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六、趙老三二人離開三叔公家之後在路上正好遇到朱開從隔壁村出診回來。
“林大夫,你總算是回來了。”苟六、趙老三二人急忙向朱開奔跑過去。
朱開見苟六、趙老三十分焦急的表情,心裡不妨咯噔了一下,遲疑的問道:“你們倆心急火燎的,出什麼事了?”
苟六焦急地回道: ”林大夫,馮興三少爺出大事了。”
苟六的這一句話,讓朱開大吃了一驚。剛纔從苟六、趙老三那急火火的表情中朱開就猜想到不是馮興犯病就是工地上出了事。現在苟六說馮興出了大事,想必那就不是馮興犯病那麼簡單的事了。
朱開靜了一下神,淡定的問道:“苟六,馮興三少爺怎麼啦?”
停了片刻,苟六才說:“林大夫,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讓趙老三跟你說吧,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情趙老三都親眼目睹。”
朱開望向趙老三:“趙老三,你說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趙老三心裡還很恐慌,他斷斷續續的說道:“馮興......馮興三少爺,被......被柳管家送去......送去瘋人院了。林大夫你趕緊想辦法把馮興三少爺追回來呀!”
“柳管家把馮興三少爺·送去了瘋人院·?”朱開心裡不妨又吃了一驚。
朱開心裡明白,柳雲飛陰險狡詐,取代馮興是遲早的事,但朱開沒想到的是柳雲飛來了這麼的一招。柳雲飛這一招非常的狠毒,太有心計。在衆人面前柳雲飛似乎是對馮興忠心耿耿,爲治好馮興的病而費盡心思,其實柳雲飛是要控制馮興的自由,包括馮興的一切財產以及馮興的性命都捏手中,最終取而代之。當然像馮興這種人渣早就該死,早就該千刀萬剮。然而現在馮興還不能死,也不能讓柳雲飛送去瘋人院,因爲秦老爺子在西瓜灣造文峰塔的遺願還沒有實現。目前這座文峰塔的資金還需要從馮興那裡得到。所以朱開必須把馮興追回來,不能讓柳雲飛得逞。
現在趙老三恨自己膽小怕事,他雖然恨柳雲飛,但他不敢像張媽那樣挺身而出跟柳雲飛理論。如果當時他能像張媽那樣挺身而出阻止柳雲飛,或許馮興一時間就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讓柳雲飛送去瘋人院。現在想起來他真的感到內疚。不過想回來也幸好他膽小怕事,否則他也會像張媽那樣一起被柳雲飛送去瘋人院了。雖然他沒有大義,但保全了自己。保全了自己他纔有機會來找朱開去解救馮興他們。
“林大夫,你趕緊想辦法把馮興三少爺追回來啊!”
“趙老三你彆着急,”朱開望着趙老三,”你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嗎?”
趙老三告訴朱開:黃昏的時候,突然來了一輛神秘的馬車,車上匆匆下來幾個穿白大褂的大夫,柳雲飛領着那幾個大夫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馮興三少爺的房間。不一會他們就急匆匆的擡着馮興三少爺出來,然後準備把馮興三少爺弄上馬車。就在這時,張媽跑出來問柳雲飛要把馮興三少爺弄到哪裡去。柳雲飛說馮興三少爺完全瘋了,必須立刻送去瘋人院。張媽跟柳雲飛理論,說馮興三少爺根本沒有瘋,現在馮興三少爺頭腦已經清醒了。可是柳雲飛卻說張媽也瘋了,結果他們把張媽也一起弄上馬車送去瘋人院·。
“張媽也被帶走了?”朱開又吃了一驚。
“是啊,張媽也被送去瘋人院了,柳管家這是幹什麼呀?就柳管家一句話,張媽怎麼就成了瘋子了呢,張媽沒有瘋啊!再說,林大夫,您是最清楚馮興三少爺的病情的,他的病一直都是您診治的,他沒有瘋,他明明是讓秦老夫人的鬼魂纏着而已。......”
其實朱開在回來的途中就見着一輛馬車從自己面前經過,難道馬車上面載着的人是馮興跟張媽?
這時快嘴劉跟江二嬸子快步的走過來。
快嘴劉問道:“趙老三你說馮興跟張媽被柳雲飛送去瘋人院了?”
“是,千真萬確。”趙老三回答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快嘴劉又問道。
“就是剛纔的事。”趙老三回答道,“他們用一輛馬車把馮興跟張媽一起拉走的。”
快嘴劉兩眼望着趙老三:“一輛馬車?一輛什麼樣的馬車?”
趙老三心裡着急,衝着快嘴劉嚷道:“快嘴劉你幹麼這麼囉嗦啊,馬車就是馬車,還什麼樣的馬車!”
快嘴劉見趙老三對她大聲地嚷,來氣了,瞪了趙老三一眼:“我說趙老三,你嫌我問錯了是不是?”
苟六笑着對快嘴劉說:“快嘴嫂子,你別生氣,現在當緊的是要趕緊想辦法把馮興三少爺他們追回來。”
“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吧。”朱開望向趙老三:“趙老三,其實快嘴劉也沒問錯,你回想一下,剛纔是不是一輛轎式的馬車把馮興三少爺他們拉走的?”
趙老三沉思片刻,回道:“沒錯,是一輛轎式的馬車,我看得很清楚,一點沒錯。”
“我說趙老三,” 快嘴劉忍不住又衝着趙老三說,“你是不是個男人呀,怎麼就眼睜睜地看着柳雲飛把張媽他們送去瘋人院,你幹麼不阻止啊?”
江二嬸子也說:“說的也是,趙老三當時你幹麼不阻止柳雲飛呢?”
趙老三望着江二嬸子:“江二嬸子,我承認自己膽小,我哪敢阻止柳管家啊,現在柳管家一手遮天,誰不如他得意誰就得倒黴,張媽就是出來阻止柳管家才被柳管家當成了瘋子送瘋人院的呀!”
這時快嘴劉突然想起一件事:“江二嬸子,我們回來的時候好像亂石崗下面不是停着一輛轎式的馬車嗎,你注意到了沒有?”
江二嬸子楞了一下說:“哦,是有一輛轎式的馬車,馬車栓在一顆樹下,好像車上沒有什麼人。”
“亂石崗下面停着一輛轎式的馬車?”朱開有些驚奇的問道。
“沒錯。”快嘴劉跟江二嬸子同時說道。
朱開心裡突然感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在沉思:亂石崗是埋死人的地方,那種地方怎麼會停着一輛轎式的馬車呢?如果是上山看風水的人們到了黃昏也該趕着馬車離去了。奇怪的是馬車拴在那裡,又沒人看守着。尤其是趙老三說張媽他們是被一輛轎式的馬車拉走的,這兩輛車的出現是巧合還是......
這時候快嘴的話打斷了朱開的沉思:“林大夫,亂石崗是埋死人的地方,天都快黑了還停着一輛馬車真的有點奇怪。”
“哦,對了,”江二嬸子說道,”經過亂石崗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上面有掘土的聲音。快嘴你聽到沒有?”
快嘴劉想了想:“沒錯,好像亂石崗上面是有掘土的聲音。江二嬸子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上面埋死人?不對,不對,埋死人怎麼會用一輛轎式的馬車拉棺木呢,這是不可能的事,要麼就是有人在亂石崗上面掘墳。”
“ 我認爲快嘴嫂子說的很有道理,”一直沒有說話的苟六這時說,”轎式的馬車只能夠載人,不可能載着棺木去亂石崗埋死人。你們不覺得那輛馬車有點可疑嗎?趙老三說張媽他們是被一輛轎式的馬車拉走的,有那麼巧嗎?亂石崗下面卻拴着一輛轎式的馬車,我認爲我們應該去一趟亂石崗,最好讓趙老三辨認一下那輛馬車。現在我懷疑柳雲飛是不是真的要把張媽他們送去了瘋人院。”
趙老三膽子小,尤其是怕鬼,現在天又快黑了,苟六出這些餿主意幹什麼?是去找鬼呀?於是叫了起來:“哎呦,我說苟六你腦子被驢踢壞了啊,說這些沒用的話幹什麼,我說的很清楚了,他們是要把馮興三少爺送去瘋人院。現在當緊的是去追回馮興三少爺跟張媽,你卻出這些餿主意去亂石崗那種埋死人的地方,你想找鬼纏身啊?”
“我不是想找鬼纏身,”苟六說,“剛纔我一直在問自己,柳雲飛幹麼連張媽也要弄上馬車拉走呢?我想柳雲飛是不是想殺人滅口。”
趙老三爭辯道:“苟六你別在危言聳聽,我絕對沒聽錯,柳管家就是要把馮興三少爺送去瘋人院。現在當緊的是去追回馮興三少爺他們,而不是去亂石崗那種埋死人的鬼地方。”
快嘴劉沉思了一會苟六說的話,然後說道:“林大夫,我覺得苟六說的有道理,我們應該去亂石崗看一看?”
朱開也覺得苟六說的在理,他們很有必要去一趟亂石崗。 因爲柳雲飛那個人野心勃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手段都會使出來。如果真像苟六說的那樣馮興跟張媽就有危險了:“對,我們趕緊去亂石崗。”
趙老三叫了起來:“那種埋死人的地方,好重的陰氣啊,你們不怕鬼纏身你們去,我可不去!”
快嘴劉說道:“趙老三,你不去也行,你在這裡等着秦老夫人的鬼魂來找你吧。林大夫,苟六,江二嬸子我們趕緊走吧!”
大家都知道趙老三膽小怕鬼,現在天開始暗下來了,趙老三不敢一個人回去。因此,大家互相對視一眼就拔腿往亂石崗方向走去了。
“唉,等一等,”趙老三無奈,只好追了上來,“我可以跟你們去,不過你們得讓我走在中間。”
快嘴劉說道:“趙老三,亂石崗那個地方陰氣好重的啊,那是個鬼窩,到處都是鬼,各種各樣的鬼都有,鬼總是找膽子小的人,你走中間也躲不過那些鬼怪,你最好還是別跟我們去,免得讓鬼纏身呦!”
趙老三斜了快嘴劉一眼:“人家江二嬸子就不像你,你簡直像只麻雀,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快嘴嫂子,”朱開笑着說,“趙老三膽子小,你就別在逗他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大家一口氣趕到亂石崗。眼下,那輛轎式的馬車還依然拴在原來的那顆樹下面。
快嘴劉說道:“林大夫,就是這輛馬車,還停在這裡呢,你說是不是讓人納悶啊?”
山上山下一派死靜,沒有掘土的聲音。而這輛馬車卻一直停在這裡,確實讓人納悶。
朱開問趙老三:“趙老三,黃昏的時候你看到拉走馮興三少爺他們的那輛馬車跟這輛有差別嗎?”
趙老三沿着馬車看了幾遍,突然叫了起來:“啊,這不就是拉走馮興三少爺他們的那輛馬車嗎?怎麼會停在這裡呢?”
“趙老三你看仔細點,”朱開跟快嘴劉幾乎是同時說道。
江二嬸子說道:“趙老三你不要順口開河啊!”
“我沒順口開河,”快嘴劉認真的說道,“就是這輛馬車拉走馮興三少爺他們的。”
“你確定?”朱開兩眼直直地望着趙老三。
趙老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確定。因爲拉走馮興三少爺他們的那輛馬車的馬腦門上有一塊白毛,這匹馬的腦門上也有一塊白色的毛,那輛馬車的車簾是黃色的,這輛也是黃色,所以就是同一輛車。可是,奇了怪了,拉走馮興三少爺他們的馬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由此看來,柳雲飛並沒有把馮興跟張媽送去瘋人院,朱開的懷疑是對的,看來馮興跟張媽出危險了。朱開說了一聲:“我們趕緊上亂石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