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魏安復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輕笑着道:“算了,趁早和你們說了也好,我確實預先知道比賽結果,否則不可能讓你們大大方方的押注。”
蛇哥一拍腦門:“我說嘛!”
“以後,你們要是想賭馬,我也可以幫你們,但你們絕不可以泄漏給外人知道!”說到這裡,魏安復望着蛇哥一笑:“否則都像我這樣一個傳幾個,那莊家還不得賠死!”
想來因爲蛇哥是個賭徒,所以魏安復不放心。
蛇哥聽到這話,瞪圓了眼:“真不夠意思!”
“沒辦法,人在江湖混,都是利益當先!”嘆了一口氣,魏安復連聲說道:“總是你們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蛇哥急忙問:“不管以後如何了,就說眼下,你保證穩贏?”
聽任蛇哥追問,魏安復笑嘻嘻地,就是不開口。
很快的,蛇哥已經反應過來:“啊,我知道了,肯定穩贏,畢竟已經安排好了。要是這個騎師擅自輸掉比賽,只怕要面對很嚴重的後果。”
“你還不算太笨。”魏安復眯眼微笑:“要是其他騎師敢不讓他贏,同樣會面臨很嚴重的後果!”
這個道理是明擺着的,雖然大家這次來玩,沒投入多少錢,但賭馬的人卻有很多,在外圍莊家手裡運轉的資金卻是個天文數字。
既然涉及到這麼巨大的利益,場上的騎師如果敢不聽從安排,只怕全家都要進火葬場。
司鴻初恍然:“足球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
“沒錯。”魏安復點了一下頭:“大家都知道,華夏足球實在太爛了,爛的離譜。投入那麼多資源,又高薪從國外聘請教練,就算特麼從動物園找幫猴子過來訓練,怎麼說也該踢出點成績了,可爲什麼華夏足球還是這麼爛?”
司鴻初依然明白過來:“因爲賭球。”
“對嘍。”魏安復又點點頭:“你想贏對方几個球,這個是很難控制的。但你想輸給對方几個球,這個卻非常容易。每一次國足比賽,港澳和歐洲那邊都會收到大量不明資金押注,每一次國足輸掉比賽,都有人一夜之間暴富。”
司鴻初冷冷一笑:“那特麼的能踢贏比賽纔怪呢!”
“可不是嗎!”魏安復哈哈一笑:“賭贏了一場球,就有幾百甚至幾千萬的緊張,特麼贏了比賽得那麼個獎盃有個屁用啊!”
就在這個時候,周宇航又說了一句:“我還是覺得那個騎士好像在哪見過!”
要不怎麼說華夏足球誤事,衆人在這討論足球熱鬧得很,誰都沒留心周宇航的話。
再把目光回到場上,此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ωwш●Tтkan●Сo
魏安復是下了重注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彷彿黏在了那馬的身上,臉上神色激動,不住口地喊叫:“加油”好像騎士和馬能聽到自己的話。
司鴻初又笑又氣,一面捂住耳朵,一面推了一下蛇哥:“你讓他消停些吧!”
“可不是嗎,一撮毛,你消停些吧!” 蛇哥也有點受不了,直皺眉頭:“該贏的一定會贏,你在這裡喊得再厲害,他那裡也聽不到!”
眼看着那匹馬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魏安復興奮難抑:“我高興啊,就是看着都夠帶勁!”
幾句話的功夫,賽事已經接近尾聲,那馬保持着絕對優勢向底線衝去。
魏安復緊張地握緊了拳頭,隨着那馬離終點線越來越近,他的臉色也越見漲紅。
在他的感染下,本來不怎麼在意的司鴻初與蛇哥,也不禁興奮緊張起來,竟然也跟着喊好。
就在賽馬觸到終點線的一刻,馬上的騎師突然飛身躍下。
緊接着,那匹馬慘烈的長嘶一聲,轟然倒地,身體不停的抽搐着,馬頸部位冒出一攤鮮血,漸漸在地面上流淌開。
幾人瞠目相對:“這是怎麼了?”
不只包房裡的這幾個人,這個場面驚動了所有觀衆,場上發出“轟”的一聲喧譁。
更讓大家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只見那個騎師慢悠悠的上前,俯身從馬頸抽出了一把匕首。
原來騎師竟是蓄意殺馬求敗。
魏安復臉色鐵青,蛇哥則是面色蒼白。
至於司鴻初,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得生痛,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騎師一把掀開頭上的騎師帽,陽光下,一頭花白的頭髮閃耀着銀光。
他瀟瀟灑灑把雙手斜插在褲兜裡,臉上帶着捉摸不定的微笑,朝着司鴻初等人的位置緩緩行進。
隨着他的走近,司鴻初的瞳孔越張越大,等到他到了面前,司鴻初全身的血液瞬間冰寒。
這個其實竟然是石原浩。
周宇航一拍額頭:“我說怎麼看着眼熟,原來是那個老鬼子。”
一看到石原浩露面,而且毫無顧忌,顯然是有備而來。
司鴻初便知道大事不妙,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奪路而逃。
可是才一起身,司鴻初又苦笑着將屁股重新穩穩地放回椅子上。
就在司鴻初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一夥彪形大漢一字排開,個個目露兇光,虎視耽耽望着司鴻初等人。
司鴻初強作鎮定,衝着石原浩喊了一聲:“真特麼有你的!”
“過獎了……”石原浩沒說話,那幫大漢裡爲首那人嘿嘿冷笑一聲,對司鴻初緩緩說道:“石原先生讓我轉告你,這一次死定了,曹珮如趕不及再來救你。”
就在此刻,石原浩已經大步走了進來,輕蔑掃過司鴻初僵硬的面孔,墨黑的瞳底深幽莫測,灑然輕笑道:“怎麼樣,司鴻初,沒想到吧,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
“確實沒想到。”司鴻初擡眼望天,天藍、雲白、風輕,自己只恨不能隨風而去。
“你太狂妄了。”石原浩圍着司鴻初,轉了好幾圈,面孔不期然帶出了幾分輕狂的嘲意:“我猜測,曹珮如一定提醒過你,近期要注意安全!”
司鴻初無奈的點點頭:“沒錯。”
“可是你還是疏忽了。”石原浩哈哈一笑:“我再猜一下……你肯定以爲我是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根本不敢來對付你!”
“也沒錯。”
“可我還是來了。”石原浩越說,表情越輕蔑:“雖然我石原浩落魄至如此地步,但收拾你一個司鴻初,還是不成問題的!”
魏安復和蛇哥還不清楚狀況,不敢亂開口,只能靜靜在一旁看着。
事實上,他倆就算想做什麼,也是不可能,更沒機會。只要稍微一動作,立刻就有人衝上來,把槍對準他倆。
至於周宇航和雷哲,則是緊張的盯着石原浩一夥,盤算着對策。
石原浩一攤雙手:“還有什麼要說的?”
司鴻初沉默不言,僵硬的身體卻漸漸放鬆下來,甚至迎着石原浩倨傲的面容淡淡淺笑:“沒有了。”
“你倒是很淡定嗎。”
“我一向的處事原則,但凡事情壞到不能再壞,就不妨坦然承受。”聳聳肩膀,司鴻初又道:“如果情勢不能由我自己控制,至少風度上不能落了下乘。”
“我可以讓你帶着風度離開這個世界。”石原浩的眼眸危險的眯起,倏然浮現憤怒的赤炎。不過,這份憤怒只是片刻,旋即被冷漠代替了去:“不過,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你要承受得住。”
“什麼意思?”
“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你。”石原浩一撇嘴:“原因很簡單,沒有你司鴻初,我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司鴻初一時沒說話,時間在兩人的對視中流逝。
司鴻初的笑容愈見沉穩,石原浩的怒意卻越燃越烈。
石原浩本來還指望,司鴻初在徹底絕望的情況下,會向自己跪地求饒,這樣還能讓自己多少有些心理平衡。
沒想到的是,司鴻初卻依然這麼淡定,淡定得讓石原浩痛恨到了極點。
石原浩絕不會放過司鴻初,眸中怒芒驚閃,寒着聲道:“把他們全帶走!”
眼看着一幫大漢越走越近,周宇航和雷哲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蛇哥和魏安復也打算要反抗了。
司鴻初卻依然淡定,長長吐了一口氣:“讓我再說幾句話!”
“死到臨頭還哪來這麼多廢話!”
“你不敢聽?”
“我有什麼不敢?”石原浩一撇嘴:“說吧!”
“我想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閉嘴!”石原浩不耐煩地打斷了:“給你機會說話,不是讓你背誦古文!”
“我想說的是,這麼多的困苦之後,老天到底要降下什麼樣的大任給他!”頓了頓,司鴻初又道:“我還想說的是,根據墨菲定理,如果事情可能向最壞的方面發展,那麼就一定會向最壞的方面發展。上一次我們偶遇,我已經吃虧一次了,難道吃虧還不長記性?!”
石原浩嘲弄的一笑:“喲?你有什麼記性?”
司鴻初沒有再說話,與此同時,幾條黑影從房頂翩然落下,隨即數道銀光閃過。
石原浩的手下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個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且全部是一招致命,被切斷了喉管。
這些手下就像被打開了水龍頭一樣噴涌着鮮血,很快把貴賓室弄得一片血腥。
石原浩傻住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