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旁邊就是那座假山,假山上並沒有種什麼奇花異草,只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拼建而成。地下水不知怎麼被引到了假山上,順着山頂涼亭下的空隙傾瀉進池內,倒似一座小瀑布似的。而繞過假山可以看見山石、古木、綠竹、花卉間錯的生長在園內,構成了一幅幽遠寧靜的畫面。
瀾惠帶着寶寶沿着碎石小路在園中走着,微風吹來一股花香迎面撲鼻,她乾脆摘下一朵月季別到了胸前,然後又給弘暉紮了一朵,可惜被弘暉紅着臉推開了。
弘暉對這些花啊朵啊的並不熱衷,反而對花草中藏着的一些蛐蛐螞蚱很感興趣,這麼一會就捉了好幾個了。他交代好身邊的小太監把它們都收好,說是要回去的時候鬥着玩。
當然弘暉弄好這些後還特地請求瀾惠別告訴四阿哥,瀾惠本來就不在乎小孩子貪玩什麼的,也就答應了弘暉。
兩母子在園子裡隨意逛着,瀾惠邊走邊琢磨着給弘暉亮一手剛剛她多摘了幾朵荷花就看到弘暉偷笑的小樣,瀾惠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出一桌豐盛的‘花’宴來,好好在兒子面前顯示下額孃的本事。
她指揮着紙兒她們摘了很多菊花、桂花、牡丹花什麼的。然後又如此這般的吩咐了紙兒兩聲就叫紙兒帶着這些花先去廚房收拾了。
之後瀾惠又和弘暉倆玩了一會鬥蛐蛐,這個瀾惠小的時候玩過,她記得小的時候孤兒院很少有玩的東西給孩子們,所以很多孩子都是自己找玩的,像蛐蛐在草場中很容易看到,所以每當夏天的時候不少孩子都會圍在一起鬥蛐蛐。
瀾惠也認得很多蛐蛐的種類,像油葫蘆就是她來清朝後最常見的,小時候她沒少和新寧一起玩這個。連蛐蛐葫蘆都收集了好幾個,不過看着它們在葫蘆裡關着,瀾惠總覺得它們沒有自由很可憐,所以就把它們都放生到空間中了。
這次給弘暉抓的也是瀾惠隨手從空間中拿出來的,和園子裡的一比就顯現出來了,不僅大了一圈,叫聲也特別響亮。弘暉看見喜得什麼似的,連連答應瀾惠不少要求才把那個蛐蛐佔爲己有。瀾惠在一邊看着弘暉興奮的樣子心裡偷笑,想着看來以後可以用這些新奇的小東西叫弘暉多吃點蔬菜了,她下定決心說什麼都不能把自己的帥兒子養成小胖墩。
兩人玩了一會後瀾惠算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於是她就把弘暉招來一起回了正屋。兩人回去後弘暉交代旁邊的小太監把蛐蛐都藏到他屋裡,然後才坐在椅子上看起書來。瀾惠笑了笑也不管他在這做樣子,帶着幾個丫頭去廚房了。
弘暉見瀾惠走了就開始練大字,不一會四阿哥果然來了,一進門就見弘暉正練着大字於是欣慰的點點頭走上前點評了一番,弘暉這時也不見剛剛在瀾惠面前淘氣的樣子,萬分恭敬又帶着千分崇拜的看着四阿哥講解,四阿哥見狀高興的摸了摸弘暉的光腦門,更加興致勃勃的說了起來間或自己動筆寫兩個字示範一下。
兩父子正埋頭說着就見瀾惠帶着一行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幾個端着盤子的奴婢,那些奴婢把各種菜餚放在了桌上後,瀾惠就叫到:“爺,寶寶,快過來用膳吧時辰不早了。”
四阿哥和弘暉聞言紛紛在下人的伺候下洗了手,然後才走到飯桌前,只見今個的菜餚紅紅fen粉的,各種顏色都有,光聞着就有一股花的清香,還有幾朵菊花荷花整枝的擺放在盤上。
四阿哥畢竟見多識廣,有些菜還是認識的,倒是弘暉才兩歲多大根本沒看過這些,他新奇的圍着桌子轉了一圈,然後才擡起胖胖的腦袋對着瀾惠問道:“額娘,這些都是鮮花做的嗎?真好看兒子都捨不得吃了。”
瀾惠笑着把弘暉抱到椅子上,弄得弘暉彆扭的扭了扭身子,然後纔對他說道:“這些都是鮮花做的,很多地方都有哦。像這個炒桂花乾貝和茉莉雞脯就是咱們京城出名的菜餚。還有這個醬醋迎春花和牡丹花湯是山東那邊的,這個菊花龍鳳谷和芋花燒茄子是廣東的。不過這道炸菊花和炸荷花可是額娘自己弄得哦你還小,一會只准吃一點知道嗎?”
弘暉聽說只叫自己吃一點所以有些喪氣,不過他轉頭一想反正這裡這麼多菜,他每樣吃一點也就吃飽了,有什麼可惜的。
瀾惠這邊沒管弘暉的小心思,先給他和四阿哥一人呈了一碗荷花粥然後又分別給兩人布起菜來。四阿哥看了看滿桌的花菜先是叫瀾惠坐下跟他們一起吃,然後才挨個的問了下這些菜是怎麼做的。瀾惠對這個很熟悉自然一一答了上來,不過她邊回答着四阿哥提的問題邊爲弘暉夾着菜,有的菜只給弘暉夾了兩筷子罷了,像那個最漂亮的炸菊花和炸荷花由於是油炸的,所以只給弘暉弄了兩片花瓣吃而已。
四阿哥見自個福晉一心撲在寶貝兒子身上也就閉上了口,心裡琢磨着看來自己在福晉心中的地位排到第二了,竟然叫兒子趕了上去。於是四阿哥即使吃着充滿花香的菜餚可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了。
用膳後瀾惠親自送弘暉回了房間,叮囑他不可休息的太晚,又給他換了睡覺的衣裳這纔回了房間。她回去的時候四阿哥正在椅子上乾坐着,瀾惠上前給四阿哥倒了杯茶,半晌才聽四阿哥問道:“那些奴才都見過了?”
“嗯,見過了。除了秦氏和吳氏妾身倒沒看出別的人來。爺看這兩人要怎麼辦好?”瀾惠坐在一邊說道。
“等揪個錯養起來吧剩下的福晉不用費心,爺這邊自有辦法。”四阿哥說道。
“嗯,那妾身就偷下懶吧”瀾惠笑道。
四阿哥皺眉說道:“咱們剛分府,福晉的事還有很多。怎麼淨想着偷懶?”
瀾惠這時候才發現四阿哥心情似乎不太好,雖然被他說了兩句心裡不舒服不過還是順從的說道:“是,妾身知錯了。妾身不會偷懶的。”
四阿哥看着瀾惠明明不高興卻還是面上順從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心情更加煩躁,他寧願瀾惠有什麼不滿都說出來,也比這樣似是委曲求全一般的好。不過四阿哥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所以沉默了好久後才起身說道:“福晉早些休息吧爺回書房了。”
瀾惠詫異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四阿哥,心想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半夜要回書房睡了?要知道四阿哥可是十天有七八天休息在瀾惠這的,剩下那幾天不是在李氏那就是去書房,不過每次四阿哥去那兩個地方時都不會晚上來瀾惠這了,更沒有半夜從這出去的事發生。
瀾惠詫異的樣子全部映入了四阿哥眼簾,四阿哥琢磨着福晉要是留爺的話那爺就給她個面子不走了。
可惜四阿哥白在這想了,瀾惠那邊雖然不知道四阿哥因爲什麼要離開,不過還是習慣性的順從說道:“那爺早些休息,別忙的太晚了。妾身送送爺。”
說着還站起了身,瀾惠這個樣好懸沒給四阿哥氣過去,他深深的看了瀾惠一眼後拂袖而去了。邊走邊覺着瀾惠對他一點不留戀,竟然他說什麼是什麼,怎麼就不知道爲自己的想法爭取下呢難道她不想爺歇在她屋裡?
四阿哥這邊正生着氣,一轉過迴廊偏還被一個奴婢撞了一下,這回可好,四阿哥胸口的悶氣總算有地方發了,他也沒看清撞他的是誰,直接一腳踢了過去。那奴婢被四阿哥一下窩心腳給直接踢到了牆上,然後才從牆上掉了下來。
瀾惠聽着外面‘嘭’的一聲,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走到門口望了過去。只見四阿哥帶着高無庸幾個人站在迴廊邊,而那邊牆角處還躺着一個奴婢。這人正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眼看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瀾惠長這麼大哪看過這麼多血這麼慘的人啊,於是嚇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瀾惠的叫聲也把四阿哥喚醒了,他回頭看瀾惠穿着單薄的站在門口,雙手捂着自己的小嘴正滿臉驚恐的看過來。
四阿哥想想瀾惠一個女流之輩肯定是被嚇到了,不由心疼後悔不已。他也不管那奴婢,直接幾步走到瀾惠那摟過瀾惠的身子,輕拍着她的背說道:“福晉別怕,爺在這。”
瀾惠現在滿眼都被血紅色佔滿,半晌沒緩過氣來。四阿哥也沒管那邊只是拍哄着瀾惠,而這時瀾惠的奴才們也都出來了,張嬤嬤看了看被踹的那個奴婢,仔細上前瞧了瞧然後纔回頭說道:“爺,福晉,這是大阿哥身邊的針線上人杏兒。看樣子還有救,您看是不是請個大夫給瞧瞧。”
張嬤嬤這話明顯是爲了喚醒瀾惠的,而瀾惠聽了後也果然回過神來,她猛的從四阿哥懷裡擡起頭,望着四阿哥說道:“爺,給那丫頭看看吧她針線很好,平時給寶寶做的衣裳都是最合適的。”瀾惠不知那奴婢怎麼惹到四阿哥了,於是忙說了杏兒的好處。希望四阿哥看在寶寶的面子上別看着那丫頭自生自滅。
四阿哥現在也知道自己是遷怒這奴才了,不過他是不會認錯的,本來就是這奴才撞到他,想他每次出行都是有人在前面開路的,再說奴才們都有自己的活動範圍,那丫頭無緣無故的到他面前撞他幹嘛四阿哥把這事陰謀論後覺着自己的行爲理所當然了。
不過看着期盼的福晉他也不介意叫個大夫給那奴才看看,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瀾惠見四阿哥點頭後忙一疊聲叫高無庸出去找大夫,生怕杏兒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