:“等新年後朕把他們招過來再給你看看。”
瀾惠嘟着嘴不樂意了,甩開四阿哥環着她的胳膊揚聲叫道:“晚膳呢?晚膳呢?快端來,餓死我了。”
四阿哥摸了摸鼻子湊到瀾惠耳邊嘀咕了兩句,瀾惠一頭霧水的低呼道:“您說的這幾個誰啊?臣妾一個都不認識。”
四阿哥嘿嘿笑了幾聲又嘀咕了兩句,瀾惠這才驚訝道:“沒想到啊,這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子祖上還真有來頭呢”
四阿哥點點頭說道:“長的也是玉雪可愛的,彤彤見了一定喜歡。”
瀾惠滿腦袋黑線的說道:“您就跟着彤彤瞎胡鬧吧彤彤一說喜歡可愛的小正太,您就挑的都是可愛型的?您不喜歡巴圖魯了?”
四阿哥很有哲理的說道:“又不是給朕挑額駙,是給彤彤挑的,全憑彤彤的喜好決定。”
瀾惠嘴一歪噴笑出聲,指着四阿哥笑的前仰後合的說道:“皇上,您,您,您這話太逗了,還給您挑額駙,哈哈哈哈,您是男的哎~噗,哈哈哈哈。”
四阿哥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好在這時珊瑚從外面進來,提着食盒帶着一溜宮女把晚膳送了進來,瀾惠這才發現四阿哥有些惱羞成怒了,於是連忙狗腿的扯着四阿哥的袖子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說道:“皇上,咱倆好久沒一起用膳了,您陪臣妾用點?”
四阿哥看着瀾惠小兔子似的眼巴巴的瞅着她,只好把之前瀾惠的嘲笑拋到腦後,拉着瀾惠過去用膳了。
偏今兒個老天就不想讓這兩人消停,晚膳剛用了兩口就聽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阿哥皺着眉氣道:“怎麼回事?”
很快小連子進來稟報道:“回皇上的話,是恩嬪娘娘宮裡來人了,說是恩嬪娘娘快不行了,想見皇上和皇后娘娘一面。”
四阿哥看着聞言就想起身的瀾惠,一把拉她坐下來說道:“先用膳再過去,你這胃不想要了?”
瀾惠很想說一聲人都快死了她還吃什麼吃,可是一見四阿哥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怏怏的坐了下來,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把晚膳消滅掉之後,扯着四阿哥的袖子往外走並說道:“咱們去看看吧好歹一個府裡住了這麼久了。”
四阿哥見瀾惠吃的那麼快,眉頭正皺的緊緊的呢,不過聽到瀾惠這句話後也就默默的跟了上去。瀾惠偷偷的嘆了口氣,心想着小梅要是沒什麼叫她爲難的要求,她就答應下來吧畢竟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這麼久的一個人呢
冬夜的紫禁城裡飄着雪花,把本就黑乎乎的黑夜抹上了一點白光,瀾惠和四阿哥並沒有步行過去,而是乘坐了輦車而去,因爲四阿哥坐的是御輦,而瀾惠坐的是鳳輦,所以兩人在翊坤宮門口就一前一後分開出發了。
到了承乾宮下了輦車之後,兩人才匯合。瀾惠看着承乾宮內忙亂不停的宮人們,又看了一眼佇立在承乾宮門口的四阿哥,剛要說什麼,就感到四阿哥牽了她的手向裡走去。
當進了承乾宮的大殿之後,就見福宜正趴在小梅的牀頭哭着,而小梅已經瘦成了皮包骨的身子則掩蓋在上好的緞被之下。太醫們也來了幾位,更是有太醫院的院正在一邊守着,幾人看樣子正討論着什麼,直到屋內的奴才給四阿哥和瀾惠請安後太醫們才忙跪地行禮。
小梅也聽到了四阿哥和瀾惠過來的聲音,一雙黯淡的眼睛爆發出熾烈的光芒,直勾勾的瞅着四阿哥,瀾惠在那中間看到了很多東西,有深情有不捨有祈求有託付。
瀾惠在此時突然有了一種罪惡感,對眼看着四阿哥用外人代替他與小梅同房的罪惡感,還有當知道四阿哥並沒有碰小梅時心裡升起的那股喜悅而產生罪惡感,另外就是眼看着小梅在耿氏的算計下一步步死亡而無動於衷的罪惡感。
她覺得不管小梅是個多麼愛慕虛榮或是一心往上爬的女人,叫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男人代替四阿哥寵幸她也是一種罪惡。
更別說以四阿哥的爲人,在小梅死後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留一個安靜的沉睡之地,這個女人的一生雖然載入史冊,但死後卻無法住在她所向往的四阿哥的陵寢裡,她的兒子也註定不會留下任何一個子嗣,這些對她都是不公平的,畢竟她原本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的。
瀾惠見到將死的人後,心不可控制的軟了下來。她跟着四阿哥走到小梅的牀邊,看着小梅拉着已經泣不成聲的福宜的手放在四阿哥的手中,聽着小梅對四阿哥虛弱的說道:“皇上不要忘了奴婢,皇上幫奴婢好好照顧福宜。”
瀾惠就這麼安靜的看着聽着,眼中留下的是小梅見到四阿哥點頭後欣慰的笑容和長闔的雙眼。
她是怎麼離開那裡的自己已經記不住了,對別人瀾惠可能還沒有這麼多的同情心,只是對小梅,一個從不曾真正成爲四阿哥的女人的人,卻要代替自己做了四阿哥放在臺面上的寵愛之人,忍受着衆人對她的嫉妒或是各種陷害,生下一個永遠不會得到四阿哥喜愛的兒子,一輩子不知道跟自己同牀共枕的那個男人是誰,這些對她其實很不公平。
瀾惠的沉思是在四阿哥的搖晃中醒來的,她擡起眼看着四阿哥慢慢的說道:“爺,好好對待福宜吧那孩子是無辜的。”
四阿哥點了點頭,有些和焦心的看着瀾惠,低啞着聲音說道:“瀾兒,別想那些了,只要想着朕一個人就行了。”
瀾惠點點頭,窩在四阿哥的懷裡慢慢把自己從剛纔的那種狀態中抽離出來,直到翊坤宮後,她睜開眼又成了一個合格的皇后。
小梅的後事正巧趕上了新年的步伐,不過瀾惠作爲主辦的人還是給了她一個死後的榮耀阿哥也在之後追封她爲恩妃,又把福宜身邊的人仔細敲打了一番,以保證福宜不會在失去生母后受到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的不好的對待。
而另一邊耿氏也趁着福宜失去生母的時候趁虛而入了,瀾惠這邊她實在沒辦法說通,只好把主意打到福宜身上,她確信以自己的溫柔和關愛能叫福宜在失母之痛時被她所溫暖,如果福宜親自開口要求她做養母,她就能距離自己想要的成功更近一步。
瀾惠自然不會叫耿氏如願以償的,福宜身邊得力的奴才基本上都是瀾惠和四阿哥安排的人,要他們幫忙擋着福宜和耿氏的見面易如反掌,只要不叫兩人碰上也就行了。另一面四阿哥也直接告訴衆人不會給福宜安排養母,理由自然是福宜的年紀已經大了,並不用養母照料。
如此一來耿氏的盤算全部都沒了辦法,但她現在的希望只有福宜,因爲四阿哥的庶子只有福宜和弘時兩個人,而弘時的年歲更大,人家已經娶妻了,比福宜更沒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