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火……”彤瑤緊跟着瀾惠話裡的最後一個字重複着,跟個卡殼的錄音機似的‘火’個不停。
四阿哥和夢瑤樂了,瀾惠的臉黑了。
四阿哥樂了一氣見瀾惠臉‘色’實在不好,忙把彤瑤遞給夢瑤說道:“夢兒照看着點彤彤,阿瑪和額娘有話說。”
夢瑤一聽忙起身說道:“那‘女’兒先下去了,對了,額娘用沒用晚膳?要不要‘女’兒去張羅一下。”
瀾惠皺皺着小臉對着自家‘女’兒搖了搖頭,揮揮手說道:“帶着這個只會叫阿瑪的臭丫頭快下去吧額娘在你瑪嬤那用過了。”
夢瑤聽了放心下來抱着彤彤出去了。
四阿哥見瀾惠跟沒骨頭似的攤在椅子上的樣子,走過來坐到瀾惠身邊問道:“怎麼了?看着你怎麼很累似的?”
瀾惠微微撅着嘴說道:“能不累麼?額娘恨不得讓妾身長出三頭六臂來,一天就能把宮裡面大大小小的事都整明白。哎呀妾身背那些宮規背的腦子嗡嗡直響,話說妾身以往怎麼不知道宮裡有這麼多規矩呢?”
四阿哥略微一想就知道自家額娘爲什麼這麼做了,他笑着起身幫瀾惠邊按摩着頭上的‘穴’位邊說道:“額娘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擔待些。讓爲夫給你‘揉’‘揉’,好點沒?”
瀾惠一點不客氣的享受當朝太子的按摩,還不忘閉着眼睛指指太陽‘穴’說道:“這使勁點,對,這個力度正好。哎呀,真舒坦啊”
四阿哥有些好笑的看着‘恃寵而驕’的小福晉,瞪了一眼仍舊在屋裡的偷笑的瀾惠身邊伺候慣的小丫頭們。狹長的鳳眼向‘門’外一瞥,珊瑚立馬帶着手底下的丫鬟們退了出去。出‘門’後一向頗得瀾惠看重的珊瑚還不忘告訴身後的丫鬟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見她們都不是多嘴的人才作罷。
而瀾惠一向是懂得適可而止的,四阿哥給她按摩了一會她就喊停了,還對着四阿哥說道:“爺不用擔心,額娘這麼做其實也是爲妾身好,在宮裡住着怎麼能不知道宮規呢?咱們剛成婚的時候妾身也是背過宮規的,只是這麼些年有些忘了,不過撿起來容易的很。”
四阿哥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道:“爺叫珊瑚給你熬點‘雞’湯喝吧這段時間多有‘操’勞,你身上的‘肉’可是一直沒養出來呢”
瀾惠想想也就接受了四阿哥這番好意,她剛想把珊瑚叫來吩咐一番,就聽外面珊瑚的聲音傳了來。
瀾惠和四阿哥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珊瑚剛出去要不是有事的話不會出聲的,瀾惠忙叫珊瑚進來,就見珊瑚進來後稟報道:“主子,鹹安宮剛剛傳來消息,二阿哥福晉石氏薨了。”
瀾惠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雖然今天德妃嘮叨的時候她念叨過石氏的身子不成了,可是也不要這麼巧好吧她剛說這人可能要沒了,這人就真沒了。巧的讓她有點怵好不啦?
四阿哥卻不知瀾惠這番想法,他對自家這個二嫂還是很敬重的,聽聞石氏沒了臉上略帶了點悲傷和可惜的神‘色’,對着瀾惠說道:“可惜了二嫂這麼個好‘女’子。”
瀾惠原本冷風嗖嗖飛的感覺立刻就消失了,斜了四阿哥一眼下意識的就醋道:“怎麼的?二嫂好妾身就不好了?”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敲了瀾惠的額頭一下說道:“你這小妮子最近醋勁越發厲害了。”
瀾惠吐了吐舌頭,心想可不是麼?自從那些宮‘女’們的媚眼拋啊拋的,把她都拋的不淡定了。
別人用轉移話題這招對四阿哥未必管用,但瀾惠使起來卻絕對管用的。只見瀾惠收回丁香小舌後立刻擺出了嚴肅的派頭,變臉的速度叫四阿哥都愣了愣,心想着自家的小福晉什麼時候成了四川籍的了?這變臉的功夫漸長啊
“爺,二哥雖然被廢了,但二嫂一向得皇阿瑪和各宮娘娘的喜歡,這後事還是問問皇阿瑪的意思爲好,您說呢?”瀾惠一本正經的詢問着四阿哥的意思。
四阿哥也十分配合的頷首道:“瀾兒所言有理,那爺先去乾清宮問問皇阿瑪吧”
瀾惠一臉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的表情,恭送了四阿哥。
事實證明康熙對他親自挑選的前太子妃的確是另眼相看的,最終石氏是以太子妃的葬禮規格辦的後事,德妃這個彆扭的老太太免不了又磨嘰了一番。
“本宮的兒媳‘婦’還沒死呢?葬禮倒是先辦上了?這是哪個的注意?要氣死本宮嗎?”德妃關了殿‘門’攆走了奴才對着瀾惠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怨念上了。
瀾惠看着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就知道德妃一定是明白這件事是康熙的意思的,要不然也不會‘私’下里就跟自己發牢‘騷’了,看來老康沒給德妃進位份這事,‘弄’得德妃火氣很大啊
她是不是應該尋林太醫‘弄’點適合更年期的‘女’人吃的‘藥’膳呢?瞧德妃這個樣子,煩躁易怒典型的煩躁易怒啊記得以前好像聽過一個方子,每天用5-10克的‘藥’用玫瑰泡水喝,可以緩解更年期症狀。要不在空間裡種些玫瑰?
瀾惠正想着怎麼把空間出產的玫瑰送到德妃的嘴裡,就聽德妃接着說道:“行了,以前瞧你‘挺’機靈的,怎麼現在一副木頭樣子,你給本宮好好聽着,等以後也做給大家看看,本宮的兒媳可不比那石氏差什麼。”
瀾惠已經不得不懷疑石氏跟德妃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了,怎麼人都死了還這麼不停的唸叨對比呢?只可惜瀾惠只能在心裡想想,見德妃已經開始講起自己處理宮務的心得了,忙用心聽着,這可都是經驗啊萬分寶貴的
偏巧有人不想讓瀾惠消停‘聽講’,只見宮‘門’打開,德妃身邊最得力的老嬤嬤走了進來。德妃本來還想訓斥不通報就進來的奴才呢,一見是自己的心腹來了,於是硬生生的壓下了衝到嗓子眼的火氣。好麼,要不是老嬤嬤,德妃說不準就要當場表演噴火雜技了。
“娘娘,萬歲爺封十四阿哥爲撫遠大將軍,率領大軍援藏去呢”老嬤嬤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擔心還是榮耀的,反正瀾惠是看不明白。
但是德妃的表情就很容易看明白了,因爲德妃原地晃了兩晃,要不是瀾惠緊忙扶着,沒準就要倒了。只聽德妃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額孃的小十四……”
瀾惠的臉有點黑了,話說十四弟還健在呢
不過作爲母親德妃的心情瀾惠還是能理解的,弘暉他們誰要是上戰場的話,估計瀾惠跟德妃的表現八成一樣。
於是瀾惠臉‘色’也就黑了那麼一下,忙扶着德妃坐到榻上,又端過來一盞茶勸說道:“額娘放心,十四弟既然是大將軍,肯定是居中策應的,不會有危險的。”
德妃卻不聽,沉着臉說道:“怎麼不會有危險?你別欺瞞本宮這個老婆子,之前援藏的‘色’楞和額倫特帶着那麼些八旗勇士,最後還不是永遠的留在了喀喇烏蘇。額孃的小十四啊……”
老嬤嬤也是得臉的奴才,聽德妃說這話頗不吉利忙勸道:“娘娘,快呸掉,十四爺怎麼能是奴才比得的?”
德妃也反應過來了,忙呸了幾聲,但面上擔憂的神‘色’不減,看到瀾惠在一邊槍火立刻轉移,抓着瀾惠的手腕子就說道:“額娘跟老四說過,不讓他跟着小十四瞎胡鬧,皇上怎麼可能會突然讓小十四掌兵?是不是老四做了太子就不把我這個老婆子看在眼裡了?”
瀾惠快哭了,哪是四阿哥折騰十四啊,明明是十四折騰四阿哥好不啦要不是他們一家住在毓慶宮,十四早就搬進去住了。
好在這時候殿外傳來了天籟般的聲音解救了瀾惠,只聽‘門’外的奴才通報道:“太子殿下到,十四阿哥到。”
正主來了,德妃也就鬆開了瀾惠的手,對着外面說道:“快叫他們進來。”
等十四阿哥一進‘門’先是胡‘亂’的請了安後,就笑嘻嘻的湊到德妃身邊說道:“額娘,皇阿瑪終於答應讓兒子領兵了,不枉費兒子成天跑到皇阿瑪那磨嘰了嘻嘻,這回兒子總算能大展拳腳,說什麼也要把策妄阿拉布坦給滅了額娘,您替兒子高興不?”
德妃剛纔也是急了,她到不是有什麼事都怨大兒子,只是對十四阿哥上戰場着實擔憂,而瀾惠又剛巧就在旁邊,所以才把火發到瀾惠和四阿哥身上說出那些話來。現在聽十四阿哥的意思,是他自己跑到康熙那要的恩典,也就放下了遷怒四阿哥的心。
只見德妃揪住十四阿哥的耳朵用出吃‘奶’的勁那麼轉圈一擰,氣道:“你還知道本宮這個額娘,這麼大的事一直瞞着額娘,額娘每次找你都說在你四哥那幫忙,原來是暗度陳倉的跑到皇上那請旨去了。你把額孃的話當耳旁風麼?額娘說過不許你出征要想出徵等額娘死了再去,眼不見心不煩”
瀾惠和四阿哥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感受着德妃偌大的火氣,對十四阿哥求助的眼神一點不予反應。
十四阿哥翻了個白眼,腹誹着自家四哥太不夠義氣,竟然不懂得救兄弟於水火,那還跑來幹什麼?看熱鬧?
殊不知四阿哥只是聽說瀾惠這功夫正好在德妃這,是來給瀾惠救場的,跟十四阿哥沒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