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惠沉吟了一下說道:“昀兒的婚事我一個人是做不了主的,不過倒是可以跟我們爺提提。”瀾惠並不知道八福晉說的這姑娘到底如何,更何況宜妃不走德妃的路線反倒讓八福晉走自己的路線說這事,很有可能德妃那裡並不一定同意這婚事的。
再說瀾惠又不知那個秀女如何,自是不會開口承諾什麼。八福晉也瞭解這些,她來只是跟瀾惠提一下就行,到底成不成她是不關心的,畢竟她跟那家關係又不近,來這一趟主要也是看在宜妃的面子上。
“我話說到就行了,至於成不成再說,不過那秀女我倒是見過了,別說還真是個美人,比三嫂不差什麼的。只是性子如何還要處一下才知道了。”八福晉笑着說道。
“能跟三嫂比肩那樣貌一定很出衆了,不過以前怎麼從沒聽過這孩子,這倒是稀奇了。”瀾惠詫異的說道,畢竟京城裡哪家的女兒出衆的話,她們貴婦們聚在一起時會八卦的。
八福晉說道:“她們一家原來是在盛京的,她阿瑪剛調回京沒多久,所以名聲不顯,不過這孩子在盛京可是有很多人家求的,要不是選秀可能早就定出去了。”
瀾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接着她換了話題跟八福晉說起孩子來,八福晉也湊趣的不提那個秀女的事,兩人聊了一會後八福晉才帶着不願意走的弘旺回府了。
八福晉走了沒一會,十四福晉也來了,她的目的和八福晉相同,也是來說媒的。說的也不是外人,正是她孃家侄女。她倒是有跟德妃提過這個人選,德妃那邊並沒露口風,所以又跑來找瀾惠說了一通。瀾惠是知道那個秀女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不過這事她不能隨便應下,所以也是說了一通好話就送走了十四福晉。
十四福晉走後十福晉也來了,這回說的是她大哥的小女兒,漠南蒙古阿巴亥部郡王世子的掌上明珠。那小姑娘瀾惠見過,曾經跟着她阿瑪來京裡參加太后七十聖壽的,別說那孩子挺可愛的,臉蛋紅撲撲的十分招人喜歡。最主要的是她對弘昀稀罕的不行,當初爲了幫他大哥追求珺瑤,她可沒少拽着弘昀這個電燈泡滿宮裡亂跑,就是爲了給她大哥製造和珺瑤獨處的機會……
話說的多了,十福晉的侄女好是好,只可惜她的性子比珺瑤還要霸王,瀾惠就感覺自己的寶貝兒子不一定會喜歡那樣活潑的類型。但她也沒拒絕十福晉,只是用同樣的理由搪塞了過去,反正大家都知道弘昀的婚事是要康熙做主的,跑來跟瀾惠說也只是覺得瀾惠在四阿哥那能說上話,而四阿哥在康熙那總是能對自己兒子的婚事提些意見的。
這彎拐的,莫不如讓阿哥們直接找四阿哥說去了。其實瀾惠不知道的是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還有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有跟四阿哥提過,人家是夫妻兩頭都不耽誤的。而這事要是用人數代表勝算的話,自然是宜妃最厲害了,誰讓她兒子多呢,還有一個好侄女。而如果按親近算的話,十四阿哥的勝算又是最多的,他畢竟是四阿哥的同胞弟弟嘛
剛巧瀾惠送走十福晉之後,就見珺瑤拉着十福晉剛纔‘賣力舉薦’的小侄女進來了。小姑娘仍舊是紅撲撲的臉蛋,一臉羨慕的看着珺瑤身後形影不離的暢雪,直到進屋後纔給瀾惠行禮請安,還不忘甜甜的說道:“四伯母,珺瑤姐姐說您的小白比暢雪還神駿呢?能不能讓侄女看看啊”
瀾惠先讓其其格(十福晉小侄女的名字,花朵的意思)坐到身邊來,然後才說道:“小白不知道飛到哪裡玩去了,下次好不好?”
其其格撅着嘴說道:“那隻好下次了。”說完她突然又興致高昂的問道:“那我能不能看看弘昀哥哥的弄雪啊?聽珺瑤姐姐說上次弘昀哥哥有帶着弄雪出城狩獵呢?只可惜我當時沒在,要不我一定也要去的。”
瀾惠看了一眼珺瑤,見她衝着自己伸了伸小舌頭,一臉討巧的樣子,只得說道:“弄雪只聽你弘昀哥哥的指揮,四伯母的命令它也是不聽的。而且它並沒關在籠子裡,應該是跟着小白它們在外面玩呢”
其其格睜大了眼睛問道:“那我今天豈不是什麼都看不成了?”突然其其格拉住瀾惠的胳膊,左右搖着撒嬌道:“四伯母,聽珺瑤姐姐說前些日子弘昀哥哥帶她去郊外狩獵呢可好玩了,您讓弘昀哥哥也帶我去玩一次行不行啊?”
瀾惠又看了一眼珺瑤,而珺瑤這時一定低下腦袋不敢吱聲了,說起來要不是跟其其格說話說不通,她何至於把她領到自家額娘這呢珺瑤心裡祈禱着瀾惠千萬別拒絕,要是拒絕的話其其格非要哭鬧不休不可。
而瀾惠這邊卻是打算拒絕的,爲啥,本來其其格就是弘昀福晉的預備人選,這時候要是弘昀跟她出去玩了,那倆人的關係可就說不清了,沒選好媳婦前說啥都不能讓弘昀跟她太接近。
於是瀾惠儘量柔聲說道:“你弘昀哥哥最近很忙,他不是剛剛開始辦差麼?平時都是不着家的,我這個額娘要見他一面都沒多少時間,估計是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瀾惠話音一落就見其其格大大的眼睛瞬間佈滿淚水,接着又抽了抽小鼻子,眼淚就順着那紅撲撲的臉頰滑了下來。瀾惠看的目瞪口呆,這也太、太那個啥了吧?她好像也沒說啥啊?
而珺瑤扶着額頭嘆了口氣,心想着早知道告訴額娘自己這些‘朋友’的特殊之處了,比如說其其格一被拒絕就愛哭的毛病,這也就是在額娘面前,要不還要加個‘愛鬧’才更準確。其其格‘哭鬧’起來珺瑤都是搞不定的。
就在屋裡不管主子還是奴才都目瞪口呆的當口,其其格卻突然撲哧笑了起來,瀾惠正納悶這孩子也是‘喜怒不定’時,就聽見一聲長長的雕鳴聲響起。
一屋子的人忙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小五站在暢雪身後,肉呼呼的小手中攥着一根長長的白色羽毛,而暢雪則邊回頭看向自己的尾巴邊叫個不停。好在珺瑤曾經教過它不許傷害府裡的人,而且特地給它指認過小四小五小六三個小dd,要不然估計暢雪早就一嘴啄過去了。
瀾惠雖然見暢雪並沒攻擊小五,但還是忙對珺瑤叫道:“快把你五弟抱起來,別讓他傷着。”
珺瑤忙伸手把小五撈到懷裡,走過來遞給瀾惠後才心疼的看向慘遭拔毛的暢雪。暢雪委屈的用小腦袋蹭了蹭珺瑤的手,然後就不停的回頭用喙叨着自己尾部的羽毛。
其其格這時已經開始拍手了,她對着小五羨慕的說道:“弘晝弟弟好勇敢哦我小的時候就不敢這麼做的。阿布(阿瑪)曾說他小的時候就因爲拔鷹的羽毛而被啄過呢。”
小五這時手裡攥着暢雪的尾毛咯咯樂着,見自家額娘摟着自己前前後後仔細看着,還不得勁的扭了扭身子,從瀾惠懷裡‘掙脫’之後立馬小跑到小四小六身邊,和哥哥弟弟絮絮叨叨的顯擺去了。
有這事一打岔其其格說了一些她阿布小時候訓鷹的壯舉,說的痛快了之後纔在珺瑤的相送下離開了。而珺瑤一走暢雪也馬上跟着,那頭也不回的小樣子倒有些像落荒而逃。
她們走了瀾惠也有時間教導一下小五了。她先是把小五抱過來問道:“小五爲什麼要拔暢雪的尾毛?”
小五奶聲奶氣的說道:“小五要給阿瑪做帽帽。”說完還用手比楞了一下帽子的形狀。瀾惠看了嘆了口氣,小五比的帽子正是四阿哥‘變裝’中的一套,正是洋人帶的頭上有羽毛的那種帽子,也不知道小五什麼時候看見過,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瀾惠對小五正色的說道:“小五本意是很好的,阿瑪知道了也肯定高興。只是小五要羽毛的話爲什麼不跟額娘說呢,你想想從暢雪身上拔的話它一定很疼的,沒準就會攻擊你的。暢雪的個頭那麼大,就是扇下翅膀也有很大力的。更何況它要是啄傷你的話,額娘要心疼壞的。”
小五回頭看了一眼小四,扭着衣裳說道:“額娘,是四哥最先說的,而且暢雪乖乖,不會咬小五的。”
瀾惠看了一眼躲在小六身後的小四,有些無力呻吟了。她走過去把小四揪過來問道:“既是你說的爲什麼自己不去呢?”
小四忙解釋道:“是五弟說他不怕,膽子大,自己要去的,兒子只說暢雪的毛給阿瑪做帽子好看而已。”
瀾惠見狀只得拉過小六問道:“小六跟額娘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六挑着他那桃花眼,對着瀾惠一本正經的說道:“四哥說暢雪的毛毛好看,五哥就跑去拽了。額娘,其實小六覺得暢雪的毛毛不好,白色的瑪嬤說不吉利呢。”
瀾惠看了看三個孩子,先對小五說道:“以後再不可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想要什麼跟額娘說知道嗎?”然後又對小四小六說道:“你倆也一樣,不要以爲暢雪平時乖乖的就忘了它是有攻擊性的,以後不要靠近暢雪它們了,等你們什麼時候大些了再許。”
小四三人蔫蔫的應了一聲,然後就被瀾惠叫張嬤嬤送下去了。而三個孩子一走瀾惠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對着剛纔負責看着幾個孩子的嬤嬤說道:“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偷懶,平時怎樣也可想而知了,你們幾個也不用伺候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正在這時四阿哥和弘暉弘昀回來了,四阿哥一見屋內的情形不由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