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浩的警衛隊都是按照特戰連的標準訓練的,體一等一的好手,從後面掩殺土匪,衝鋒槍打出的子彈,掃射的土匪們趴在地上擡不起頭,三人組合的攻擊陣型,一人衝鋒槍掩護,另外兩人交互衝鋒,很快就在土匪們的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王順發帶人殺了上去。
楊左翼,正是唐克之所在位置。唐克之也看到衝過來的蔚縣八路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是極度害怕。看着對方那迅猛的行動,尤其是看到向兩邊山上衝鋒的戰士,唐克之都感到自己要哭了。因爲兩邊山上的掩護機槍手,到現在還沒有發揮過作用,甚至在這些八路出現後,就再也沒有敢出頭開槍。
新來的八路槍法太神了,就是你躲在石縫後面,只要槍聲一響,準有人找地方消滅掉機槍手。再看那些爬山的人,都是用什麼工具啊,跑到山下,對着山上嘭地開出一槍,一道繩子唰地被釘死在山上的樹杆上,爬上的人像猴子一樣,槍往後一背,雙手倒替,雙腳在山石上像走路一般,噌噌地往上“跑”!這速度,沒見過!
唐克之看看自己左邊的山口中隊,正往山坡上攻地猛呢,心裡一陣計較,悄悄地招呼一聲:“撤!”帶人溜進樹林,誰都不管,他跑了。楊帶人一陣猛衝,一下子撲了空。敵人的左翼竟然沒有人防護?
“隊長,您看,土匪們都跑進樹林了。”一個戰士指着逃跑的唐克之喊。
“不用追。有時間修理他!”楊看看前面攻擊正猛的山口鬼子部隊。“從後面兜上去,全殲小鬼子再說!”
楊沿着亂石坡向後跑,戰士們跟着向山口部隊地後面隱蔽攻擊。
陳志浩也幾乎同時攻到了山口部隊地右翼。土匪們根本就沒有抵抗,不約而同地主動撤出了戰鬥。攻擊兩邊山樑上的童蒙年,已經衝上了山樑,控制了制高點,整尋找射擊點。
山口中隊長,躲在一塊石頭後面。指揮着人往山坡上衝,馬上就要攻下這個小小的山坡了,心裡很是高興。似乎已經看到林主任被自己逮捕到太原,亮光閃閃地金質獎章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輕輕地俯身在石頭後面,舉目觀看,“八嘎!”山坡上竟然不見了攻擊的帝國部隊,一個個都躲在石頭後面,不再往前衝。
“八嘎!爲什麼不攻擊?”山口叫了一聲。
“中隊長。敵人的援軍已經到達,唐克之逃跑了!”一個鬼子低着腦袋爬過來,“我們的兩翼都發現了八路!”
山口很用力地搖搖頭,費力地從自慰中招呼回自己的心神。再往兩邊看時,一下子坐在地上。兩翼攻擊的八路已經合圍!
山坡上地八路已經架好機槍。山樑上也開始有子彈潑下來,那是十幾挺機槍一起開火的造成的感覺,山口自己就有過這種經驗,他在屠殺東北老百姓的時候,就命令過十幾挺機槍同時開火,人像倒秸,一個個地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當然被驅趕的老百姓,是沒有可能躲避的。天理循環,竟然這麼快就報應到了自己頭上?
看看左右的兩個小隊,往前衝是死路一條了。但是總得有人掩護突圍,就不用命令第一小隊撤下來了!
“機槍準備,向後突圍!”山口一聲令下,慢慢地將自己地指揮刀抽出來,雙手持刀,猛地向前一劈,“開路!”似乎他這一劈之下,就可以將八路的包圍劈開一道口子!
兩個小隊的機槍手猛地站起來,向外衝去。可惜,制高點已經被人掌控,剛剛站起來的機槍手,還沒有來得及打出一梭子子彈,腦袋就被山樑上地狙擊手擊爆!山口一下子趴在地上,他很明白,這絕對是狙擊手的槍法!在亂地衝鋒中能夠這麼準確擊爆人腦袋的,絕不是一般的人和子彈。
擦了山口的耳邊,一顆子彈呼嘯而過。
“狙擊手!有狙擊手!”山口喊了一聲,自己忙着將帽子,衣服、指揮刀等標誌物都丟掉,然後撿了一支三八大蓋,跟在隊伍的後面向外衝。似乎有人專門認得他,狙擊手的子彈老是在他的周圍呼嘯,也不將之擊斃,就在他周圍的帝國士兵,一個個地腦袋開花,嘭濺而起的血霧將山口逼迫地四處躲避,心神大亂。一具具的無頭屍體,橫七豎八地栽倒在地上。
轉眼間,他周圍已經沒有了侍衛
帝國士兵。他猛然明白,今天已經是有來無回了!
要麼血戰到底,要麼投降!
狙擊手的意思,就是逼迫自己投降。
—
一想到投降,他的心裡猛然流淌過家鄉的小河,清澈的河水啊,春天來了,花開滿岸,河裡魚兒細草,岸邊細沙印寫着光光的腳印,那不是童年的時光嗎?
直直地站着,雙手不由得慢慢地將槍放下,他的心裡猛然間充滿溫馨,充滿了對戰爭的厭惡。血腥,砰然而起的爆頭血腥,讓魔頭對死亡有了新的看法。
然而,他雙眼直直看向天邊的時候,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從他左耳邊進,右邊腦袋砰然炸開,血霧升起,頭骨砰然。將所有的美好記憶都灑在點點寒風的紅色裡。
有人竟然和鬼子拼刺刀!楊一眼看到前面停止了射擊,三十幾個鬼子被圍在一個空地上,竟然又拼刺刀了。
血腥與殘酷,就是這麼訓練出來的。面對面,白刃入骨,血涌噴濺,才真正訓練鐵的戰士。
楊看了一眼,命令王順發帶人追擊唐克之去,他自己則站在圈外面,看裡面的拼刺。
王鐵漢過來,雙手措了措,然後敬禮,大聲地說:“楊總。”
被旁邊的童蒙年一腳將他踹倒,大聲地責罵到:“你想害死他!?”
王鐵漢驚訝地看到,剛纔還津津有味地看拼刺刀的戰士們,忽然之間,竟然一個個地用槍指着自己,驚訝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胡鬧!蒙年,給這個同志道歉!”楊一把拉起王鐵漢,笑道,“同志,請您別生氣。在戰場上,是不能向人敬禮的。那就是在告訴鬼子,這裡有他射擊的目標。你看我的軍裝和他們不是一樣的嗎?”
王鐵漢這才發現,果然,楊的軍服,政委的軍服,都和這些人一樣,黑衣特戰隊的裝束。
童蒙年上前握住王鐵漢的手,剛要說話,旁邊的林主任冷哼一聲,“毛病到不少!見了主席也不敬禮?”
楊聞聲看了一眼林主任,剛要接話,王鐵漢用力一握童蒙年的手,跑過來說:“楊總,這位就是我們負責護送的延安首長——林主任,總算交到你們手裡了。唉,你們晚點,還真完不成任務呢?!”
“不會。我們早就到了,派出來警衛也足夠的。”楊笑着伸手和林主任握手,沒有想到林主任根本就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板着臉冷冰冰地說:“早到了,爲什麼不接過來?害得王連長死了這麼多弟兄?你架子不小啊!”
楊一愣,一時竟然沒有什麼話說。尷尬地伸着手在空中僵立,來到異時空,還是第一次如此讓人折辱。這不同於一般的軍事受挫,也不是一般同志鬧情緒,而是來自延安的領導對他這個一方大員的很不滿的表示,讓楊的思維一下子受阻。
身後圍着鬼子的包圍圈裡猛然發出一陣鬨然大笑,楊周圍的戰士們看楊受窘,對林主任的態度極爲不滿,甚至有人已經將槍口微微地移動了一下。楊看看林主任,很不自在地將手抽回來,左手用力一拍右手,哈哈一陣乾笑,“林主任,林主任。好。好。楊某受教了!”說完一轉身.圍鬼子的圈裡。原來陳志浩拼刺刀的癮上來了,竟然一個跟兩個鬼子拼,還不時地調笑一下鬼子的技術,逗得周圍的戰士們哈哈直笑。
楊邁步上前,一把攔住鬼子,用日語大聲吼道:“投降吧!你奶奶的!”
這一聲,用了很大的力氣,讓鬼子頭腦一暈,不由自主地將槍丟在地上,雙手高舉,表示投降。沒有想到楊身後的一個鬼子小隊長,竟然猛然舉起槍來,對着楊的後心就要摟火,被楊身邊的士兵一起開火,將那小隊長打成了篩子!
楊陰狠着臉看了一圈周圍的鬼子,冷森森地說:“不識好歹的狗!統統給我斃了!”
陳志浩不知道楊發什麼邪火,知道守着延安來的人是不能殺俘虜的。正要阻止,沒有想到楊身邊的侍衛也發了瘋,楊話一出口,各種槍械一齊開火,將剩下的十幾個鬼子打得渾身沒有一個好地方,楊的臉上猶自有些不快。陳志浩這纔看出楊的的確是有些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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