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郭佳妮是一個樣子,實際的郭佳妮卻是另一個樣子。
見司鴻初不搭理自己,郭佳妮扔掉電話,喊了一聲:“齊蘭芳,拿酒來,今天咱們通宵狂歡!”
司鴻初把手機扔到一旁,躡手躡腳向衛生間走去,趴在門口尋找窺視之處。
此時司鴻初心思之專注,目光之敏銳,意志之堅定,尤勝過當初參加高考。
功夫不負有心人,司鴻初終於在門上找到一條細微的裂紋,但衛生間裡面霧氣升騰,什麼都看不到。
突然,隨着“呼啦”一聲,門打開了。
司鴻初控制不住身形,直接衝着裡面跌進去,撲倒在溼漉漉的地磚上。
沒等司鴻初站起來,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
藍萱身上嚴嚴實實裹着浴袍,冷冰冰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嗯……我以爲你又煤氣中毒了,所以過來看一下……”司鴻初哈哈一笑,裝作一副輕鬆的樣子:“既然沒事就好,你繼續洗澡吧,我出去了。”
藍萱氣得要死:“這裡是電熱,根本沒煤氣!”說着,藍萱連手帶腳將司鴻初推到外面,順手還把門給反鎖了。
司鴻初的這種表現,有點讓她欲哭無淚,心亂如麻。
不管司鴻初怎麼解釋,剛纔擺明了是在偷|窺,她又進一步想到,自己上一次煤氣中毒,司鴻初怎麼就那麼及時發現。很顯然,司鴻初當時也是在偷|窺,應該說是在做壞事的同時不小心做了一件好事。
至於司鴻初,此時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這麼小心怎麼會被發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真是太強了。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藍萱留下,今晚就還有機會。
而司鴻初很有信心把藍萱留下,因爲藍萱這個人非常不喜歡湊熱鬧,現在她的房間已經鬧騰的不像話,她絕對不想回去。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景,司鴻初無聊的吸了兩支菸。
過了一會,藍萱打開門走了出來,剛剛吹過的頭髮貼在額頭上,還帶着一點溼潤。她的面容未施脂粉,清麗脫俗,浴袍領口露出的一片粉嫩肌膚,當真吹彈可破一般。
司鴻初乾笑兩聲,沒話找話:“雨好像停了……”
話音剛落,響起“咔嚓”一聲炸雷,震得整個房間都有些晃動。
藍萱懶得搭理,淡淡的說道:“等下我把衣服送去幹洗,然後就回自己房間了。”
司鴻初忙道:“她們肯定在你房間玩呢,而且肯定要玩一夜,你休息不好。”
“跟男人同住一間房我不習慣。”
“她們那麼吵,難道你就習慣了?”
“要不我去大廳沙發上睡!”
“我剛纔已經看過了,一大堆客人滯留躍龍半島,全來了這個會所。現在所有房間都佔滿了,連沙發上也全都是人,還全是男人。”司鴻初狡獪的一笑,試探着問道:“你要和他們一起嗎?”
藍萱有些猶豫了:“這……”
“不如我給你拿幾張報紙,鋪在外面的走廊上,你就躺在那吧。”司鴻初淡淡說着,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你如果有什麼事,只要敲敲門,我就會起來的。”
藍萱滿心以爲,司鴻初肯定大大方方去睡大廳,讓自己留在房間。卻沒想到,司鴻初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藍萱一咬牙:“好,放心,我不會麻煩你的。”
司鴻初哈哈一笑:“開個玩笑,別當真了,這裡有兩張牀,咱倆一人一張,將就一晚上算了。”
藍萱還是有點不放心:“被同學們看到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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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司鴻初大大咧咧擺擺手:“剛纔包子給我來短信了,他們現在玩的嗨着呢,今晚不可能回來了。”
“萬一女生找我呢?”
“那你直接回去就得了,她們也不知道你從哪來。”司鴻初眼珠一轉,問道:“就那麼不願和我呆在一起嗎?”
藍萱望着司鴻初,幽幽嘆了口氣:“對不起,我第一次和男人單獨相處……心情很緊張。”
“沒關係。”司鴻初又是哈哈一笑:“你要是有果睡的習慣,隨便脫吧,不用管我。”
藍萱已對這類語言生出免疫力,無奈的搖搖頭:“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用語言騷擾別人?”
司鴻初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說呢?”藍萱無奈的笑了笑,又道:“我有個請求……”
“什麼?”
“聽說……你們男人睡覺的時候,樣子都很不文雅,今天情況比較特殊,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好吧。”司鴻初飛快的洗完澡,只穿了一條內褲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藍萱根本不敢看司鴻初,急忙把頭側過去,一片潮紅悄悄出現在臉上:“你……能不能再穿件衣服?”
“衣服都溼了,帶來的衣服也洗了,沒得穿。”
“睡衣呢?”
“別拿有錢人的標準要求我,我一農村孩子,知道什麼是睡衣?”
“那你也得穿件衣服,否則……”藍萱說着,站起身:“我今晚就不留在這了。”
“好吧。”司鴻初實在找不到更多的藉口,只得找出兩件乾淨衣服穿上,嘴裡咕噥道:“也不管你要錢,讓你白看,你還這麼多怨言……”
聲音儘管很小,藍萱還是聽見了:“你以爲我想看嗎?”
“難道你不想看?”
“我爲什麼想看?”
“好吧,你不想看……”司鴻初爬上牀,關了燈:“跟你沒什麼共同語言,不說了,早點睡吧。”
藍萱剛躺下,蹭的又跳起來:“萬一導員查寢怎麼辦?”
“你當這是在學校呢?”司鴻初打了一個哈欠:“就算現在有人進來,咱們兩個也沒問題,穿着衣服躺在各自牀上,誰還能說點什麼?”
藍萱想想也是,只得又躺下來:“好吧。”
窗外的雨點仍舊響個不停,藍萱用被單裹着身體,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不遠處就躺着一個男人,讓她感覺非常彆扭,異常難受。幾次三番,她想要回自己房間,不管其他人怎麼鬧騰,自己睡覺就是。可不知道爲什麼,她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對她來說,司鴻初這個人有着數不清的缺點,卻偏偏還有一種很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司鴻初是一個複雜的多面體,每個人都只是見到了其中的幾面,藍萱很想知道司鴻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本來對今晚同住,藍萱不太放心,但是想着想着,心中卻漸漸充滿柔情。
她不禁想道:“柳下惠只是一個傳說,都說男人那方面很容易衝動,單獨跟一個女孩子夜班相處,很容易掙脫理智與道德的束縛。但司鴻初只是嘴上痛快一下,爲什麼卻沒實際行動呢?”
過了一會,她忍不住輕輕叫喚起來:“司鴻初,你睡着沒有?”
連叫幾聲都沒反應,司鴻初一定是睡着了,豈知過了半天,司鴻初突然開口道:“沒睡!”
藍萱被嚇得魂飛魄散:“你……裝神弄鬼呀。”
司鴻初嘆了一口氣:“睡得着纔怪!”
“爲什麼?”
“我內心正在劇烈掙扎!”
“你……不會是要幹壞事吧?”
司鴻初沒有接腔,心裡一個勁的躊躇:“撲到她?我是禽獸!不撲倒?我禽獸不如……這該如何是好?”
最後,司鴻初做出了決定:“君子偷心,還是先征服她的心,再去征服她的人吧。”
含糊說了聲:“睡覺。”司鴻初翻個身,慢慢發出輕微的鼻鼾。
藍萱的呼吸也漸漸平靜下來,好像放鬆了不少,但沒過多一會,突然掀開被子起身來到司鴻初牀邊。
“她要主動推倒我嗎?”司鴻初心情好不激動,當下大氣不敢出,一動不動。
窗處劃過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天空,也照亮了房間裡的一切。
藍萱開始動作了,慢慢拉開司鴻初的被子,搞得司鴻初頗爲興奮:“原來她纔是真正的禽獸!”
然而,這只是司鴻初的YY,藍萱只是握住司鴻初的手,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睡得真死!”
見藍萱沒什麼進一步舉動,司鴻初犯了一個神,佯裝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萱萱……我好愛你……”
藍萱被嚇了一跳,隨着輕微的腳步聲,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牀上。
兩個人就這樣睡了過去,這一夜還真沒發生任何事,第二天早上醒來,雨已經停了,天也晴了。
司鴻初伸個懶腰,只見藍萱正在梳妝檯前梳頭,綢緞般的長髮順着肩膀披散而下,美得驚世駭俗。
藍萱見司鴻初醒了,馬上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家幹什麼呢……”
這一夜很安靜,女生沒找藍萱,男生沒找司鴻初,老師們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司鴻初打開房門,發現整個走廊靜悄悄的,隱隱可以聽到各個房間傳來鼾聲。
看來大家昨夜玩的太累,還在休息。
藍萱回了自己的房間,路上碰到王梓,笑吟吟打了一聲招呼。
今天是週日,已經跟學校申請過調休,大家還可以再玩一天。
到了中午,有的同學起牀出去遊玩,有的在餐廳裡吃東西。
司鴻初發現沒看到郭佳妮,原來這丫頭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又是打牌,此時疲累難當,還在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