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爾克修道院與維也納之間有一座軍營,這座軍營是奧地利近衛軍其中一支部隊的駐地。
歐洲各國的都護衛軍都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直接駐守於宮廷中的宮廷衛隊,另一部分則是駐守在都郊區的近衛軍。
宮廷衛隊爲外籍部隊,是各國國王出自僱傭的外國僱傭軍,這主要是爲了防範禁衛軍倒戈和政變。所有的國王都相信,唯有非本國人組成的外籍僱傭軍,纔不會介入國內的政治糾紛,無論在任何狀況下,都會盡忠職守。
近衛軍爲本國人所組成,大多爲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的功勳兵團,或是由各部隊中的出s戰士所組成的精英兵團。他們是6軍中最爲精銳的部隊,但他們雖然駐守在都附近,卻並非是真正的護衛都的軍隊,他們仍然是國家軍隊的一部分,近衛軍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榮譽尊稱,而非是實際職務。
奧地利作爲歐洲國家,自然也不能免俗。維也納的皇宮中多爲瑞士衛隊和德意志其他邦國的僱傭軍,而在維也納郊外的軍營中,則是人數衆多的在正規軍中享有盛名的精銳近衛步兵。
路易受邀陪同檢閱的這支部隊不過三千多人,前身是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和七年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功勳軍團。它也是在維也納周圍駐紮的其中一支享有“近衛軍”稱號的步兵團。
4月22日,路易換上了法蘭西6軍制服,與約瑟夫二世、斐迪南大公、馬克西米利安大公一起坐馬車趕去軍營,至於瑪麗?安託瓦內特、摩德納公爵夫人、瑪麗婭?伊麗莎白等女士,卻因不順路而直接往維也納趕去。
與路易一樣,約瑟夫二世、斐迪南大公、馬克西米利安大公三人也換上了軍裝。他們四個人都一樣,穿的都是華麗得更像是禮服的軍服。鮮yn的顏s和誇張的裝飾及礙事的綬帶,這樣的配置並不適合戰場,卻非常適合在閱兵時反應閱兵者的身份。
馬車在早晨8時立刻修道院,中午12時到達軍營。在短暫、簡單地用餐後,閱兵於13時開始。
軍營佔地廣闊,呈橢圓形。營區除營房及橫穿而過的小溪外,其餘幾乎全是草地,再加上週圍被密林環繞,使得環境格外清幽雅緻。路易初一到此,還以爲是到了某位貴族的鄉間別墅。
營區的中央有一條小溪,爲西北—東南流向。小溪的東北是空曠的訓練場,西南則是營房。小溪的南岸,搭建着一座木製的平臺。木臺的面積不大,不過二十餘平米,坐南朝北,面向訓練場。在這臺上,擺放了四張座椅,其中中間的兩張各是鋪上了紅s、藍s的天鵝絨墊。
路易在約瑟夫二世的指引下與他們一起走上平臺,他坐在上鋪有藍s天鵝絨的椅子上,約瑟夫二世坐在一旁的鋪着紅s天鵝絨的椅子,至於斐迪南大公和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則坐在兩邊最外側的椅子上。
路易坐定之後,便往前方望去,只見小溪對岸的訓練場上,身穿着暗紅s鑲金邊制服的士兵已經站在訓練場的左邊。他們排列成數十個方陣,每個方陣約有一百來人,且長寬人數相同,爲正方形形狀。
每個方陣的正中間都有兩面旗幟,它們分別是象徵着奧地利王室的哈布斯堡王旗和每支部隊自己的軍旗。方陣最前和最後的兩排的中央,各有三名懷抱着軍鼓的軍樂手。除此之外,每支方陣的右邊,距離方陣有五米的地方,每支方陣的指揮官都會立在那兒。
這十幾個方陣整齊地排列爲四排,方陣與方陣間,無論前後左右都列列對齊,即使是方陣外的指揮官們,也幾乎是排列在與各自的方陣相平行的直線上。
閱兵還未開始。約瑟夫二世突然開口問道:“怎麼樣,我的弟弟?我們奧地利的軍隊戰鬥力如何?”
路易暗自一笑,正s道:“列隊十分整齊,紀律也很好,放到戰場上一定能夠顯示出應有的戰鬥力。”日耳曼人不缺乏紀律,但在戰場上並非是紀律決定一切。他的回答不過是爲奧地利人保留一番顏面,其實在他的心中,早就將排列得如木樁般整齊的奧地利軍隊貶斥了好幾番。
“能聽到您這麼說,我很榮幸。”約瑟夫二世滿臉笑容,欣喜地說,“您是被稱爲普魯士的腓特烈二世第二的人,也曾經在戰場上統帥過軍隊,我相信您說的話。”
“非常感謝,陛下。”路易出於禮貌道謝了一聲,心中卻暗想道,“這就是沒有上過戰場和上過戰場的人的區別吧如果上過戰場,就應該知道列隊互sh不過是最幼稚的指揮。可惜,作爲皇帝的你,應該沒有機會親赴戰場,也不可能親赴戰場。”
約瑟夫二世的體態已經臃腫,路易甚至都不能確定他能否再騎馬。
在戰場上,指揮官若不能騎馬,恐怕就連自身安危都無法確保。在這種情況下,除非該指揮官有絕對的自信和無畏一切的狂妄,否則就會在布兵上下意識地爲自己多安排“保鏢”,而非是出於實際效益,妥善佈局。
類似的事情,路易也曾碰到過,即使是在有了多次經驗的現在,他都難保不會再在戰場上犯同樣的錯誤。但是,這也正是他還能在炮火硝煙中確定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證據,因爲會害怕的就一定是普通人。
“可以開始了吧陛下。”馬克西米利安大公急不可耐地催促道,“聽說今天晚上,維也納將會有一場歌劇,我不想錯過,所以想提早啓程。”
約瑟夫二世聽到這位只愛音樂、不愛軍事的弟弟地抱怨,眉頭一皺,先前在臉上的喜悅之s頓消,鐵青着臉向身旁的sh衛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閱兵開始。
站在一旁的sh衛見到約瑟夫二世的手勢後,立刻舉起手中的紅s令旗,朝小溪對岸的軍隊自上而下式地揮動了三下。緊接着,在木臺兩側的長號手便一齊吹起了長號。“嗚嗚嗚”的一陣聲響後,對岸的方陣也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