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纖細的手指揩掉我眼角掛着的淚珠,王適熙剛纔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你記不起了,就由我來告訴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執起我的手,讓自己的手上也沾上了淚水。
“再看到你時,我就告訴過自己,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瞞你任何事!再也不會算計你!”
心窩裡溢滿了濃濃的暖意,用力吸着鼻子,不讓眼淚再掉下來,我故意撅起嘴,抽出手拍掉他的大手,“嚯,原來你欺負算計過我,難怪我會離開你!”
“是啊,都是我算計欺負你,才讓你最終遠離我”,把我的小手重新握在手中,王適熙脣角的笑裡染上一絲自嘲,“我自大地以爲,只要我牢牢守着你,你就只會是我的。可我忘了,你這丫頭有多引人側目,稍不留意就會被人搶走。”
“是嗎?”我摸摸小臉,破涕爲笑,沒想到我還挺招人喜歡的嘛。
從他懷裡跳出來,我用絹帕擦了擦眼角,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王適熙,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笑着搖搖頭,王適熙寵溺道:“你應該說,喂,王腦殘,你快說,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腦殘?你麼?你這樣的也叫腦殘?那人家那些真正的傻子又該叫什麼了?”我忍不住好笑,“哈,王腦殘……王腦殘,挺順口的嘛。”
王適熙莞爾,朝我頭上輕輕一敲,大量的不和我口角糾纏,呵,我看他怕是早被叫慣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壽王府璐郡主的壽辰上,那年,你才十歲。”王適熙眸中閃爍着淺淺的明亮光芒,“你一個人,在湖畔的矮巖上睡着了,睡得很沉,似乎做了什麼好夢,嘴角上揚着,還有酒醉後輕輕的鼾聲。”
“大概是你吃了甜酒酥梨的原因吧,空氣裡溢着淡淡的甜酒酥梨味道,襯得人心情也甜甜醉醉的,當然,同在空氣裡的,還有從你懷裡飄出來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藥味兒。”
“我一看到你,便再也挪不開腳步了,你就像束繭的絲,把我牢牢地束在那裡。最終,我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你粉嘟嘟的臉頰,指腹觸到的肌膚,很軟,軟得就像新生的嬰兒,”
他輕輕一笑,“然後,睡夢中的你一巴掌打掉了我的手,翻了個身,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呢喃,‘我可是霍丞相家的千金,誰敢碰我,找死!’我當時便牢牢的記下了,這個讓我忘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觸的睡丫頭,是霍丞相家的千金。”
聽得我眉頭都快擰成麻花兒了,被人佔了便宜而不自知,還傻乎乎地自報家門的人,除了我大概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霍丞相家的千金,只能是我的。”王適熙把我擰着的眉頭抹開,“我也只要霍丞相家的千金,除了你,誰我都不要!”
“你喜歡玩兒喜歡鬧,我就讓整條街的人都陪你玩兒,陪你鬧,你不想看見京城裡有煙館,我就讓京城裡的煙館全都消失,你喜歡作弄紈絝公子哥兒,我就在你作弄夠了之後再替你把事情壓下來,你不想像你爹希望的那樣早早嫁人,我就讓沒有媒婆敢輕易上丞相府,就這樣,漸漸的,我習慣了在一旁守護你,暗暗的寵你,也習慣了你的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我自信地以爲,我們能就這樣一直下去,直到你發現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可我錯了,我接到了一項任務,要完成那項任務,只能用你當誘餌,由於我的自信,自信我可以一直保護你,自信我可以讓你不受傷害,於是,我做了錯誤的選擇。”
“我牽引着你,我親自牽引着你,一步一步的離開我,走向了別人,直到我發現時,我已經再也找不回你了。”
我……走向別人了嗎?
事情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