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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有備而來的蘇白帶着大羣保鏢將門口堵住。
“喲,這不是商娛的陳記者嗎?”
“怎麼?想堵我啊?沒用的,設備都連了網絡, 照片早就傳回公司了。”
身爲記者,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別說幾個人了, 就算幾百個人他也不見得會慫。
顧梟煩躁的撓着短髮, 走到牆邊將主燈打開。
霍然間,房中亮如白晝。
“原來,拍別人夫妻私密還能這樣名正言順的?”
撿起地上那張附屬房卡, 顧梟輕鬆調侃。
“你什麼意思?”
見當事人這種反應,陳記者不由得奇怪了。
之前碰到這種情況, 當事人要麼怒要麼慌, 還第一次見到這麼淡定的!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這是我們顧夫人,我倒想問問你們商娛幾個意思?從哪兒得來的房卡?”
說話間, 蘇白走上前,而另一位當事人也順勢轉過了身子。
曝露在燈下的臉,正是顧梟的妻子,葉漫。
“這……這,怎麼可能!!”
陳記者不敢置信的湊了上去, 旋即衝進屋裡找了半天。
怎麼可能?!自己等到的消息明明就是……
“蘇白, 證據都收集了嗎?”
“嗯, 照片, 視頻都拍好了, 待會我就回公司着手整理律師函。”
“哎,等等等等, 顧總,這是誤會,真的!”
見情勢不對,陳記者連忙澄清。
這怕是着了顧梟的道了,被反將一軍!
“誤會?你還是去給律師解釋誤會吧!蘇白,把他們全都請去警局。”
顧梟揮了揮手,將幾人一一送了出去。
見事情告一段落,兩人總算卸下了各自面具。
脫去身上的外套,葉漫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聽說你受傷了。”
環胸來到她身側,顧梟仔細檢查起那額角。
“沒事,就是被砸了下,你這……”
擡眼間,葉漫瞅見他下巴處的紅印,以爲是血漬,沒有多想便伸手幫他擦拭,誰知油膩膩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血,而是脣印。
真像個花花公子,自己倒是瞎操心了!
“幸虧幾個記者眼神不好,否則看到你這口紅印,怕是又要做文章了。”
拿出一張紙巾,葉漫邊擦邊開玩笑道。
對於沈星遙的事,顧梟似乎不願解釋太多,接而轉移話題詢問。
“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這事說來也巧,我從秦朝宇的公寓出來就遇到了這幫人,那時他們正在打電話,所以就聽到啦!”
葉漫轉過身子,背對窗口,任由冷風吹拂着自己的長髮。
忽然,她瞧向顧梟,眸光清澈無波,如一輪懸在夜空的皎月,寂靜明亮。
“顧梟,我不想去幹涉你的私生活,但請你也不要攪亂我的生活,可以麼?”
這幾天她爲他背的鍋也夠多了,謊話一個接着一個撒更是不堪重負,自己不光要承受學校裡的言論,回去後,還要忍着樊氏的種種“教導”,她已經有點厭煩疲倦。
聽着葉漫的不滿,顧梟緩步挪動位置,來到她身前,用雙臂禁錮住她的行動,口吻微涼,摻雜着絲絲酒氣飄來。
“那你爲什麼要趕來救我?”
面對如此曖昧的姿勢,葉漫難免亂了心神,連忙後仰拉開距離,如實答道。
“因爲擔心你啊……朋友的那種。”
生怕他誤會什麼,葉漫最後還另加了一句。
“朋友?”
“呵,我突然喜歡上這種稱呼了。”
鬆開雙手的束縛,顧梟轉向軟牀一頭撲倒,開始了睡前養神。
【這幾天雖沒有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但還是挺期待某人得知自己計劃落空的表情呢!】
“那你先睡,我回去了。”
見他再一次周公附體,葉漫拎起書包準備走。
誰知還沒踏出兩步,顧梟就翻身坐起,扯住了她的衣角。
“明天再回去吧,我和你一起……還是說,你迫不及待的想和樊氏嘮家常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提到那個女人,葉漫立馬心生退縮。
這個節骨眼回去,大概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正當葉漫整理沙發打算休息時,一道急匆匆的步伐傳進了浴室,緊接着,便是嘔吐聲不止。
一進門,只見男人跪坐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的腹部。
“你怎麼了?!”
扶起他高大的身軀,葉漫焦急詢問。
顧梟面上一寸紅一寸白,強忍住身體的不適,搖了搖頭。
“沒事,只是被灌了不少酒,胃不太舒服。”
【藥性確實夠強,沈星遙這女人是把他往死裡整啊!】
抽回被葉漫抓着的手,顧梟用冷水衝了把臉,不以爲意的走回房間。
“你臉色很差,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葉漫看了眼時間,記得酒店隔壁就是一家醫院,走兩步就到了。
“不要,我好睏。”
想也沒想,顧梟就上了牀。
“可……”
剛開口,房中的燈全被熄了,頓時,漆黑一片。
葉漫不明情況,正要前去查看時,手腕被人用力握住,旋即整個身子撲倒在柔軟的大牀上,無法動彈。
“顧梟!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
“快睡覺,我沒事的。”
爲了防止葉漫亂跑,顧梟甚至動用了兩條腿將她緊緊扣住。
“你這傢伙是樹袋熊麼?”
掙扎了幾次無果,反倒把自己累得夠嗆,葉漫最後也懶得再反抗。
因爲身高的懸殊,她只能枕在顧梟手臂上,起初壓着很不舒服,但漸漸的也就沒啥感覺了。
耳畔,呼吸輕緩均勻。
黑暗中,月光透過玻璃窗映在薄毯上,柔和安寧。
顧梟淺睨着懷中睡熟的人,神色覆着幾分困惑,忽然,他很幼稚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向葉漫腦門,將她徹底推離自己的範圍。
被一個不愛的男人摟着,竟還真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議。
正欲轉身,葉漫又再次依偎過來,甚至還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
“哥哥,媽媽。”
一聲低低的囈語,令顧梟渾身僵住。
呼吸陡然變得焦灼,男人沉默坐起,宛若雕塑般,沒了動作。
往日懶散的眸光逐漸黯然,與月色融爲一體,像是墮進了某種回憶,難以自拔。
從寂夜到清晨,他就這樣一動不動,似是沒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