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靠在馬車一角小眯着眼睛,不想搭理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個不停的那張來認錯卻掩飾不住得意的臉。
要不是恆王召見,我一定在水樓躲,不,呆一天不見他。
“靜兒,好了,別和我生氣了,”王適熙見我鐵了心不睜眼,乾脆厚着臉皮靠在我肩上,“就算再生氣也回去再說嘛,你想,要是恆王看到你和我鬧彆扭,一高興當場就給我們賜個和離書,你說咱們不是白忙半天了嗎?”
對,生氣歸生氣,再生氣也是我和王適熙關着門的事,不能讓恆王鑽了空子。
我不情願地白了他一眼,“那你以後還耍不耍我玩兒了?”
王適熙這次及時抓住了機會,收起得意,一臉誠摯的握住我的手,“娘子明鑑,絕對不會了,絕對沒有下一次!”
“去,靠過去點,” 我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王適熙見我有軟下來的跡象,稍稍挪過去了點,不過沒有任何實質性變化,仍是靠得緊。他咧開嘴笑着問道:“那……靜兒,今晚水樓會留門吧?”
“你!”我眼睛瞪得老大,他一臉無邪地望着我,真是……無邪!
“公子,夫人,恆王府到了,請下車吧。”車外響起了馬伕的聲音。
“走吧,靜兒。”
王適熙瞬間正色,牽着我下車,剛纔的嬉笑彷彿從沒發生過。
恆王的排場倒挺大,車下站着兩排家丁,雖是家丁打扮,可個個都身高馬大,面容透着歷練,必定身手不凡。爲首的是個中年男人,看上去中庸無害,狹長的眼睛笑起來還有幾條深深的笑紋。明明是這麼溫和的面向,卻讓人不自覺地打寒戰。
“王公子,霍小姐,在下是恆王府管事劉散,殿下派小人前來迎接二位,二位請跟在下來。”劉散笑容可掬,一句霍小姐,四兩撥千斤。
王適熙淺笑抱拳,禮數週全,“煩勞劉管事了,雖然家父身爲太傅,岳丈貴爲當朝丞相,可王某與內人仍是平民一介,您不需太客氣拘禮。”
暗流涌動,既擡出了太傅老爹,又搬出了丞相岳丈,一句王某與內人抹開剛纔的霍小姐,王適熙明顯佔了上風。
劉散笑容未動,卻避開了再次交鋒,“客氣是應該的,兩位,請!”
王適熙淡淡一笑,“請!”
一路跟在劉散後邊,我打量恆王府裡的景物,和霍府差不多,無外朱瀾玉廊、假山花木。
皇宮豪園,大抵都是一個版式的,看多了反而沒勁。
劉散讓我們在正廳候着,先安排了丫鬟替我們上過茶,他才叫人進去通報恆王。恆王倒也沒擺我們的架子,只小片刻後,穿着深紅色宮服的身影便踏進正廳。
見恆王進來,王適熙拉着我起身彎腰行禮,“恆王殿下萬福,草民王適熙與內人請恆王殿下見安了。”
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一會兒,恆王纔在正中的高椅上坐下,淡然開口道:“坐吧。”
我隨王適熙坐了下來,一擡頭,便迎上了那兩道目光。
好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男人,那副淡漠的神情中,流露着尊貴與冷傲,甚至,夾雜着一絲難以忽視的怒氣。
“說吧,王適熙,你要見本王什麼事?”
我驚詫,王適熙要見?不是恆王要見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