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發現那老人家精神不良?他身上還有人氣,這說明他還沒有完全死亡。應該是屬於靈魂出竅,而這個娃子,則真的是一隻鬼。當時這娃子死死的纏着他,這老年人是個好人,用自己的人氣來餵了這隻小鬼這麼久。
要再過上一陣,這個老年人的肉身,那就要真的死了。
將要死的人靈魂出竅,來把自己的孫子送出來。
二叔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問他們到底是誰?二叔很驚奇的問我,你不認識麼?
這時什麼意思?結果他說,你認爲老子爲什麼會出手,還不是因爲你。剛纔那個老頭,就是住在你們樓上的李老爺子。
一句話讓我呆立在當場。
二叔臉色陰沉了下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手裡的小孩。藉着遠處的商店白燈,我才發現,手裡這個揹帶褲的娃子,身子居然有些透明。
他對我說:我一直在想,你昨晚上做的那個夢。
轉了大半天,我心道你總算想起了我來找你的目的,我把那四個人站在樓上那家人門口的情景又描述了一遍。
這回憶對於我着實太過恐怖。
我問他那四個不同表情的白色長衫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卻讓我不要問了,說這應該是我看到他們的最後一眼,以後他們就徹底不存在了。
:爲什麼?
:因爲他們是紙人。
他似乎很想不通。我聽他微微唸了句,他們居然託夢給你,難道是下葬的那天晚上,這幾個紙人發現了蹤跡,一路跟蹤到了那兒。所以離開之前給你送去徵兆?
二叔說那只是幾個紙人,但我卻覺得,那四個玩意絕對不可能只是紙人那麼簡單。不過我相信二叔的話,那就是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四個長衫託夢報信,這是二叔的說法,他變得異常生氣,說什麼老子胡二皮活了這麼些年,居然還比不了你這麼個不換內褲的東西。
等到傍晚,吃過晚飯。二叔說要跟着我回家。
現在這個光景,我哪裡敢帶他回去。
趕到了老小區,果不其然,一進家門。我媽看到是他,當場打電話就要報警。說什麼都不讓他進門。
我拿着鞋套左右不是。二叔一臉尷尬,看了看自己滿是灰的皮鞋,對我說算了。他不進來了。接着他居然趴在了地上,仔細的看着我們家的門口。
:昨晚上有人來過?
我點了點頭,說是樓上的來借開水。
他呵呵一笑:借開水?接着跳起來摸了摸門口上側的牆壁。
我媽拿着鍋鏟要打他,這人臉皮厚,踩着皮鞋還是進了門。我媽讓我攔住他,自己則去打電話。
:胡大皮,那個二流子又來了
。你再不回來,家裡的錢可就保不住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被你們鄉下的親戚這麼折磨。
二叔拿出一個金項鍊:嫂子,這麼多年沒見,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這個場面,讓我嚇的靈魂出竅。我喊我媽千萬別接。
難道他到我家來,就是要給我媽這個項鍊?崇明那一幢幢的慘案,至今還歷歷在目。跟別說現在對於這個二叔,我一直帶着防範。
我媽變的非常的快,一時間居然回屋去泡茶。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放心吧,我開出租那幾年掙的錢,最大的一筆花銷就是這個項鍊了。辛苦錢買的,幾十年前能有周大福這種牌子?
他始終看着一間屋子,那是我奶奶平時住的地方。走到門口,他卻沒有進去。反而問我住哪兒?
找到我的房間,他居然開始朝着天花板看。
二叔突然嘆了口氣,
:門口是攔住的了。只是沒想到啊。他們居然還有這一招。娘她老人家到底還是年紀大了。
他問我,家裡的天花板平時打掃過沒有?
正好我媽端着水過來,雖然奇怪,但周大福的威力是巨大的。
:都是自家人,天花板打掃來做什麼?你這麼說我倒是想了起來,娃子他奶奶還在世的時候,當時病重。說家裡夏天家裡得防蚊蟲,乾脆就用雄黃伴着石灰,她老人家臥病都還親自監督工人,把上面都給重新粉刷了一遍。
二叔剛喝口茶,差點沒直接噴出來。我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
我媽去張羅飯的光景,二叔把我拉到了門外,我問他怎麼回事。結果他讓我去樓上那家人串門。
上樓站在李全家門口,我有些不敢敲門。二叔在樓道伸出個腦殼。罵我你膽子怎麼這麼小?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千萬不要坐那個沙發。我在樓下喝茶,有什麼我會第一時間上來支援你。
他終於還是像一個烏龜一樣縮了頭,我鼓起勇氣,管他孃的是個什麼玩意,要真有什麼玩意,可就在我家隔壁,誰願意以後活的提心吊膽?
開門的時候,李全似乎沒想到會是我。我一時間想不出理由,李全卻說歡迎我來串門,都是鄰居,就該多走動。
終於成功進了屋,李全讓我先坐,我哪裡敢坐?
那個女的在電腦前打英雄聯盟。聊了一會,喊李全給她倒水。趁着李全去廚房的時間,我飛快的移開了他家客廳的沙發,接着我呆住了。
沙發的下面真的有東西,是三根齊根沒進地板的釘子,不認真看好發現不了。只留出個釘帽。
難道樓板被釘穿了?
正好李全端着水到客廳。問我怎麼了?我指着地上,結果他也嚇了一跳。
他說他也不知道這釘子是誰釘進去的,還釘的這麼深。他告訴,這沙發一直放在這兒,幾年根本就沒人動過地方。
他對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們沙發下面有東西?我沒管那麼多,只是問他,沙發的這個位置,平時都是誰在坐。
:我們哪有心情坐,老婆這樣跟我鬧,我爸又臥病。回來吃了飯就是吵架,我都是去書房。倒是我爸身體好的時候,經常坐在這兒看電視。
我讓他帶我去他爸的房間,李全倒是沒有多疑。我跟着他進了這家裡最偏僻的一間房。屋子裡傳來一陣濃烈的藥味。
怎麼可能?那躺在牀上的,居然真的是我我白天看到過的那個老頭,只是他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一張臉骨瘦如柴,還在睡覺,只是微微睜着眼睛看着我們。
退出屋子,我心裡已經天翻地覆。
:李哥,您想想看,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李全沒有回答,我卻嚇了一大跳,那一直打遊戲的女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我們後面。她手裡拿着一張照片,照片上面,這女的挺着微微肚子,而旁邊的李全則抱着她。
:我當初打過一次胎,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說完把李全手裡的杯子拖過去,轉身準備回去打遊戲。我看到李全突然就發火了。
:你這個X女,那不是我的種。你去旅遊一次帶回來的,跟我說,是誰的野種?
兩人又開始吵架。而明白過來的我,背心都已經出了汗。
我回到家,我媽說二叔已經下樓了。在小區門口我找到了二叔,我還沒開口,他卻當先對我說:我都知道了。
下午那個老人家就是李老爺子。而那個李小瓊,則是他們打了的胎?
要不是我自己親眼看到,根本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但這件事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沙發下面那三根釘子從位置上來看,對的地方正好是他之前站的位置。怪不得二叔會去看天花板。
他說這種老層房可不比現在的豆腐渣,隔音效果不可能說那麼差。
:你難道沒發現,爲什麼樓上樓上都沒反應,就你們覺得那一家特別的吵?
我一想還真是這樣。
二叔對我說:那是因爲你們家的風水已經被破了。已經有東西沿着樓頂,想要進你們的屋。屋頂都破了,聲音還攔得住?
話鋒一轉,他又道不過還好,在對應的位置我們家是空的。什麼都沒擺。
我卻心裡發涼,告訴他,你看到的不算數。
:那個地方正對着電視,我爸,也就是你哥胡大皮,他經常喜歡端一根板凳坐在那兒,邊摳腳丫子邊看連續劇。
剛一說完我就聽他罵了句:我X。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