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若是走了,這裡怎麼辦?這裡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我得給皇后娘娘守着啊。”桑離所說的,琴容自已心裡其實也都清楚,可是這個冷宮,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她得好好守着啊,這裡本就破爛了,好不容易纔堅守着皇后娘娘的寢宮完好,若是她走了,這豈不是就沒有一處好地方了嗎?
介時皇后娘娘若是回來,豈不是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你這傻孩子,你家皇后娘娘走的時候請我照看你們,不讓你們受委屈,只要你們自已好好的就好,你以爲,她會在乎這區區一個皇宮?區區一座宮殿嗎?她想要的東西,介時自能夠憑藉她的本事去取,去奪回來,可是一條人命,若是不再了,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啊。”
“太妃說得對,阿容啊,你現如今守在這裡,碧落他們也都守在這裡,你瞧瞧今天,蕭月婉那是發了狠的想要你們三個人的命,若不是太妃今日趕到得及時,你們只怕是連命都沒有了,若是再單獨住在這裡,到時候蕭月婉再過來,太妃娘娘又不知道,你們豈不是真真會要丟了這條命嗎?”見着琴容頑固的堅持的想着守着這座冷冰冰的宮殿,桑離在勸慰的同時,心裡頭也忍不住一陣酸澀。
然素小姐這輩子,對飛兒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莫過於給她找了一個待她忠心不二的好婢女,好姐姐吧。
在楓似雪和桑離再三的勸說下,琴容終於同意了搬到楓似雪那裡去住。
她就算不爲自已着想,也該要爲碧落,祿德正他們着想,何況,雪太妃說得沒錯,一座宮殿沒了,皇后娘娘介時回來的時候,還能依靠着她的本事,去取,去奪回來,若是他們的命沒了,介時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怕是無法挽救了。
“稟皇上,那婉妃今日又去冷宮鬧了。”
承乾宮內,完顏軒正批着今日呈上來的那些奏摺,千篇一律,都是一些報喜不報憂的,看得完顏軒正煩,派於監守冷宮的暗衛不動聲色的出現在殿中,對着完顏軒道。
聞言,完顏軒手中的筆稍稍一頓,隨既扔到一邊,站起身,像是頗找到了幾分趣味的話題:“又去鬧了?此次是借的什麼藉口,找的什麼理由,做了些什麼事情?”
“皇……冷宮中的那位的那幾個奴才們見着天氣晴朗便欲把那位的衣裳都擡出來曬曬,結果婉妃娘娘正巧着過去了,見着心中大怒,便找着原由說是死人的衣裳晦氣,命人把那些衣裳都拿下來,要燒掉,那些個奴才們不肯,她便着令人每人打三百大棍,想要活生生的打死……”差點脫口而出的皇后娘娘四個字硬生生的被改口成了冷宮中的那位。
這三年的時間,自從皇后娘娘那日宮宴之上驚鴻一舞之後消失在了這皇宮之中,皇上這原本顯山不露水的脾氣如今也是變得越來越明顯,暴躁意怒,做事的手段相較於以往的凡事留三分顏面,到現在的鐵血無私,半分顏面都不留。
更是誰要在他面前提起’皇后娘娘‘這四個字,可都是討不了好處去,準的要承受這四個字說出口之後的他的雷霆之怒,可是把他們這一羣暗衛,以及在他身邊侍
候的宮女太監們累得夠嗆。
“活生生的打死,果然是蕭國明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完顏軒聽着,冷冷的勾脣,也不知道是在氣於蕭月婉的舉動,還是想到了蕭飛飛昔日在這宮中的所做所爲,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冰冷,那語氣那叫一個暗藏洶涌:“現在怎麼樣了?人死了沒有?”
“這……”說到這裡,暗衛有些猶豫,在完顏軒一個冰冷的眼神投過來之後,連忙道:“回皇上,沒有,被太妃娘娘救下了。”
“太妃?”完顏軒面露疑惑,眉頭一挑,似乎是在思索是哪位太妃:“你是說,同樣是住在冷宮之中的雪太妃?”
“正是。”
聞言,完顏軒突然之間便沉默了下來,眉心也好像因爲這件事情而緊緊的鎖成了川字。
過了許久,他才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先行告退。”
“那個人竟然會出手幫幾個奴才,呵,蕭飛飛,看來這都是你在離宮的時候早就已經按排好的啊,你這心機,着實是令朕佩服得很吶……”
待那暗衛走了之後,完顏軒的眼神落在不知明的地方,一句佩服,卻是怎麼聽怎麼都感覺帶着一股子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狠意。
三年前,她那裡驚鴻一舞,那麼一剎那的瞬間她覺得她比起夜舞媚那個女人還要好看,但是卻覺得是自已眼晴花了,要麼就是出現了幻覺了,可是待她藉着身體不適爲由先行離宴,他坐在那裡心緒不寧,只覺得一場宴會了無趣味,無論是那些自認貌美如花的妃嬪,還是那些千姿百態,身材阿娜的舞娘,落在別人眼裡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到了他的眼裡,卻硬生生的覺得少了一份韻味。
然而,就在他終於想清楚,理明白那種感覺到底是因爲什麼的時候,到了晚宴,以爲終於能夠見到她,那個該死的醜八怪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逃離了皇宮。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三年來無論他怎麼查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蕭飛飛,你最好祈禱着這輩子別再讓我找到你,不然……”最後的兩個字落得重重的,帶着一股子的狠意,足以證明蕭飛飛在完顏軒心裡留下了多麼‘無法抹滅掉的痕跡’。
“阿啾……”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原本微瞌着眼在那裡假眠的蕭飛飛猛的打了一個噴嚏,連忙伸手揉了揉鼻子,皺着一張小臉。
“這纔剛剛出來呢,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在趕路,誰都沒有得罪過,誰在罵我啊。”她嘀咕着,將右手腕擡上來,微眯着眼睛看着手腕上的小蟲子:“小蟲子,是不是你在心裡罵我?”
正睡得正香的小蟲子根本沒有聽到蕭飛飛在那裡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被蕭飛飛這麼一戳,連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喲嗬,睡得挺香啊……”眼看着這條小蟲子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睡得比她還香,蕭飛飛這心裡瞬間就開始不平衡了起來,一手捏着它的三角蛇腦袋,一個勁的把它軟軟的身子纏啊纏啊纏,最後硬生生的把它從她的手腕上弄下來,又左一圈,右一圈的,把
它綁到了一塊,成了一個麻花捲兒。
看着手心裡那麼七卷八卷的一坨,蕭飛飛瞬間就覺得圓滿了,而被她折騰了這麼久的小蟲子也終於被折騰得睡不着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正想着舒展一下身子呢,卻發現怎麼動也動不了,一轉頭,一擡頭就正好對上了蕭飛飛那滿臉邪惡笑容的臉,嚇得它小小的蛇身子瞬間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低着腦袋一看,媽呀,難怪它會動不了,這都捲成一團了啊。
看着眼前那張明明漂亮完美得不像話,可是一顆心卻腹黑邪惡得不像話的蕭飛飛,小蛇苦皺着一張小臉,蠕啊蠕啊蠕啊,蠕了好久這才蠕到蕭飛飛的手腕上,雖然不知道自已又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她,但還是一副討好的樣子的伸出蛇信子舔了舔蕭飛飛的手掌心。
看着小蛇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蕭飛飛心一軟,嘴上一聲冷哼:“讓你這麼沒有危機意識,下次看你還睡不睡得那麼死。”
“……”小蟲子在心裡一陣無語。
暗道着,老大,你老如今的功夫難道還要我出馬嗎?我志氣不高啊,只想着做一條老老實實,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偶爾偷個色的小寵物就行了,打架做保鏢什麼的,你還是自已去擔擋吧。
然而,儘管心裡頭是這麼想的,可是它還是得一臉討好,一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的樣子在蕭飛飛的手心裡撒着嬌。
“嘖嘖嘖,賣萌可恥啊。”雖然嘴巴上說着賣萌可恥,可是看着小蟲子的那副小樣,蕭飛飛還是不伸手將把它的身子解開了。
又是一陣七轉八轉的,把小蟲子的腦袋都快要轉暈了。
“姑娘,到了。”
將將將小蟲子解開,馬車外便傳來車伕大哥的聲音。
蕭飛飛聞言,示意小蟲子回它的老窩去,這才起身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頭。
“姑娘,從這裡往北直走就是洛陽了。”見到蕭飛飛的出現,那趕車的大哥立馬道。
聞言,蕭飛飛微微點了點頭,姿態優雅的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站在那裡的趕車大哥,朝他淺淺一笑,道謝道:“謝謝大哥送我這麼一程,這個就當是給您的路費。”說着,蕭飛飛從隨身所攜的包袱裡頭拿出一錠銀子遞到那車伕大哥面前。
一看到那錠銀子,那車伕大哥立馬就傻了:“這,姑娘,這可不行啊,起初說好的,我是順路送你一程,又怎能收你的路費,不成不成。”
蕭飛飛見車伕大哥看見銀子還一再的連連擺手拒絕,當下就笑了:“是啊,你是說順路送我一程,我也應該要感謝您一下啊,你啊,就拿着這錠銀子,去找個大夫抓點藥吧,家中可是還有人等着你賺錢呢。”
“這……”那車伕大哥一聽蕭飛飛這話,立馬就愣住了,驚愕於蕭飛飛竟然知道他家中有生病之人的同時,也驚愕於蕭飛飛的菩薩心腸。
“可是,這一錠銀子也太多了……”車伕大哥有些猶豫不決。
就好像蕭飛飛所說的,他現在確實是需要錢,可是,這一錠銀子做爲路費,多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