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在幻境呆了多久,彷彿幾天,也彷彿幾個月,就在我渾渾噩噩地守着那一塊泥土一潭水,不知疲倦地練習着法術時,這一天,幻境突然一陣劇烈震盪,等我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落在了魏相府巫族大尊的樓閣裡。
大尊一襲玄衣,雙手打着古怪的法訣,而他的身後,則站着巫木仙使和魏三小姐等人。
我一出現,在座的幾人都是一怔,巫木仙使最先驚咦出聲,他說道:“怎麼只出來了一個?魏枝,林炎越呢?”
見我呆呆地看着他們不說話,大尊眉頭一皺,他掐指算了算,說道:“幻境有外人混進去了,他帶走了林炎越。”大尊顯得很不高興,他一臉陰沉地尋思片刻,又道:“當初一見到那小子,便覺得他福緣深厚非常人能及,沒有想到落入酈山幻境也能有人相助!”
我一聽到大尊說林炎越“福緣深厚無人能及”便是心跳如鼓,因太過興奮和激動,我耳朵嗡嗡直響,也就忽略了後面巫木仙使的話,“師尊,看來一切如你所料,那酈山幻境確實另有入口。”
我驚喜交加中,那幾師徒還有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直到魏三小姐一句話把我震醒,“師尊,怎麼處置魏枝?”
魏三小姐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朝我看來,便是大尊,也在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我。
他打量我一會。輕咦一聲,突然衣袖一捲把我扯到了他面前,伸手握起我的下巴。大尊奇道:“這個膽小如鼠的女娃子,怎麼去了一次幻境,倒是從容淡定起來了?”
其他人還在打量我,魏三小姐在一側冷笑道:“只怕是走了情郎,意興索然吧?”
說到這裡,她又問道:“師尊,怎麼處置魏枝?”
大尊閒閒散散地盯了魏三小姐一眼。便是這一眼,魏三小姐立馬低下了頭臉色蒼白。大尊收回目光。他看着我,說道:“魏枝暫且跟在本尊身側。”
大尊這話一出,魏三小姐瞪大了眼,便是巫木仙使等人也有點納悶。
在一片安靜中。大尊轉身,“時間不多了,傳送陣開啓了?”巫木仙使應了一聲,道:“稟師尊,已經啓動了。”
“走吧。”聲音一落,大尊右手朝我頸後一抓,身形一閃,我們便出現在魏都唯一一座傳送陣前。
直到大尊把我放下,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看了一眼同樣吃驚的巫木仙使,我轉向大尊,本想問他爲什麼要帶上我。可話到嘴邊,我又沒了說話的心情。
這時,傳送陣已經啓動,放在五行方位上的仙石正交織着五彩華光。就在那五彩華光大放時,大尊把我手臂一扣,我們三人同時進入了傳送陣中。
然後是一陣天眩地轉。
似乎只是一瞬。也似乎是許久,等我腳下站穩時。我眼前已出現了一片浩瀚無際的海洋。
大尊信手在海面上放下一隻煉製好的仙船時,巫木仙使終是忍不住問道:“師尊,怎地帶了魏枝前來?”這次出行,他可是連魏凌月都沒有帶的。
大尊抓着我的手臂又是一跨,轉眼間我們已出現在甲板上。大尊負着手,一邊示意傀儡們操縱船隻,一邊不在意地解釋道:“這個魏枝有點古怪,我三番二次對她下不了手,也不知是她的魅惑之術影響到本尊?還是說這個魏枝與我有點宿緣。”
他信口解釋到這裡,隨手在船上打了一個禁制後,轉頭朝我吩咐道:“此番前往東瀛州,前後需要花費時間多則十載少則幾載,你閒着無事,不妨學學仙術。”說罷,他朝我拋來了一個玉簡。
我連忙接過,看了一眼打着哈吹,向大尊請示着要閉關的巫木仙使,低下頭也退了出去。
我找到自己的艙房,慢慢整理起林炎越給我的儲物袋來。
這儲物袋裡,還有林炎越曾經雕刻的木雕,我伸手輕輕撫過,一時只覺得說不出的孤寂。
發了一會怔後,我暗暗想道:既然大尊都說林炎越福緣深厚,那就表示他的毒一定治得好。不管隔得多遠,不管五年十年,只要他還活着,我們總有相見之期。
這樣想時,我忍不住揚脣傻笑起來。
這時的我,是巴不得回到妖境林炎越的城堡,或者就呆在魏相府裡也行。我總總想着,說不定一個二個月後,林炎越的毒就治好了,到時他要回來找我,可我不在原地他可多難受?
雖然,那個大漢說過,林炎越去的地方很遠很遠,可這仙人不是來往倏忽,千里眨眼嗎?所以我每每想起,總覺得如果自己還在妖境的話,說不定一覺醒來,便可以再見到林炎越了。
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後,暗暗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現在已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是學着巫木仙使那樣,閉關修練吧。
……時間飛逝如電。
我這一閉關,便是整整八年。八年中,我把林炎越教給我的二十五個火系法術熟練得彷彿成了本能,我也把體內原有的二十年功力翻了近一倍,我還按照林炎越留下的那本符籙,開始學着煉製。也許我在符籙上確有天份,這八年中,我把書中的一百零八種符籙製法都學會了,也把林炎越留給我的那些材料煉製一空。而這一百零八種符籙中,我最擅長的卻是回春符。這回春符,是種初級治傷去毒的符籙,酈山幻境中我面對林炎越的傷毒卻束手無策的痛苦太過深刻,所以這回春符我煉製了整整三百張,差不多佔了我煉製的符籙的一半份量。
我還抽空學了學大尊留下的玉簡。大尊留下的玉簡非常簡單。它就是一本普通的修練法決,練了二個月感覺不如林炎越教給的修練功法後,我便把它放在了一側。
八年了。每一次初雪降落,我都會微笑地想着,林炎越肯定早就好了,說不定他正在妖境的城堡裡等着我呢。
這一天,當我拿出一張回春符翻來覆去地觀察它的紋路時,突然間仙船晃動起來。
這仙船晃動得越來越劇烈,我連忙把東西都收回儲物袋走出了艙房。
我剛跌跌撞境地跑出艙房。一眼便看到了凌空站在雲中的大尊和另一個紅髮大漢!
他們正在拼鬥!而隨着他們的拼鬥,海上面烏雲滾滾。海浪翻出了幾十丈高,偌大的仙船宛如一隻玩具船一樣,在大海中翻翻滾滾,似乎下一秒便會翻轉了去。
我扶着船舷。左右看了會也沒有見到巫木仙使,而就在我張望來張望去時,只見左側前方的由水汽凝成的濃霧吹散了些,露出了遠方的一大片陸地!
那真是陸地,上面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我瞬時激動了。再看了一眼在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在雷電和烏雲中翻滾的兩人,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地從袖中甩出一張符籙來。
這也是一張初級符,它叫凌波符。是可以讓我身輕如羽毛,能夠在水面上飛馳如電的符籙。不過這符簫持續時間很短,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不過那陸地肉眼可見。半個時辰足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脣一抿先在自己身上拍了四張破除禁制的破禁符。大尊的修爲太過高深,我並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我身上下禁制,也弄不清他下的是哪種禁制,乾脆把我學會的所有破禁符都拍一遍,然後。我把凌波符拍在自己身上,轉眼又給自己加了一張隱身符。靈氣一轉,便朝着海中跳去。
果然,我一跳到海面上,便輕飄飄地站住了,而不管是天空中的大尊,還是不知去向的巫木仙使,都沒有注意到我。
我縱身一躍,閃電般地朝着濃霧中撲去。我知道,大尊的功力最深,可這隱身符加上濃霧,也足以遮擋他的視野。
我身形飄飛靈氣急轉,而隨着濃霧一陣陣變薄,前方的陸地也越來越清晰!
真是太好了!
我越加亢奮起來,在全力施爲下,不到二刻鐘,我終於站在了這塊陌生的大陸上。
腳一踏到實地,我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身子一貓便朝碼頭上的人羣鑽去。
這碼頭是如此之大,人羣來來往往,我一個閃乎便消失在人海里。
接下來,我便是沒日沒夜的急馳,在拍了幾張遁地符和千里符後,經過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逃跑,我終於逃出了五千裡遠。
而五千裡的距離,便是一個界限,據林炎越給我的一本仙法普及的玉簡上說,絕大多數禁制,過了五千裡便不再有影響。
現在,我也逃出五千裡了,我想,我應該是自由了。
我自由了,也疲憊不堪了。這時,我的前方終於出現的一座巨大城池。
城池很大,大開的城門裡外,不停有人出出入入,我撤掉身上的所有符籙,順着人流慢慢入了城。
奇怪的是,這卻不是凡人的城池,我一進去,便聽到大街小巷地叫賣聲,“東大坊新煉的仙器啊,先試手者八折優惠。”“雨符雨符,包你一年靈谷豐收。”“隍武門招收新弟子,有資質地來報名啊。”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我怔怔地站在路中間,聽了一會後,我忍不住扯住一個路人,問道:“請問,這裡是東瀛州嗎?”
那人回過頭來,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眼,朝着那座虛立在半空中,騎着天馬,俊美逼人,華貴冷酷的的雕像一指,不耐煩地說道:“什麼東瀛州西瀛州,這是上界天君治下十八州之一的靈瀛城。”
送上更新,求粉紅票。看到有不少讀者質疑,是這樣的,其實一直以來,我寫每本小說時總覺得有種遺撼,那種遺撼便是,在起點寫書,它的限制太鮮明瞭,它呢,必須是升級文,也必須是女強文。我一直覺得啊,這女強爽是爽了,可一個人的性格要是自始至終冷靜自持,強悍不服輸,那她在感情上便會多了幾分矜持,少了幾分付出,它基本的情況會是,男人付出多少,我就根據男方付出的程度,再看情況付出。
……於是我總總覺得,這種愛,是絕對算不得深愛的,甚至有時我會覺得這種愛太過功利,會覺得它真計較起來,也許還算不上純粹的愛情。
我一直以來想寫一本純粹一點,愛得更深一點的小說,所以我想來想去,乾脆破罐子破摔,不追求升級也不追求女強甚至不管大家罵不罵我,就寫一本有點蘇有點虐,一點也不起點的純言情。
……不過是人世間太多虛假計較,不過是現實生活中日復一日的麻木不仁,不過是如果愛,請深愛!
最後,喜歡看我原來風格的朋友們也不要急,這本書只有七十來萬字,等我過足癮後,說不定下一本又可以開起點風的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