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隱此言一出,本隱了身形躲在暗處的花城不由心中一驚。
不是吧?!這小道士居然能感覺到千年/玄冰的靈氣?花城差點沒哭出來。
想當年十丈崖還只是一片荒蕪,放眼望去,只有花城這一株孤零零的花,修行之路雖然艱難,但這裡是他的家,感情自然很深,所以當他初成人形時就立下宏遠,將來必然振興此崖。
忘了究竟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花城只記得那夜他百無聊賴的在十丈崖上閒逛,猛見漆黑的蒼穹之上隱隱有光芒閃過。
他並未放在心上,以爲不過是顆流星,未料想那光芒直奔他而來,拖着長長的尾巴,看樣子勢頭驚人。
這種情況下當然要逃,花城掂量着自己初修成的這點法力根本就沒法和這長尾巴怪物鬥,於是撒丫子狂奔。
他一路慘呼亂叫,一路急行,天黑路滑,再加上當時的十丈崖上到處都是亂石,花城腳底一滑居然直直向崖下滑去。
他心道自己此次怕要摔成爛泥,沒想到那長尾巴怪物竟拖住花城,帶着他飛上雲端,在空中轉了一圈,重回崖頂。
“嘿,這倒真是個寶貝!”,花城看着那長尾巴怪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那東西似冰非冰,身上籠罩着一層氤氳之氣,花城所見那長尾巴不過是它身上帶着的寒氣,因爲疾飛而拖成一條白色長線,夜色中遠遠看去,倒有十分像動物的尾巴。
那東西咕嚕嚕在地上滾了一圈,隨之地上就多了個紫玉匣子。
“原來你還會變東西?不錯不錯,不知會不會變美人呢?我這裡實在太寂寞了”,花城撿起紫玉匣子,邊說邊打開它。
匣子裡什麼都沒有,花城翻來覆去仔細看這匣子,匣子做工精美,看來不似人界之物,看了很久,他終於在匣子底找到一行小字——雲霞之寶千年玄/冰。
他不知雲霞是地名還是人名,不過這千年玄/冰幾個字倒是真真令他心底一喜。
傳聞當年元始天尊有一寶名曰玄冰,可改天換地,令貧/瘠的土地變成沃土,也可令無法修復的東西得以重生。
聽說那玄冰靈氣充足,卻有個怪癖,隔個幾千幾百年它就要現世一回,尋找自己的有緣人。
也許我花城就是它現在的有緣人呢!
越想越壓不住心頭的歡喜,天可憐見,想是花城修行之心甚成,於是天降至寶,要幫着他完成振興十丈崖的心願。
那還等什麼?思及此花城馬上將玄冰連同這紫玉匣子收入懷中。
從此後他用這玄冰將十丈崖變成如今這般繁榮景象,花城雖不願承認自己是十丈崖的妖王,可十丈崖上一衆修行之妖早在心底將他認作了大王。
可今日這小道士居然感受到千年/玄冰的靈氣?算算從當初撿到玄冰到如今也過了千年,難不成這玄冰要離開十丈崖?
如果真的猜對了,那這崖上一衆靠着玄冰靈氣修行的小妖該怎麼辦?
花城這裡擔心得要命,可孟若隱與明珠卻是毫不知情。
二人正小心翼翼地走向冰牀上坐着的幹/屍,孟若隱手中羅盤上的指針轉動不停,他看一眼明珠,沉聲道:“應該就在這裡”。
他一手指向幹/屍,從羅/盤上的指針指向這裡看來,甚至從自己猛地出現那種強烈直覺看來,那強大的靈氣就在這乾屍身上。
“它是具幹/屍,除了能有鬼氣外怎麼會有天然靈氣?難道……”,明珠看那乾屍,它呲牙咧嘴的樣子倒蠻嚇人。
“對,就是千年/玄冰!若隱如果沒猜錯,這忽然出現的強大靈氣,應該屬於我們要找的千年/玄冰”,若隱緊皺眉頭,剛纔雖然出現個假玄冰,但他相信,真的一定就在不遠處。
這就像毒蛇出沒的地方一定會有解毒之草一樣,假玄冰一定因真玄冰而出現。
他的想法如果被花城知道,恐怕要一口鮮血噴出來,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更堅定了若隱相信玄冰就在這洞裡的心。
將羅盤放在地上,若隱先向那乾屍深施一禮,然後方道:“前輩,若隱不知前輩爲何葬身此處,可若隱今日與明珠姑娘是爲了天下蒼生而來,眼下九虛山鎮妖塔岌岌可危,如若沒了鎮妖塔,恐怕三界六道將有大亂,前輩如果身懷之寶,還請明示晚輩。待若隱找到玄冰,重修鎮妖塔,一定會爲前輩超/度,令前輩早入輪迴”。
隱着身的花城有些緊張,他方纔爲了嚇唬小道士和那姑娘,只是放出濃煙,這幹/屍究竟從何而來,就連他都不清楚。
只見那小道士與那姑娘又等了片刻,居然開始捋胳膊挽袖子,要挪動幹/屍。
“等等”,花城再也藏不下去,他怕他們真的找到玄冰,索性現身出來,忙着喊一聲他們,令他們住手。
果然,二人停下來看向他。
他搓搓手,乾笑道:“先認識一下哈,你們也不是普通人,想必能感覺出我不是人。”,這話出口怎麼都覺得彆扭。
花城乾咳聲,接着道:“我是花妖,不知你們看到一個老者沒有,自稱玄冰老人”。
“看到了,就在剛纔,不過現在不知哪去了”,明珠看向那突然出現的男子。
他長得不錯。
很不錯。
不過看樣子就油嘴滑舌,應該不是善類。而且這裡是十丈崖底,好端端出現這麼個男子來,想是又和剛纔那老者一樣,是個騙子。
花城頓足道:“慘了,他拐走了我的東西”。言畢他一雙眼看向明珠與若隱,似乎在等着二人問他。
明珠與若隱對視一眼,又來了!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裡怎麼這麼多騙子!兩個人決定靜觀其變,乾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接着研究那乾屍。
花城等了半響,發現二人似乎對他沒了興趣,正興致勃勃的研究乾屍呢。
他差點沒把鼻子氣歪,想我這妖界第一美/男居然被人無視,這話傳出去真的會被人笑死。
大聲的咳嗽一下,花城終於成功令那兩個忙做一團的人想起他的存在來,見他們重又看向自己,於是清清嗓子,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是塊冰”。
“冰?”,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嗯,是冰。年頭又不是太久,不過幾千年而已,不過也許快一萬年了”。花城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是說千年玄冰?”,若隱問道。
“就是那個什麼千年什麼玄的”,花城忍着笑,心道還不中計?!
“你是說那玄冰老人騙走了你的千年/玄冰?”,若隱蹙眉,問道。
“是啊,誰讓我饞嘴啊,貪杯果然誤事”,花城一雙眼滴溜溜亂轉,他隨口胡謅,腦海中卻在想着對/策。
究竟該怎麼才能讓這對小兒女離開?
動手?
當然不成,想我花城可是個文明/妖呢。
嚇唬也不成,騙也不成,看來今日這兩個人還真是棘手。
若隱和明珠也在想着對/策。
眼下我們二人都沒了法力,而這出現的男子恐怕不是什麼善類,如若交手斷然沒有勝算,看來他只是爲了行騙,乾脆我們將計就計,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就好。
這邊廂花城與若隱明珠各有心思,那邊廂魔域中鬼王熾與魔尊蕭燃也終於達成了一致。
明珠有危險,無論如何都要助她脫險才成。
不爲別的,只爲她是明珠。
熾與蕭燃忙各展所能,騰雲的騰雲,土遁的土遁,憑着金鈴留下的氣息一路尋去。
“原來你的東西被騙走了!真是可憐,我要是你一定早追去了,若是晚了,恐怕很難再追得回來”,明珠半真半假地打着哈哈。
“是啊是啊,不過我見你們像是對這屍/體有興趣,說起來我也比你們大點,不是倚老賣老哦,我們同爲三界六道之靈,應該學着尊重別人,如今這屍體幹/癟成這樣,想是生前也受了不少苦,死都死了,我們作爲活着的後來人,就不要打擾人家安息了”。
花城邊說邊靠近那幹/屍,他在心底盤算着也許可以將這幹/屍施法帶走,一了百了省得擔心。
眼見着已經靠近那幹/屍,他暗中忙運轉真氣,想要用個隱身術,連着幹/屍一併隱了身形,沒想到法力只是運行一半,就見對面一對小兒女皆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你們被我說得感動了?還是覺得我說得不對?”,花城接着運轉法力,那小姑娘猛地喊道:“你的身後有……”。
“我身後有什麼?”,花城暗道要論騙/術你們還嫩點,我身後,我身後不就是有個幹/屍麼。
幹/屍?!
他只覺得身後猛地充滿森森寒氣,耳邊傳來空氣撕裂聲,待要回頭已經晚了。
空氣中滿是腥臭的味道,風聲從花城耳後而來,這一擊若是中了,恐怕要耗損多年修行。
花城只來得及一縮脖子,就聽接連砰砰砰三聲,先是結實的洞壁被撞出兩個大洞來,隨之就是一股子冰涼腥臭的血水噴到自己後脖頸子上。
屋子裡已經多了兩個人。
鬼王熾與魔尊蕭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