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李大人睜大眼睛瞪着那丫鬟,厲聲呵斥道:“你是怎麼做事情的?若是傷到攝政王你擔待的起嗎?”
那丫鬟嚇得立刻跪在地上,手上水壺裡的水也隨即灑了一地,身體微微顫抖着,一臉害怕的擡起頭看着眼李大人。
見他依舊是那副兇狠的樣子,當下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是奴婢不好,還望攝政王見諒,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
雖說她是在總督的府上做事,但像攝政王這樣的大人物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去伺候他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可是卻不料,這一緊張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玄煜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這婢女身上。眯着眼睛朝着門外看去,不過大門緊閉着,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去把門打開。”他看着李大人,吩咐道。
聞此,李大人連忙說了聲好,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他們大概都能猜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不過在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自己亂了自己的陣腳。
若無其事的走到門前,伸出手將門打開。
只見一道身影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之後迎面而來,李大人眼睛猛的睜大,連忙往邊上躲避。
不過還是遲了一步,被那道身影撞上倒在了地上,右腿被其死死的壓着。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偏頭看着那道身影,呵斥道:“哪裡來的刁民,既然敢在攝政王和帥老侯爺面前襲擊本大人!”
說着便將腳從他身上抽開,那黑衣人轉了一圈面對着衆人,見到他相貌的瞬間李大人當即怔住。
“怎麼李大人連令郎都不認識了?”業從外面走來,幽幽的說道,冰冷的目光使得整個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老侯爺在見到業的時候,心裡明顯出現觸動,他最忌憚的就是這樣的強者,可偏偏攝政王身邊多的就是這樣的人。
“爹,你沒事吧。”那黑衣人走了過去,一臉緊張的問道。
李大人這一跤摔得不輕,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看着自己的兒子顫抖的伸出手指着他。
“軒兒,你怎麼打扮成這幅模樣?”他問道,一臉的驚訝看上去到不像是裝出來的。
對面的人先是怔了一下,見李大人使了個眼色倒也明白幾分,低下頭回道:“我這是出去有些事情要做。”
“打扮成這樣出去辦事,看來令公子這事情不簡單啊。”凌千煙在一邊幽幽的說了一句,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帶着意味深長之意。
審視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打量了一番,自眼底裡散發出一股寒意。
李軒故作鎮定的看向凌千煙,露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笑了笑開口道:“攝政王妃此言差矣,在下作爲總督大人的兒子,這個身份出去做事總歸有點不合適,所以遮掩一些總歸是好的。”
他這個藉口倒是編的不錯,含糊其辭的就將問題的重點給帶了過去。凌千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倒是有幾分道理。”和善的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而後看向業,眼中冷光閃動了一下,質問道:“你把李大人的公子捉來做什麼。”
業根本就沒有一點做錯事該有的樣子,瞥了眼邊上的李軒,而後回道:“方纔搜查的時候發現他又臂上有刀傷,那傷的位置和那日段祁被刺殺時,我傷的一個刺客的傷口一模一樣。”
一聽到刺殺兩個字,李軒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爲心虛,竟然將頭低了下去,不敢直視其他人。
倒是沒有想到,這李大人竟然會派自己的兒子出手,現在打扮成這樣,大概是看到人都來了這裡,段祁一個人好對付,準備去偷襲的。
不過這次他卻是料錯了,若是真的貿然過去,只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到時候進退兩難想估計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此話當真?”玄煜冷聲問道,對於業的話他自然是相信的,不過還有別人在這裡他還是要多說兩句。
“攝政王若是不信,自己查探一下便是。”他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聳了聳肩膀走到玄煜身邊站着。
李軒小心的將又臂縮到身後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那一副心虛的樣子看起來便知道是有問題的。
氣氛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玄煜冷着一張臉盯着李軒,雙眸中的精光閃爍了一下。李軒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嚥了口唾沫往後面移了移,走到李大人身後。
“攝政王,這可真的冤枉了,小兒自幼貪玩,身上傷疤無數,您只是憑藉一個胳膊上的傷疤就下了定論,下官不服。”他跪在地上,一臉義正言辭的樣子。
身後的李軒見他這樣,先是怔了一下,而後也隨着他跪在地上,低頭一言不發。
有帥老侯爺在這裡,李大人倒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料定了攝政王不敢對自己做什麼。
“呵呵,李大人真會說笑,這新傷舊傷我一眼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凌千煙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站起身便準備朝着他身邊走去。
不過這第一步纔剛走出去,便被帥老侯爺攔住。擠出一絲笑容看着她,眼中依舊帶着仇視,不過在他們面前卻不能表現出那麼明顯。
“既然李大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攝政王妃你若是再去查看怕是有些不妥吧,再者畢竟男女有別,公然讓對方將袖子掀開給你看,就算李大人的公子不說什麼,攝政王怕是也不樂意吧。”
帥老侯爺幽幽的說道,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一番話倒是讓凌千煙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不過對於這老傢伙的刁難她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偏頭對着他呵呵的笑了兩聲。
“醫者父母心,沒有男女之別,若是都如老侯爺您這樣的說法,只怕我也不能救好那麼多人了。”她既然決定要過去看一下李軒胳膊上的傷疤是新傷還是舊傷,那就一定要過去。
再者帥老侯爺如此維護他們父子二人,一看便知道是有問題,所以這一次凌千煙必須要過去。
對着他客氣的笑了一下,走到一邊,身體輕輕一躍後站在李大人的對面。
“你!”老侯爺氣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伸出手指着凌千煙,此時再阻止顯然是來不及了,只能睜眼看着乾着急。
玄煜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對於凌千煙的這種做法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那一臉淡然的樣子看起來和一個局外人沒有多大區別。
帥老侯爺輕嘆了一口氣,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還想過去阻止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沒有這麼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冷眼看着對面的三人。
若是真的被查出了什麼,最明智的做法還是敬而遠之,否則只要稍稍牽扯到一點,這凌千煙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畢竟兩家人之間有着怨隙存在,而且還是無法修補好的。
李大人將自己的兒子護在身後,睜大眼睛看着凌千煙,表情裡帶着幾分祈求的意思在裡面。
不過凌千煙根本就沒有去正視他,直接繞到李軒旁邊,蹲下身子十分友善的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
“只要你乖乖將右手伸出來,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凌千煙用着十分溫柔的語氣說道。
不過越是這樣便愈加讓人有種背脊發冷的感覺,看她的樣子便可以感覺到,這心裡一定沒有打什麼好主意。
李軒武功不差,但對方畢竟是攝政王妃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之下,他就算武藝再高強,這種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大丈夫行得端做得正,豈容你在這裡無中生有,即便你是攝政王妃位高權重,但也不能如此含血噴人才是。”他倒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說來說去還是不願意將袖子掀開,給人看看這胳膊上到底有還是沒有傷疤。
凌千煙意味深長的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眼神依舊溫柔,只是其中卻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這個人最討厭把話重複好幾遍了。”嘴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也不管對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直接將他的右手拽了過來,快速掀開衣袖。
果然,胳膊上有着一道不起眼的刀疤,恢復的倒是不錯,不過他就算是用了再好的藥最後還是不能變得完好如處。
李軒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臉色煞白麪如死灰的將求救的目光轉到李大人身上。
很顯然,現在能救得了自己的只有他了。
李大人雖說不止這一個兒子,不過這李軒卻是他最喜歡的那個,若是真的就這麼被凌千煙抓去落得個和卞大人差不多的下場,他是斷然不能視而不見的。
不過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若是自己說的太多隻會招來災禍,畢竟貪污和知情不報的人不止卞大人一個。
憑藉攝政王的手段,想要抓住自己只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李大人有些想不明白,他們兩個爲什麼要放過自己。
“好了,既然已經確定有問題,那就乖乖隨我們回去受審吧。”
凌千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一句受審立刻將李大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擡起頭看向攝政王,連忙驚呼着冤枉。
“你們還沒有過來的時候小兒的胳膊上就已經有了這傷疤,大概是他恢復的慢,現在看起來還像是新傷而已,還請攝政王明察不要讓小兒受到無妄之災。”
這番話聽起來倒是很有意思,玄煜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既然他已經決定將這件事情交給凌千煙來處理,那就自然不會多過問什麼。
“好了,既然你口口聲聲的說這件事情和你兒子無光,那麼清者自清又何必在此說這麼多廢話呢,他要是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我們也不會冤枉好人的。”凌千煙投給他一個心安的眼神,而後揚了揚手,“別跪在地上了,快點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