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進去,這個清秀的女孩卻突然喊住了我:胡正,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能不能救救周建?
包括她在內,都在錄像一樣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只能努力的“點點頭”。
裡面場景非常的奇怪。
這是個陌生的山頂村子,裡面生活着許多人。從這些人的穿着上看得出,和都市的人有很大的區別。
村口有着一棵樹。一個裝飾奇怪的和尚在樹下坐了很多天。最後死在了這顆枝繁葉茂的樹旁。
村裡嘈雜了起來,這些原住民似乎十分驚慌,把和尚的屍體搬進了大樹裡面。
這副場景讓我反應了過來,難道這就是以前的石堰村?傳說是真的,那個和尚,就是西域高僧?
人羣嘈雜着,高僧借神樹昇天了。
這些村民開始排隊,一個個的輪流進入樹幹裡,和那裝飾奇怪的和尚坐在一起,一人坐一個晚上。這些畫面可不是一般的古怪。
他們在做什麼?
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樹幹裡的和尚屍體,身子慢慢的和樹長在了一起。屍體還睜開了眼睛。西域高僧,活了過來?
我震驚了,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之後晚上,天上升起月亮,透過樹看去,那月亮變成了血紅色。而村裡人瘋狂的向着這棵樹和裡面的邪僧朝拜。整個村子都沉浸在一片詭異之中。在朝拜的人羣裡,我驚訝的發現了一個人。陳婆。不錯,就是陳婆,看上去比遇到她的時候年輕了很多,穿着一身村裡的那種花式衣服。
但卻在一天晚上,高山的這個詭異村子裡,有一個陌生人冒着風雪獨自上來了。那是一個穿着樸素,拿着木盤的大娘。
這個大娘的身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在我眼裡卻顯得那麼熟悉。這大娘來到了這棵樹前,她在樹前站了很久。還對着樹立的高僧說話。
樸素的農村大娘對樹裡的高僧屍體說完話,她就下山了。
只是在下山之前,她拿出了三根香,對着樹和那村子彎腰祭拜。在拜到第三次的時候,突然,山頂的村子升起了熊熊大火。包括那棵樹,也瞬間被沖天的火焰所掩蓋。
這就是這個村子失火的全過程。
大娘拜完之後,咳出了幾口血,踉踉蹌蹌的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樹幹裡已經和樹連在一起的高僧屍體,在大火中再次睜開了眼睛。那表情變得猙獰來,畫面之中,我看到他用手在樹幹內部刻寫着什麼。
沖天的火焰將遠處的雪山都照亮了。夜空中全是火光,村子被吞噬,大樹也被吞噬。
這些事,都像是我的記憶一樣,從我腦海中閃過的。
醒過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這個燒焦的樹幹裡,周建的妹妹掛在我旁邊,我們的手被連在一起釘在這棵樹上。
一聲悶哼,中年人的臉上毫無血色,朝着裡面倒了進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說自己不礙事。我發現他手裡拿着塊玉一樣的東西,但那塊玉居然已經碎了。
他告訴我,這一塊是用來問米的古玉,只是現在這玉已經沒用了。
我在樹幹內部找着,憑着剛纔的記憶,我找到了那個樹裡屍體最後刻字的位置。
那個重新活過來的西域高僧真的留了字,只是已經模糊,但我還是認了出來。
“血月升起,永生之際,吾等被李朝芬偷襲,含怨而死,雪頂大火,絕不瞑目。”
落款的地方,是一個生生用手抓出來的手印,上面還留着淡淡發黑的血跡。
我渾身冰涼,夢中的雪山,那個穿着樸素孤身上山的身影我絕不會認錯,確實是我的奶奶。
中年人變得十分虛弱,着急的問我。我到底看沒看到?這村子是怎麼毀掉的?
我告訴他有火,那些火像是從這雪山的天上來的一樣,一個大娘對着這個村子拜了三拜,那些火就燃起來了。
這就是中年人想要知道的答案?那一場如同天火一樣燒村,才使得這裡變成了如今的斷壁殘垣。
樹另一側的周建已經失血過多,不過好在沒有插中心臟。廢了好大勁才把他放下來,但另一邊自從聽了我描述之後的中年人,卻像丟了魂兒一樣,似乎他整個人都受了打擊,癱坐在地上,也不來幫忙。我聽到他不斷低念:原來是這樣。
而周建的血,竟然全部浸入了這樹裡。樹幹裡那些魚骨頭沾了血,居然看起來越發的光亮。給人的感覺,似乎這樹上的魚骨不再是嵌在裡面,反而活了一樣。
中年人叫了我一聲。我給周建止血沒理他。他卻又喊了兩聲,這次我聽清楚了。他說的是,
:我們都快沒命了,你還忙活什麼?
什麼意思?
他吃力的站起來,告訴我有人來了。我看到他彎腰把自己咳出的血用泥土蓋住,又“變得”生龍活虎。他告訴我,如果他吐的血傳出去氣味,來的人就能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真的有人來了?往各個方向看都沒看到人影啊。中年人站在了樹前,也不知他面對的是這荒蕪村落的哪個方向。
我聽到一個沙沙的聲音傳來,中年人點了根菸,我聽不清楚這沙沙聲說的什麼,他卻讓我捂住耳
朵不要聽。
那是一個樣子奇怪的人,站在一間破爛屋子旁,和我們隔了很遠,居然是陳婆。只是這陳婆渾身乾瘦,變得非常奇怪。
陳婆動作奇怪,兩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這邊,一步步的朝我們走來。沙沙的說話聽的背上的汗毛直豎。
我突然發現,這個陳婆和我當初看到的那個,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出了動作奇怪,還有那個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能把我們這裡所有的人輕而易舉的弄死。
我害怕了,往後面躲。
陳婆問中年人:你到底是誰?
我正彎腰往後面躲,中年人沒回答他,卻踢了我一腳。
:你膽子小我可以原諒,你怕她做什麼?
我發現他背在身後的手都在抖,這人罵我,但他比我還害怕的厲害,只是在死撐。中年人讓我彎腰,用手伸進了我背裡,從裡面抽了一把殺豬刀出來。
這玩意一直藏在我背後?氣溫太冷我始終沒有發現。怪不得他之前說什麼傢伙都在我身上。
中年人拿着殺豬刀,站在地上,直面遠處。
:有種你就過來。
陳婆的臉色突然變了,
:李朝芬爲人寡毒,心狠手辣。她毀了這裡,想要埋葬一切,活人怎麼敵得過歲月,她始終還是遭了報應。
:說那麼多做屁?你要是還有一點當初爲人的覺悟,就過來問問她留下來的這把刀。
:不可能,你是她的……她的……
眼睛一晃,陳婆居然就沒了影,我渾身冰涼,甚至看不清楚她是怎麼消失的。中年人一把殺豬刀就把陳婆給嚇走了。
中年人還拿刀站在原地,他跟我說現在還不能動。那玩意隨時可能會回來。我問他,這陳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被當初死的那個神僧上了身?
:不是上身,而是當初那個被燒死的邪人,直接變成了陳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繼續追問,他卻不再說話。原來是站久了已經凍住了。
等到天亮。陳婆始終沒有再回來,我一刻也不想再在這個山頂村子待下去,叫中年人走了。他還像個雕塑一樣拿刀站着。
難道死的?但肚子還在起伏啊。我從他身上的口袋裡,翻出了好幾包煙。現在居然還有人抽五塊一包的紅梅。最後在裡側的口袋裡找到了他的那張身份證。
上面的名字是“胡二皮”。
我呆住了,他一直不告訴我他的名字。在老勝村外,我對他對打,他氣不可耐的罵我那句“不孝子,居然還敢還手”,讓我胸口受傷害多捱了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