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手電,都別做聲。”榮鴻濤知道儲棟樑感官異於常人。
腥臭之氣,從頭頂右前方飄下。
前方有埋伏!
儲棟樑暗自吃驚,竟然沒有聽到一絲聲響。
他瞄了眼四周,右側是座山頭,約數十丈高,黑暗之中,有身影晃動。
左側,數丈外,是一條深溝,水流不大,水聲潺潺。
前方篝火旁,坐着兩人,相互依着,一動不動,似已睡着。
“魯堂主,右側山頭有埋伏,約五、六個,腥臭味很重,估摸着是妖獸。”儲棟樑輕聲說道。
魯思山一愣,他剛原留意了山頭,上方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
儲棟樑竟然知道有五、六個。
“思山,棟樑說得不會有錯。”榮鴻濤知道魯思山疑惑,忙低聲說道。
“前面怎樣?”魯思山問道。
他盯着前方篝火,突覺得有點不對勁,篝火旁兩人按理應該聽到了他們到來的動靜。
“魯堂主,火堆旁那兩人已經死了,前面聽不到一點動靜。”儲棟樑凝神聽了會,低聲說道。
“後退,等天明。”魯思山下令道。
“堂主,郝舵主等着我們去救。”報信人一聽,急了。
“他們都已死了。”儲棟樑冷冷說道。
“你胡說。”報信人聲音一下高了不少。
“嗯!”
“拖下去。”魯思山突然伸手一戳,報信人癱倒在地。
“嘖嘖嘖……”
“嘖嘖嘖嘖嘖……”
突然,山頭傳來一片嘖嘖之聲,如同人的驚歎聲。
篝火旁,一下冒出無數身影。
“快,開槍,妖獸。”儲棟樑已看清楚,不是金毛人,也不是猴狼獸。
妖獸六尺多高,渾身上下沒有毛髮,似遍佈鱗甲,火光中黑亮黑亮。
“砰砰……”
“砰砰砰……”
二百多人一下散開,紛紛扣動扳機。
“打頭,打頭。”儲棟樑催動內力吼道。
妖獸身軀,四肢長滿黑亮鱗甲,唯有面部透着紫紅色。
“嗷……”
妖獸一陣狂吼,忽得一下全都趴在地上。
難道判斷有誤,妖獸怕子彈?儲棟樑一愣。
趴在地上的妖獸轉眼間變爲一個個大球,竟然滾圓滾圓。
圓球外側的鱗甲越發顯得黑亮,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驀得,黑圓球兩側,伸出一雙利爪,向前一扒拉,骨碌碌滾了過來。
“吱……”
一顆月亮石擊出。
一下擊中數十丈外滾在最前的大黑球。
“嘭……”
黃光瀰漫,煙霧四濺,一團藍光閃過,在最前的三個大黑球化爲齏粉。
“好!”
魯家弟子齊聲喝彩,氣勢大振。
“使鐵棍!砸死它們!上!”魯思山見子 彈傷不了妖獸,高聲命令道。
一馬當先,魯思山操起鐵棍迎着大黑球衝了上去。
“嘭!”“嘭!”“嘭!”
妖獸未料到對方會主動攻擊,一下身形未能展開,受到鐵棍不斷重擊。有幾頭痛的伸直了身子,四周魯家弟子一涌而上,照着頭部一頓猛擊,竟然活活打死幾頭。
“嗷……”
山頭上數頭妖獸終於忍不住,一股腦兒撲來。
妖獸一接近,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孃的,好臭,儲棟樑暗自罵了一聲。
猙獰的面孔,紫紅色,大嘴張開,露出尖利牙齒。
前肢如同人的雙臂,又粗又長,手掌五指不分渾然一體,足有一尺長,前段尖利,兩側厚實。
“嘭!”魯思山鐵棍擊中衝下山的一頭妖獸腹部。
“嗷……”
妖獸痛的嗷嗷直叫,卻沒有倒下,連退幾步站着死死盯着魯思山。
“噗!”
一名魯家弟子沒有躲過妖獸利掌,妖獸利掌穿胸而過。
“嘭!”
一名魯家弟子乘機躍起,鐵棍狠狠擊中了妖獸後腦。
“嗷!”
妖獸嘴巴一張,短促的吼了一聲,搖搖晃晃倒在地上。
數十隻大黑球已經滾到人羣前,一個個躍起,撲向魯家弟子。
“死!”榮鴻濤身形一晃,手中利刃刺入妖獸下顎。
“撲通!”妖獸捂着脖子痛苦地撲到在地。
“嗷……”
一頭渾身紫色鱗甲妖獸撲向榮鴻濤。
“嘭!”一根鐵棍打向紫色妖獸,被一掌擊飛。
“找死!”榮鴻濤手中利刃甩過,飛向紫色妖獸面門。
“噹啷!”妖獸反應極快,身子一閃,一掌擊飛利刃。
“榮大哥,接棍。”儲棟樑腳尖挑起一根鐵棍,踢向榮鴻濤。
“謝了。”榮鴻濤並未回頭,反手一操,鐵棍緊握手中。
雙方混戰一起,不斷有魯家弟子倒下。
不行,再不出手,傷亡太大了。
流火劍,估摸着也難刺透妖獸鱗甲,想要刺中妖獸面部卻是需要等待時機。
一咬牙,儲棟樑從懷中掏出無常令牌。
拇指撫過彎月,一團白光一下籠罩住他,不斷向四周擴散。
四下一片透亮。
所有人,包括妖獸都是一愣,不知發生了什麼,齊齊盯着儲棟樑。
“鏘……”
一聲長鳴,影劍祭出。
“畜生,再不走,全部死!”儲棟樑盯着榮鴻濤身邊紫色鱗甲妖獸喝道。
“嗷……嗷……”紫色鱗甲妖獸仰天狂吼。
“棟樑,殺了它,它在呼喚救兵。”榮鴻濤一棍擊向妖獸。
“嘭!”妖獸雙肢夾住鐵棍。
“死!”儲棟樑手一指,影劍無聲無息閃電般從妖獸後腦勺刺入。
“哐當!”
妖獸後腦勺出現一個大洞,鮮血狂噴,倒地而亡。
“嗷……”“嗷……”
與魯家弟子混戰的妖獸一陣騷動,發出不安的吼叫之聲。
“快,它們頭領死了,一鼓作氣,殺光它們,爲郝舵主報仇!”魯思山大喜,一邊叫,一邊揮棍擊向附近一頭妖獸。
“殺,殺光它們,爲郝舵主報仇!”魯家弟子紛紛圍住妖獸。
“棟樑,速戰速決,那墓穴中定有寶物。”榮鴻濤飛身貼近儲棟樑低聲說道。
殺退妖物,分得三成。
這是魯門主剛剛的許諾。
“好,榮大哥,我們一起滅了這些畜生。”儲棟樑精神一振。
他躍到高處,指着影劍從空中直刺妖獸腦部頂門。
片刻功夫,已殺死十頭。
魯家弟子興奮地哇哇狂吼,圍住妖獸不放。
影劍吸足了鮮血,不再虛幻縹緲,就如一把真劍在空中飛舞。
“儲兄弟,好劍,好劍!”魯思山激動的滿臉通紅,不斷高聲叫道。
妖獸還有二十頭不到,被魯家弟子團團圍住。
儲棟樑內力一收,影劍飛到他面前。
剛激發影劍一陣刺殺,內力已消耗三成,剩下的,該有魯家弟子收拾殘局了。
……
……
見到主墓穴,儲棟樑和榮鴻濤終於明白,爲何魯家失蹤了十多弟子也不肯撤走。
墓穴在一處巨大的溶洞內。
溶洞有數百畝,深百丈,二、三人合抱的鐘乳石比比皆是。
溶洞四周石壁,一扇扇六尺高的銅門,足有四、五十處。
“都是些義墓,和真的一模一樣,淺的有十多丈,深的有數十丈,魯家已經在此耗了兩年光景。”魯思山看着四周重重嘆息一聲。
“義墓是不是假墓?”儲棟樑問道。
“儲兄弟明見,萬沒想到,竟然有一羣怪物盯着。”魯思山帶着兩人到了一處銅門旁,“這是探的第十七座墓穴,半月前確認是真墓。”
“奇怪了啊,誰把墓穴弄在溶洞裡?”儲棟樑探頭看了看,墓道中有幾具屍體躺着。
“眼下還不清楚墓主身份,不過,如此規模的義墓,可能是古時候某個川西王。”說道墓主人,魯思山露出了笑意。
這等規模的墓穴,不管是誰,陪葬品肯定極爲豐富。
剛一戰,又折了十多弟子。
不過,欲取豪財,哪有那麼輕易之事。
“魯大哥,初到貴門,我還羨慕不已,誒,想不到盜墓還這般兇險。”儲棟樑搖了搖頭。
“今日沒有儲兄弟和榮兄相助,魯家慘了,待會進入墓穴,兩位先各挑一件,不算在三成內。”魯思山謝道。
榮鴻濤眉毛一挑,他清楚,一般墓穴當中,只會有一兩件是至寶。魯思山讓他們直接先挑,已是極爲爽氣。
“思山,那待會我們真不客氣了。”他笑道。
“真心誠意。”魯思山正色道。
說話間,已有魯家弟子收拾乾淨墓道,連同郝舵主屍體暫先移到一邊。
銅門後甬道有五丈多長,過了甬道,是一塊塊丈許長巨石堵着通道,魯家弟子早已一一移開。
再往裡,有三處岔道,三扇銅門攔着,有銅水當場封死。
“到此處,所有的人都認爲主墓穴一定在銅門後。其實不然,主墓穴卻是在腳下更深處。”魯思山掰動石壁上一處不顯眼的凸起。
一陣鉸鏈之聲,幾人站着的地方突然開始凹陷下沉。
往下十多丈,鉸鏈停止不動,眼前出現一扇石門。
石門中間,一塊一尺見方黃澄澄金板鑲嵌在上。
金板上鏤刻着“金木水火土”和“東南西北”九個大字。
魯思山伸手按了幾下,石門一陣轟鳴,向左側滑去。
“報信兄弟在總門已告訴我口訣,按照九宮陣法排的,僅僅此門已試了三天三夜。”魯思山說道。
“一座石門,爲何不直接鑿開?”儲棟樑覺得很奇怪。
“儲兄弟,這座石門比銅門還要堅固,根本無法鑿開。”魯思山拿過一把斧頭,狠狠砍了過去,石門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嚯,開眼了,開眼了。”儲棟樑驚歎道。
石門內,是一間六丈見方的主墓穴。
一口巨大的棺槨靜靜躺在墓穴中央。
棺槨旁,一隻只半人高黑黝黝鐵箱整齊排列。
四周石壁上,鑿出了一個個方形孔洞,四周打磨的異常光滑。
手電照過去,黃澄澄一片。
嚯嚯,嚯嚯,發財了,儲棟樑興奮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