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撲上去的時候,我發現我右手被抓着的那種感覺突然消失,我趕緊轉身就跑。
回頭一看,原來的地方哪裡有什麼人?真的是我花了眼,黃狗在草叢裡按着一隻雞,這隻強壯的雞不斷的掙扎不脫,已經是被這隻狗大爺用嘴按在了地上。
我從側門跑了進去,經過了門口的雞圈,夜廟還是當初我來的時候的那個樣子。
穿過廟殿,我找到了當初的那個小房間。
居然沒有看到中年人的身影,我奇怪這貨去了哪兒,進門之後,發現這小房間裡只有那個當時的桌子。
我看了一眼桌上,怔了一下,因爲當時的那五個罐子,此時全都散落在地上。
但桌子後面的牆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土洞,這夜廟用的是土牆,而且看起來很厚,看那土洞的樣子,分明是有什麼東西藏在這牆的泥巴里,已經被硬生生的挖走了一般。
這情況讓我着實驚了一把,我突然發現這房間往裡居然還有個房間。
裡面的房間,當初我就沒進去過,猶豫之下,我推開門往裡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把我嚇得夠嗆,這裡面居然是一間睡房,而牀上,一個人正在睡覺。不是別人,正是這夜廟裡的那個禿頂老頭。
怎麼可能?剛纔我明明看到。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回頭發現居然正是之前沒了影的中年人。他有些着急,讓我快走。
今晚上看到的一切讓我不敢相信,似乎這裡面藏着什麼秘密。突然,我看到中年人眼睛一瞪,他說我們得趕緊走。
這時候我才發現,屋子裡面,那睡覺的禿頂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這正在睡覺的人睜了眼,但禿頂老頭的身子並沒動啊,看起來還像是在睡覺。
中年人說:你再不走,他就站起來你相信麼?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及其恐怖的東西,似乎一旦睡覺的禿頂站起來,就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般。拉着我飛快的跑了出去。
跟着中年人出夜廟的時候,我心裡的疑惑再也憋不住,想要問他怎麼回事。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他今晚的事已經成功了,拉着我突然就躲進了一旁的樹林。上山的路上,遠遠的一個身影走了過來,還推着車,正是沒晚上都按時到這裡的陳婆。
我和中年人躲在一旁,看到陳婆推車從側門進去。
那裡面此時可是滿院子的雞屍,可陳婆進門之後,想象中的老太婆驚叫聲並沒有響起,反而那門再次慢慢的關上了。
難道陳婆沒看到那裡面的情況?
但整個夜廟裡,居然真的死一般的安靜。
躲在樹林裡,我再次覺得這座夜廟詭異的讓人發毛。過了好一會兒,中年人才拉着我離
開了原地。
我們到了這山上樹林的一處,見到了那條渾身是血,躺在雜草叢裡的黃狗。
兒一旁,一隻雞的屍體擺在嘴邊。
我聽到中年人嘆了口氣,順手把黃狗嘴邊的雞屍丟在一旁。
這時候他才告訴我,爲什麼剛纔讓我趕快出來,他說,那睡覺的禿頂老頭,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話讓我心裡發麻,我問他那老頭是什麼時候死的,中年人冷冷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雞屍體,說這隻雞被狗咬死的同時,那本是個活人,正在睡覺的老頭就已經斷了氣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中年人說:那老頭的魂兒都被這狗咬死了,你說,他的身子還能活的成麼?這裡面的人,他們自己不知道,他們的魂兒其實早就已經不屬於他們自己。
他又告訴我,剛纔讓我快走。
:邪鬼要上活人的身體,非常的容易,因爲人還是活的。但如果要上死人的身體,因爲人死了身子已經僵硬,所以會有一個過程。
他這句話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中年人拉着我要出樹林,我突然喊了聲等等,回到原地,地上的黃狗已經沒辦法動彈了,大學窟窿的肚子還在微微起伏。
中年人說了句,這東西你最好別碰,救不活的,別看了。
我沒聽中年人的話,把黃狗身子抱了起來,帶它一路下了山。郊區的馬路邊上,我把它放在地上,它嘴裡都是污血流出來。
那雙狗眼看着我,嗚嗚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它搖晃着腦袋似乎那癩子頭上有些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
中年人拉了拉我,我聽他低聲罵了句很難聽的話,反而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這條黃狗把頭象徵性的在中年人的手上磨了磨,之後再也沒了動靜。
這條癩子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心滿意足”的死了。偏偏中年人臉色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
我把這條黃狗埋在了路邊,沒人會注意到郊區的馬路旁多了的小土堆。或許過幾天,這土堆就會被隨意亂倒的垃圾給掩蓋。
走之前,我看到中年人從身上掏了一張照片出來,點燃丟在這路邊燒了。照片上面,是一個穿着髒亂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還在傻笑。
我聽他說了句“來不帶來,去不帶去。”
沒走多遠,路邊停着一輛出租車,大晚上的我認了出來這玩意不就是我和方衝趁着夜色跟蹤的那一輛。
看着這輛如幽靈一般的出租車,我有些不敢上。
那晚上,我和方衝明明看到他坐的是後座,我們跟了一路,這車子都像是自己在開一般。
中年人看出來了我的擔心,
“在這城市混了這幾年,老子不吃飯?平時我就靠開點出租餬口。”
打死我都沒想到,這中年人居然還是個出租車司機?
回去的一路上,中年人叼着煙,嫺熟的開着車,不時的還因爲路況爆幾句粗口,但他在我眼中變得越發奇怪起來,帛陽和這裡隔了那麼遠,他怎麼會知道那裡有這麼一條癩皮狗。我雖然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但他居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詭怪的多。他到底是個什麼人,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我找了個話題,說我一代身份證看的少,問他能不能把身份證給我看一眼?誰知道他根本就不理我。只是說了句,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我好一會兒都沒再開口,他難得覺得有些尷尬,之後又告訴我。其實他知道我的意思,不過我一定要相信,他絕對不會害我,他對我說了句:我跟你有些相同,很早開始,就長期被家裡攆出來,家裡人不管我。
開車的一路,似乎說到了他感慨的地方,這時第一次中年人告訴我關於他自己的事情,雖然都是些以前不痛不癢的經歷。他以前在農村長大,小時候最深的記憶就是成天被父母打,出來混也早。但他始終沒有告訴我,他是怎麼懂得這些東西的。
回到市裡已經是半夜,我問他去夜廟裡拿到了什麼東西,那五個罐子被丟在地上,很明顯那五個罐子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東西,肯定是放罐子的桌子後面,那土牆裡藏的東西。我敢確定,那裡面的玩意,肯定已經到了中年人的手裡。
下了車之後,中年人看着我,說:你一定要看?
我點了點頭。
車子打開了,只是往裡面看了一眼,我就徹底的震驚了。
我敢發誓,從小到大我沒有見過這麼精緻的東西。這是一口玉做的小棺材。晶瑩剔透,在夜晚中似乎還在發着光。
我伸手想去打開這口玉棺,卻被中年人一手拉住了。
“這口東西,叫做九虯替屍盒。拿到之後,我都不敢輕易開了,你看到沒?蓋子的周圍,有九條邪虯鎖着蓋子。有一種說法,這九條邪虯。代表一個人的九世。“
我這才發現,玉盒一樣的棺材,附近真的雕着九條龍一樣的東西,這方面我也聽過,龍分爲三種,龍,虯,蛟。
蛟只有一個角,而虯是沒有角的。
在我眼中,那雕刻的九條蜿蜒的玩意,更像是一個人的血管一樣,從底部生長上來,死死的扣住那口棺材。
中年人當着我的面,掏出了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下。
鮮血滴到玉上,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九條邪蛇都被染成詭異的紅色,這九個玩意像是活了一樣,貪婪的吃着中年人的鮮血。
只這麼一會,中年人就臉色煞白,示意我去打開蓋子。
我心想這就好了?爲什麼他要喂這口棺材自己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