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間在相互控制,你牽着我的線,我牽着你的,跳來跳去的詭異動作已經在老範身上留下了幾道很深的傷口。老範動作非常快,大喊了一聲:胡正,攔住那老頭,別讓他碰線。
我站路邊,面前的老頭突然笑了一下。我發現他手裡少了什麼東西,居然是那些長條的就白紙。突然便沒了影。我低頭一看,這些白紙不知何時已經粘在了我身上。
我全身動彈不得,笑了以後的老人才往一旁走了兩步。便聽到我喊了一聲,等等。
一塊羅盤落在了我們中間的地上,啪的一聲,指針轉動。接着我讓我動彈不得所有白紙在一瞬間爆開,我的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小夥子,我再不去,我的那些把戲就要被他拆完了。
老頭眯起了眼睛,在一看,他的前面,也落下了一把羅盤,安靜的放在地方,但只要他一動,羅盤的指針便開始晃。
兩塊羅盤上,連着肉眼不可見的細線,已經勒在了他的腿上。
老人單腳一蹬地,我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怎麼可能?兩塊羅盤被高高彈起,幾乎同時,他那隻手向我的脖子捏來。我抓起彈起的羅盤正好打在他的胸口。
我幾乎的踉蹌的退了出去,老頭悶哼一聲,當着我的面把他胸口的羅盤抓爛。我大喊一聲,快跑。幾個職員已經當先往一旁的田野跑去。
老範緊跟在我後面,他拆了兩個木人,地上全是殘肢,身上還吊着一個,趁木人停止的時候,他甩丟了最後一個,和我衝向田野,往一旁猛跑。奇怪的是,這老頭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追我們,雖然他強行捏爛木盤的時候,那隻老手已經被綁在上面的細線勒的鮮血直流,但他卻絲毫不在意一般,反而跑到那幾個笑臉舊木人殘肢地方,一臉心痛的神情。
我脖子上有幾道很深的血痕,只是捂着脖子往一個方向猛跑,呂思明在前面問我。那老頭沒追過來,我們跑什麼?
老範大吼一聲,
:快點跑,周圍全是人。
果然,在周圍山林方向,居然真的露出了人影。這些人已經向我們圍了過來,全都穿着粗布衣服。
:他孃的,這些全是八派的人。那老頭是在那裡等我們的。
我們的速度非常的快,不到半分鐘便跑進了一個狹窄的山溝,周圍全是草叢。幾個職員早已經拿出了刀。瞪眼看着周圍,草叢外面都是腳步聲,我讓他們跑在中間,我和老範則一人一邊,手裡的動作駕輕就熟,就像是當初在浙江一般。我和老範跑過的地方,在兩邊的樹叢上留了一路橫起來的細線。
我和老範也沒見有多大動作,腳下逃命沒停,但經過的地方卻留下了一路蜘蛛網一般的東西。身後不斷傳來細線斷裂的聲音,回頭可以看到,有八九個粗布衣服的人已經從草叢裡跳出來往我們追了過來。
我和老範分處兩邊,我們所在的草叢不斷的晃動。突然,前方的灌木叢邊同時
翻出了兩個人。老範衝上去,將職員擠在旁邊,抓住那兩人手裡的刀,細線同時勒住了他們的脖子,這兩人死死的盯着我們,山溝的灌木叢外是田地,已經可以看到有人追了進來。
老範掰住這兩人的頭,將他們丟了回去。
:你們先走。記住,路上不要再露頭。
老範拿着刀,鑽出灌木跳進了田地裡。透過灌木叢,可以看到老範和七八個人混戰在了一起,慘叫聲就在隔壁一般。
我站在灌木山溝裡,突然回頭,把手往旁邊的樹叢伸進去,拉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已經跳了出來,一把刀已經抵在了我胸口。這個粗布衣服的人似乎一直等在這裡,此時手卻停住了,見我捏着他的手腕,他全身不斷的抖,一臉的吃驚。瞬間另一隻手居然藏着一把錐子往我脖子捅來。
終於,我右手狠狠一捏,這人便瞪直了眼睛,倒在地上,全身發抖,翻起白眼,再也沒了其他動作。
另一個人剛好探出頭來,正好看到我盯着他,我捂着他的嘴,按住他的後頸,帶着他鑽回了灌木叢。
山溝裡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來路方向上的響起了細線砰砰砰的斷裂聲,八九個人追了上來,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看着地上腳印,更加上蛛網一般的細線延伸到了遠處,這些人快速的往前跑了過去。
過了十來分鐘左右。灌木叢的一邊動了動,我慢慢的爬了出來,拉了拉一旁樹枝上伸進對面叢裡的一根線,過了好一會兒那根線才傳來了一點動靜。
老範也爬了出來。
只是此時的老範已經全是是血,樣子十分恐怖,我身後的樹叢裡,用樹枝遮着兩個靜靜淌着一動不動的人。穿着粗衣,身上完好無損。
他爬出來把遮擋的樹枝弄開了,我看到他那邊的灌木叢裡躺着七八具屍體,有些還用泥土蓋着。我想過去看,老範猶豫了一下。
:胡,胡正,別看了,
他有些不敢看我,全身是血的老範,身上殺氣很重。見我沒問剛纔他那一側發生了什麼,老範低聲罵了句,我們兩人貓着身子在鑽進灌木叢裡往前爬。
一邊佈線一邊爬,我們誰也沒說話。一直到出了樹叢,我們趁機會鑽進了一旁的一塊水田中,將全身埋在稀泥裡,一動不動的躺着。
周圍或遠或近的都有腳步聲,我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又有誰在走。老範沾血的外衣全留在了灌木叢。就在這樣,我們在田裡一直藏到晚上,直到周圍再也沒了動靜,才悄悄的爬了起來,兩個泥人鑽進山林,往公路的方向去了。
當天夜裡,我和老範纔回到了萬安市區。
在一間小賣部裡換了衣服,老範一進去,老闆還沒來得及反應,老範便將大門關了。換下衣服,這一次我也戴上了他遞過來的一塊薄膜。
一路的逃跑,老範氣喘吁吁的罵:一羣傻貨,沒聽人講過?風水人手過佈線,我們兩
個走過的地方,這些孫子還敢追?
雖然之後又經過了一系列的逃跑,但老範說的依舊是灌木叢。
:我們在裡面鑽來鑽去那麼久,經了我們的手,那裡面就是鬼都不敢走,這些傻貨還真狠。
老範的意思我懂,在這一行一直有一句話,那便是一旦遇到了術士,他走過的地方你千萬別走。因爲周圍已經藏下了殺你的東西。就想當初在那個寺廟,那些人只是經過了門口,等到我和公司的人再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的地上突然彈起了十來枚銅錢,差點人粉身碎骨。
幾個職員的電話都打不通,直到半夜的時候,呂思明纔回了一條短信。
老範不是很在意,一心都在透過門縫觀察着小賣部周圍,只有我還在跟其他人聯繫。
最終,我們在萬安郊區的一個小鎮找到了呂思明,說實話,一開始我還真的以爲他們全死了。但令人吃驚的是,除了呂思明身上有傷,幾個職員連皮都沒擦破一點。
在小鎮的農家回合,說是小鎮,其實也不算,充其量只是順着公路修的一條街道。這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幾個職員說他們一路跑來這裡,一刻也沒停,非常小心。藏在這戶農家裡,都是過了好幾個小時纔開的手機。
老範抽着煙,臉色有些陰沉。
:胡正,你不懂。這種事兒,一旦開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是運氣好,那山邊有個灌木叢,我們不一定跑的出來。不管如何,今晚我們一定要離開萬安的地界。
老範去這條山街上找了個車,半夜時分,我們開車上了路。
車子朝着東面開,因爲都是山路,相當於是在崇山峻嶺裡走,雖然路面狀況很好,但一路上都沒什麼車子。經過了兩三個小時,到了晚上三四點鐘。幾個職員在車子裡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老範拿着方向盤,此時車子是沿着峽谷一邊的山路前進,幾十米高的下面是河,這是這一帶的山路典型的特徵。
我拿着手機用衛星定位,老範不斷的看着外面遠處安靜的山林。
:不可能,怎麼會還沒來?
地圖上顯示,我們已經到了旭林的地界。
胡正,八派的人既然在青山嶺那裡,說明我們只是碰上的,他們在哪兒攔截的或許是你二叔後續的援手,那些人應該在那裡斷二爺後路的。那一場風水陣殺雖然二爺那邊輸了,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很可能已經殺到前面去了。如果沿着繼續走,說不定要不了幾天,我們就能跟上二爺他們。
老範叼着煙,長時間的開車已經非常的累,胡正,你說怪不怪,這些八派的人,一心要弄死我們,怎麼就饒了我們一命。你有沒有覺得這一路上都太簡單了?
見我不斷看着倒視鏡,老範問我怎麼了?
車子開在路上,我們什麼都沒感覺到,而且一路開了這麼遠。但此時,老範晃了後視鏡一眼,嚇的臉色都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