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跑出來的老闆並不多,狹窄的溼洞裡,一共不過六個人,還有兩個躺在地上依然沒有甦醒。老範說先別管透氣的問題,能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當初你們請的一個什麼工程隊?挖這麼深的洞,鬼知道我們現在距離地面有多遠?
一個老闆回答,關於工程隊的事情他並不清楚,一開始只是二叔來辦的。這令人吃驚,外面挖出去的泥土已經堆成了一個山坡,一切都隱藏在這個鎮子中。二叔到底是從多早開始,便帶人來這個山鎮裡挖這個洞?
懸空的洞口有一些溼噠噠的粗繩子,之前老範他們肯定是通過這些繩子,這才滑到了這個山洞裡。
山洞最裡側,一直一靜靜的坐着一個人,從我醒過來開始,那身影就沒有動過。老範和幾個老闆,也不禁開始竊竊私語。
終於,二叔站了起來,往山洞外側走來。一羣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一個老闆開口說道,二爺,胡正的情況不是太好,不說那把雄黃火能要了他的命。雖然熄的及時,但主要還是七竅。
這老闆和老範一樣,是一直坐在我旁邊的,有些猶豫,還是繼續說道,主要是他用的那種法子,對人自身傷害太大,強行拉鬼上身也沒什麼,最多陰氣過重。主要是魂魄錯位,人的魂兒要是能隨便逼出亂動,更別說身子裡伸出魂魄手腳。七竅沒完全壞掉也算是個運氣。
二叔看了看我肩膀的位置。接着向老範伸手,老範遞給他一根菸,二叔點燃抽了一口,
:控魂用三盤,誰教他的?
老範趕快搖頭:胡二皮,你別看着我呀,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想什麼同時用三塊盤子,我怎麼知道他怎麼弄出來的?
昏暗的光線下,我看東西依舊有些模糊。二叔的臉色非常的差,甚至滿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色。就連抽菸也咳嗽了好幾次。
我問他,叔,你下來做什麼?
或許在場的人都想要問這個問題,但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二叔叼着煙看着我,臉上的笑容卻顯得非常的自然,死一般的安靜中。二叔走到半空中的洞口,指了指外面。說你們看看這些地底的石壁,能是最近挖出來的?
他是什麼意思?
一個老闆探出身子去看,過了好一會兒,又爬了回來。
:二爺,這空洞是一早就存在的?
二叔點點頭,說自己只是從地面上,找人往下挖,挖到這些原本就存在地下空洞的地方。這老闆吐了口煙:這
也是奇了,登都是八派的地盤。地下弄這深洞來做什麼?該不會這還只是其中一處?
二叔表情有些陰狠,我躺在地上不能動,但還是注意到,即使說話,他旁邊一直放着一個破爛的麻袋。似乎從他醒來之後,這個麻袋就沒離開過他的手。
他告訴我們,這個地底深洞,是這些流派風水以前的人挖的,深埋在地底,以前有人用過。
用過?用來做什麼?
:用來昇天。
簡單的四個字,讓我們全呆住了。一個人罵道這是什麼迷信?還是流傳?昇天往地底挖什麼?但另一人的聲音卻有些神秘,說你不懂,我確實聽過一種說法,昇天就是往地底去。這人說話時還看了看二叔,臉上有種諱莫如深的表情。
有個急性子的老闆說出了心裡話,
:有洞沒洞關我屁事,昇天嚇唬誰?
只有老範和我,少有的沒有說話,因爲我們知道這下面埋的東西很可能是什麼。我幾乎敢確定,如果一直往下,出現的絕對會是那些詭異的樹根。也就是兇局的地脈。
:二爺,你下去了那麼多天,是什麼東西把你傷成這樣?
這個老闆的問話讓二叔頓了頓,連手裡的煙也停下了,我雖然不能動,但還是看着二叔的表情。誰知他只是說了句走吧,你們以後就知道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只說走,問題是我們該怎麼上去。二叔帶着我們往山洞裡側爬去。在木質結構支撐的洞地,幾個老闆按照二叔說的,把泥巴挖開,之後居然出現了髒兮兮的木板。
這可把我們驚到了。
有人說這一次好險,之前幾乎沒了活路。另一人罵他,你懂什麼,只要八派的不追上來,什麼都好說。他們的布的陣能有多深?這個深度他們早就摸不到了。
老範和我是最後離開這個洞口邊的,一直沒說話的老範指了指下面。
那是深洞下二十來米的地方,光線太暗,但我看清楚之後瞪起了眼睛。只見四個長衫臉譜,靜靜的飄在空中,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那四個東西原來一直在下面,這一幕看起來十分詭異,他們飄在下面做什麼?
老範偷偷指了指二叔的背影,又指了指這個洞。聲音很小,
:胡正,快走吧。剛纔我用羅盤測了測,下面的陰氣有些重。我就往下去看,看到有什麼東西想要爬上來要是這四位突然飄到那。那東西才縮了回去。
巨大的深洞給人
一種人力不可抗拒的毛骨悚然的感覺。老範扶着我追了上去。就在我們離開之後,走在最前面的二叔從地上泥堆裡摸出一根繩子一拉,洞口的位置便塌了下來。
鑽過內側的木板出去,是一個長長的通道,溼乎乎的地方居然堆着很多廢棄的生活用品。這些難道就是當初挖下來的工程隊留下的?
二叔和幾個老闆彎腰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看看後面的我。由於只能用手機照亮,誰也不知道這些通道里會突然冒出一些什麼東西。
二叔突然停下了腳步,幾個人以爲他要做什麼?全都小心的看着周圍,誰知他只是伸手去一旁的泥巴堆裡翻什麼東西。
那居然是喝了還剩下半瓶的可樂。二叔扭開蓋子,聞了聞,接着仰頭喝了繼續走。
老範嘀咕的罵,
:胡二皮這人,就是齷齪。胡正,你說是不是?
他扭頭看着我,發現我居然盯着前面在吞口水,差點把我摔倒了地上。
老範一直在對我悄悄唸叨,說胡二皮的陰險和卑鄙遠遠超過了他。這一次八派佈下翻天了的大陣,本來我們是必死無疑。幸好那些人最後沒有追下來。
老範罵的舒服,我問他的時候,他又顯得吞吞吐吐,說胡二皮雖然詭厲,但這一次其實也必死無疑。只可惜那些人的心思被他算準了。
通道一隻微微斜着向上。
正在走着,我們突然看到前面幾個老闆將耳朵貼在一旁的泥巴壁上,接着後退兩步。二叔站在最前面,其餘人一時全都拿出了羅盤,盯着這一處的土壁。
老範問怎麼回事。一個老闆臉色非常不好看,告訴我們,
:泥土另一邊有東西。
接着還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周圍都是溼漉漉的泥巴,用木架固定,到處都在滴水。但水聲之中,卻傳來了一陣沙沙聲。像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挖土。
安靜的通道里,這聲音顯得非常的詭異。但有一點我們都知道,這麼深的地下,到底會有什麼玩意?不管是什麼,只要一動手,周圍的木架子塌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這兒。
二叔站在那洞壁面前,居然伸手去挖上面的泥土。也不知道是在對什麼說話,冷冷的唸了一聲:找死?
他用手挖出了一個小洞。視線的原因再加上光線昏暗,其餘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一處的泥巴居然真的在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二叔將手伸進泥巴里,那挖土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