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微微點頭,猶如沙場點兵的穆桂英,從容不迫道:“京城那邊有大領導和龍公子坐鎮,我們不必操心;省裡邊高書記本身就是大領導的人,陳省長也被我拉過了來,準備到時候反戈一擊;有資格參加全國兩會的其他省市領導,也有一大半加入了大領導的陣營。當然,這都是兩位兄弟的功勞啊。”
“我們的功勞?我、我們有、有什麼功勞?”我和大頭都愣住了。
“小不點”的話讓我和大頭都一頭霧水,省裡的領導根本就不會見我和大頭這種上上不得檯面的小蝦米,哪裡會有我們的什麼功勞?
我忽然意識到,當上司莫名其妙地誇你的時候,一定不要自鳴得意,反而更要多加小心,因爲後面一定有一個大坑等着你呢!“小不點”雖然不是我的上司,但卻是上司的上司,這就愈加危險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暗驚,戰戰兢兢道:“大嫂明鑑,我和大頭寸步未離沙城,不敢貪功,不敢貪功!”
“小不點”淡淡一笑道:“沙子兄弟不必過謙,若不是你和大頭弄來的一個多億,事情哪裡會這般順利?兩位賢弟居功至偉,名至實歸。我在這裡替大領導……哦,還有老朱向二位致謝了。”
“小不點”說着對我和大頭盈盈鞠了一躬,我和大頭趕緊站起來鞠躬還禮。
原來是這個呀,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幾個月前,我和大頭缺德帶冒煙的在沙城教育界挖地三尺,搜刮來的一個多億,原來都弄到“小不點”手裡去了。按照正常邏輯,這一個多億,除了上下打點,怕是有幾千萬都進了“小不點”的私囊了,怪不得“小不點”這樣的人間極品能看上豬頭這種貨色呢。
豬頭笑道:“夫人不必過謙,沙子和大頭是出了一把子力氣,可是要成就大事,還是要靠夫人運籌帷幄。按照劉邦的說法,夫人您是功人,他倆不過是兩條功狗。還是夫人應居首功、應居首功!”
“小不點”含嬌帶嗔的瞪了豬頭一眼,道:“看看你,有你這麼埋汰兄弟的麼?”
我和大頭齊聲恭維
道:“大哥所言恰如其分,大嫂應居首功!”
“小不點”滿意的笑道:“現在論功還爲時尚早。雖然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越是這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
“大嫂儘管吩咐,兄弟們唯命是從!”大頭搶先表態道。
“小不點”看了看豬頭,豬頭道:“我一向都聽你的。”
“小不點”點點頭,道:“離換屆只有幾個月時間了,只有在換屆前把熊市長搞掉,老朱代理了市長,換屆時纔好名正言順地接郎書記的班。老朱做了沙城的一把手,兩位兄弟自然也就跟着高升了。你們弟兄一定要齊心協力啊。”
“我大頭願意爲大哥大嫂赴湯蹈火。”
“沙子也唯大哥大嫂馬首是瞻!”
我和大頭連忙表態道。
“怎麼搞掉熊市長?”豬頭問道。
“小不點”低頭沉吟片刻,擡起頭來,眼露寒光道:“在熊市長負責的項目上找點麻煩,最好死上幾十個人,弄成重特大事故。然後電視臺跟蹤報道,把影響弄大,上官委員就不好包庇了。大領導負責政法,然後司法跟進介入,揪住姓熊的不放,不愁牽不到上官委員,把上官委員弄下臺,大領導坐穩了位子,兄弟幾個就能安安穩穩的當官了。”
“最毒婦人心”,所言果然不差。這樣歹毒的計策,連大頭聽了都打了一個寒戰。而“小不點”娓娓道來,波瀾不驚,好像要死的不是幾十個人,而是殺幾隻雞罷了。
“夫人妙算。”
“大嫂不愧是女中諸葛!”
“大嫂真是巾幗張良!”
……
衆人恭維了一陣,飯菜已畢。大家熱血沸騰,回到客廳,繼續商議“大事”。
“大嫂,我們能做點什麼呢?”沈曉梅滿懷景仰地問“小不點。”
“我們女人嘛——”“小不點”得意的向沈曉梅和蘇萌傳起了女人經,“這個社會就是一個男人的社會,自己男人的成功就是做女人的成功。我們做女人的本分就是給自己的男人出謀劃策,做好賢內助,至
少不能給自己的男人添亂。”
“哼,男人們都是花花腸子。你辛辛苦苦幫着他爬上去了,他轉眼就成陳世美了。大哥、大嫂,我不要做賢內助,大哥要是升上去了,這個局長就讓我來當吧!”蘇萌忽然道。
在場衆人都是一愣。
“胡鬧!”豬頭惱怒道。
“乾脆你去中央當總書記得了。”大頭白了蘇萌一眼道。
“小不點”沉吟了一會兒,對蘇萌道:“妹妹怎麼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呢?你可知道自古以來,凡是走到前臺的女強人有幾個好下場的?呂雉怎麼樣?武則天怎麼樣?長孫皇后、馬大腳哪個不是經天緯地之才,然而他們甘心站在自己的男人背後,結果怎樣?生榮死哀哪一個女人能比得上?夫貴妻榮,只要男人是你的,他弄來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我們女人在家安安穩穩享清福,有什麼不好?何必衝到前面打打殺殺呢?”
“小不點”一通談古論今,說得蘇萌低下了頭。
“話雖如此,可是大頭他、他、他不是個東西。現在都對我這樣了,他要是當了局長,還有我走的路嗎?”蘇萌說着,竟然抽噎起來。
“大頭兄弟怎麼了?妹妹只管說,大哥、大嫂給你做主!”“小不點”道。
“我、我、我說不出口,你、你們問他!”蘇萌抽抽噎噎道。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大頭身上。
大頭漲紅着臉,吞吞吐吐地抵賴道:“我?我一沒罵你,二沒打你,我怎麼了?”
豬頭對蘇萌道:“小萌,你只管說,我就不信大頭這兔崽子敢翻了天!”
蘇萌又抽噎了好一陣,才期期艾艾道:“我和他結婚還不到兩個月吧,他就,他就……”蘇萌悲從中來,又抽抽噎噎地說不下去了。
豬頭一皺眉,怒視着大頭,問:“大頭,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欺負小萌了?”
“我,我哪裡敢欺負她啊?她整天不讓我碰,這不是讓我守活寡麼?我一急,就找學校的一個女教師談了一夜工作。”大頭死皮賴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