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寶擅於行商,住所也就在靈瀛門的外院管理諸雜事處,他才幹非凡,算是外院中數一數二的弟子。
遠遠的,他們一羣人正在那裡高談闊論着,一個師弟率先看到我飛來,當下“啊啊啊——”地張嘴怪叫起來,他顯然太過激動,一時只會尖叫,手指着天上都說不出話來。
雲寶擡頭看到是我,連忙站了起來,而我這時也飛到了他們頭頂的一個山頭上。隨風亭亭而立,我微笑着看着雲寶,“雲寶。”
雲寶一跳三丈高,他得意地衝我叫道:“魏枝師姐。”又得意洋洋地朝四周衆少年瞟了一眼後,他昂着下巴刻意地嚷嚷道:“師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對上衆少年癡癡望來的目光,和他們那看向雲寶的不掩羨慕的眼神,我揚了揚脣,點頭說道:“恩。”
雲寶更是神采飛揚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山頭,高興地說道:“師姐,我找你好幾次了,你卻都在閉關。”轉眼他又告狀道:“師姐,住在你旁邊的那個叫慕南的很過份呢,每次見到我他都沒有過好臉色。”
我笑了笑,說道:“雲寶,我想去一趟坊市,咱們一邊走一邊說話吧。”
“好啊。”
我衣袖一甩,把雲寶卷上白雲後,轉身朝着山腳下的坊市飛去。一路上,雲寶都在悄悄打量我,打量一會,他說道:“師姐。你現在的名頭可大着呢,好些人都慕名前來想要見你。”
我“恩”了一聲。
雲寶又道:“師姐,這次你到坊市後。要不要定製一件漂亮的霓裳羽衣什麼的?”見我轉頭看向他,雲寶臉一紅,有點悶悶地說道:“師姐你不知道,自那什麼美人榜把你評爲天界第三美人後,便經常有女修找上靈瀛門……她們說話挺不客氣的。”
我收回目光,笑了笑後說道:“聽你的。”
雲寶一得這話,馬上喜笑顏開。他高興地說道:“其實我看那排名第一第二的仙子,總覺得她們也不比師姐美多少。說起來。師姐就是面嫩了點,過個幾年再長大一點,肯定儀態萬千的比她們強多了。”
在雲寶嘰嘰喳喳地說話聲中,我從儲物袋裡拿出紗帽戴上。直到坊市到了,雲寶還在自顧自地說着話。
我挺喜歡與雲寶相處的,他喜歡說話,我也習慣了有人開口便去聆聽,每每相處,我都只顧着聽去了,因此會覺得此間都熱熱鬧鬧的,也不那麼寂寞。
坊市我還是第一次來,裡面人來人往。店鋪林立的十分熱鬧,我走了一會,側頭看到一個巨大的宮殿裡。一塊白玉石璧上面,一行行字跡在滾動着,不由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
雲寶回道:“師姐,那是天界每個城池都會有的“問事殿”,這問事殿的四塊玉璧上,常年發佈一些疑難問題。大多數都是一些修練上的難題。師姐你不知道,那上面的問題可貴重着呢。有的難題掛了幾千年都沒有人回答,我上次去看了一下,最便宜的一道題,都開出了一塊極品仙石的價碼。”
我聽到極品仙石四個字,不由有了興趣,便道:“我們進去看看?”
“好嘞!”
問事殿中,果然四面牆壁前都掛着大塊的玉璧,每塊玉璧上都有十幾個問題。我隨便一看,只見一個問題是,“需要一份能提純血脈的功法,如提純程度超過百份之十,願出百塊極品仙石。”
只看了這一題,我便免不了吃驚,因爲,我才從紫華書閣得到的那塊玉簡上,就有三份完全不同的提純血脈的功法。而這三份功法,最簡單的那份,提純血脈的效果也達到了百分之三十,高的更達到了百分之六十!
看着那百塊極品仙石的字樣,我嚥了下口水後,看向下一題,下一題寫着,“需要一份提高根骨的功法,如有此法,願出千塊極品仙石。”
提高根骨的功法?那塊玉簡上好象也有……
接着我看到了第三題,上面寫道:“老夫有一柄玄冰劍,現已破舊,徵能把它完全復原的煉器師。注:如無玄極仙火,冥靈強炎,鳳凰火等仙品以上火焰的煉器師,無需應徵。”然後這題後面的懸賞仙石又是一百塊極品仙石。
我在那鳳凰火幾字眼看了一會,轉向了另一塊石璧。
另一塊石璧上,開頭一題便是,“需要一粒麗容丹。”後面寫着十塊極品仙石。
麗容丹?我手指動了動,心裡想道,從紫華書閣得的玉簡上寫得分明,說用市面上最常見的,能讓人洗去紅塵垢的紅塵丹配上一滴鳳凰血,便可以煉成最極品的麗容丹。
見我仰頭專注地看着這些玉璧,雲寶在一側說道:“能上傳到天君城問事殿的難題,那都是困難到了極點的。這樣的難題幾百幾千年無人解決纔是常事,師姐你也就別費心了。”
我嚥了咽口水,想道:可問題是,這裡的大部份最難最貴的問題,我好象都能找到解決辦法。
想是這樣想,我自是不會說出來,艱難地從那極品仙石的字眼上移開,我暗暗想道:我現在也不準備回到魏國了,要這些仙石也沒有用。
一邊想,我與雲寶一邊出了問事殿。與雲寶去了一間練裳閣定製了一件紅色霓裳後,我們繼續朝坊市裡最大的野市走去。
這野市裡最需要的就是眼力,眼力非凡者,便可以從那些地攤貨中淘到極品寶物。
雲寶一進野市,便雙眼放光四下顧盼,我也不多想,只是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就這般走着走着,迎面走來了五六個女修,這些女修顯然認識雲寶,遠遠見到,右側的一個圓臉女孩便招呼上了。
雲寶見到那圓臉女孩,也是一臉興奮,他漲紅着臉高興地叫道:“林珊,你也來逛坊市啊。”
那林珊蹦蹦跳跳的,她高興地叫道:“是啊是啊,阿寶,沒有想到又遇上你了。”林珊朝着她身邊的同伴介紹道:“各位姐姐,雲寶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靈瀛門的高徒哦,就是那個出了排名第三的大美人魏枝的靈瀛門。”
豈料,林珊的聲音一落,在她右側的一個尖臉美貌女修馬上笑了起來,只聽她譏嘲地說道:“就是那個看到天君巡城,不顧羞恥的大哭大叫,非要趕上去攀附的魏枝嗎?”
我一直在好整以暇地四下打量着,聽到這話,不由慢慢轉過頭看來。
而云寶,則在林珊一僵之下不知如何回答時,青着一張臉怒道:“這位姐姐,你說話客氣一點!”
“客氣?我幹嘛要客氣?”那美貌女修嘲諷地說道:“現在天君城的人誰不知道魏枝一心想要攀附天君?真是好笑了,她自己沒臉沒皮地想賴上人家,居然還不許人說?”
“你!”就在雲寶氣得目眥欲裂時,我慢慢取下面紗,朝着目瞪口呆看來的衆人看了一眼,轉向那女修靜靜地說道:“我就是魏枝……姑娘,你這樣當面議論她人,終是不好的。”
那美貌女修原本見我露出面容,便看怔了去。聽我說完,她卻笑得花枝招展樂不可支,“喲喲喲,這口氣可真橫啊,早就聽說過魏枝是個不要臉又張橫的,可真沒有想到你敢這麼張橫!怎麼,我就是當面說了你敢怎麼樣?嘖嘖嘖嘖,我好怕……”
她那“我好怕”三個字才一出口便給啞住了。
我舉着這女修,右手五指慢慢收緊,對着這個不知我何時出手,也不知怎麼就落到我掌心的女修那驚駭的臉,我靜靜地說道:“背後莫論人非。”吐出這五個字後,我隨手打出一個法決扔到她的神魂上。
感覺到了神魂處多出來的東西,女修白着臉尖叫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擡了擡眼皮,說道:“我剛纔已說了:背後莫論人非。”
四周衆人還在迷糊時,林珊驚叫一聲,駭聲道:“你,你用的是言靈?”所謂言靈,便是通過言語配上某一種手法,給人下的一種禁制,如我的這句“背後莫論人非”便是如此,這女修除非這一生牢記這句話,否則,她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每在背後議論他人一次,便會神魂劇痛一天一夜,同時修爲永久性下降一個層次,如果說得多了,則淪爲凡人是遲早之事。
林珊這話一出,嗡嗡聲大作。好幾個聲音同時叫道:“真是言靈!”“不是說這種手段已經失傳了嗎?”“居然是言靈!聽說言靈禁制無法可解,真是可怕!”“切!這有什麼好可怕的?不就是背後莫論人非嗎?以後少開口點少說點是非不就是了?”
最後一個人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因此在我放下女修時,除了女修本人一臉痛恨,大多數修士,特別是男修倒都是一臉不以爲然……比起那些動則奪人性命,毀人修爲的狠辣之人,我這手段在他們看來實在溫和得不像話。
瞟了一眼不知不覺中瑟縮地躲到一側的幾個女修,我朝雲寶點了點頭,率先提步朝前走去,而隨着我提步,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魏枝!你是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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