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舞者跳得有多精彩,樂者演奏得有多很美妙,對於蕭飛飛來說,要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連續看上一兩個,甚至更長時間的表演,那便等於跟要了她的命差不了多少。
最開始她還能聽着琴容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看着,而她雖然在前世,大大小小的宴會參加了無數,但是古代的宴會卻是頭一次,剛一開始看的時候,她得承認,她是有點興奮的,可是時間久了,除了跳舞就是彈奏,一不能下去嗨,二也沒有新意,她連那一點點勉強維持的興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就好像坐到了針墊上似的,難以安立。
“你身上長跳蚤了?給朕安份點!”對於蕭飛飛的不安份,完顏軒是看在眼裡的,剛開始一兩分鐘,他沒有什麼感覺,也不打算跟這個醜八怪多說些什麼,可是時間久了,旁邊的人越來越不安分,連把他欣賞歌舞的心思都沒了,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惱火。
“果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就算朕大量,給你機會參加宴會,在宴會上,你也只會丟朕的臉面。”
“是,臣妾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臣妾給皇上丟臉了,爲了防止臣妾繼續呆在這裡,給皇上丟臉下去,皇上可否允許臣妾先行告退?”
聽着完顏軒的話,蕭飛飛心裡慪得要死,卻只是將氣忍下去,暗自在心裡對完顏軒各種鄙視,無視,唾棄,嘴上也毫不客氣。
她本就是一個呆不住的人,以前的宴會還能去跳跳舞,蹦兩下,或者喝幾杯酒,倒也是真正的能享受一會兒,可是這個宴會,天啊,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讓你先行告退?”蕭飛飛的話引來了完顏軒的一聲冷哼。
“要先行告退可以,只要你不是這鳳嘯國的皇后,立馬就可以離開這宴會。”
這個醜八怪,她以爲他願意自已身邊沒有美女環繞,還引來了一個見一眼連飯都能夠噁心到吃不下的醜八怪嗎?
他都已經爲了顧全大局在極力的隱忍了,她卻竟是如此的不知好歹,還要先行離開!
蕭飛飛一雙手緊緊的握着酒杯,努力的刻制了好久,才刻制住沒有當下就把手裡的酒杯摔到身邊的完顏軒身上的衝動。
她多想酒杯一甩,衝上去給這個不知好歹,自以爲是,又以貌取人的狗皇帝來幾個巴掌,上幾腳,然後牛逼轟轟的甩下一句:本宮要休夫,你個敗壞夫德,自大狂妄的傢伙被本宮休了,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死你的,我活我的!
可惜,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賠了她自已的這條命她沒啥捨不得,但是要搭上琴容和碧落這兩條命來出一口氣,她焉了。
可是他們這樣含挾着無數暗涌的對話,看在旁觀者眼裡,卻是不知道一向討厭醜八怪的帝王什麼時候竟是和這個醜八怪皇后這麼親近了,竟然連在宴會上兩個都可以這樣親暱的說着悄悄話。
夜舞媚離得蕭飛飛他們最近,當然也看得最清楚,只不過,卻因爲完顏軒和蕭飛飛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壓得太低,根本就聽不到兩個人在說
些什麼,一時之間她也錯以爲完顏軒開始對蕭飛飛上心了,想起那天在無顏宮中所受的屈辱,還有她後宮的撐政大權一下子被蕭飛飛奪走了,夜舞媚的胸口就堵了一口氣,不發泄出來實在是難受得厲害。
坐在那裡與其說是在看歌舞,還不如說是一直在盯着完顏軒和蕭飛飛的蕭月婉看着完顏軒和蕭飛飛兩個人這麼親暱的樣子,原本就還沒有平息的怒火這下子更是高漲了,一雙美目瞪着蕭飛飛,幾欲噴出火來。
“皇上,臣妾聽聞御花園中那一池冬日雪荷開放了,甚是奪目,正好今日南楚帝來我鳳嘯國,不如相邀着南楚帝和衆大臣,去一睹那雪荷開放的風姿?也不妄花匠們的細心照料。”
就在蕭飛飛打算不能離開就在宴會打個盹,睡上一覺的時候,坐在她下首的夜舞媚突然語氣柔柔的出聲。
“好啊好啊……”一聽能夠離開這陰風陣陣的宴會,蕭飛飛軟棉棉的身子瞬間坐直了,十分贊同的興奮的歡呼着,然而當她轉過頭看到完顏軒那張黑沉的閻羅臉的時候,撇了撇嘴,瞬間閉住了嘴巴,連忙轉過頭裝模作樣的看着下方還未停止的舞蹈。
“歌舞雖然美妙,但是卻是時常能見,那冬日雪荷開放卻是一年難見一次,今日縫宴竟然開放,也是與南楚帝有緣,南楚帝,你覺得如何?”森冷的目光從蕭飛飛身上剜過,完顏軒看向一邊的南楚天,尋問着他的意思。
“朕早就聽聞鳳嘯國有一稀罕荷花種,花開十月中,花苞青如鬆,花芯嬌羞紅,待到花開時,白雪鋪妝容,一直憾於無緣得見花開時,今日既是有緣得見花開,自然十分願意陪同黑帝去觀賞。”南楚天臉上依舊是那溫柔無害的笑容,語氣謙恭卻不謙卑,即無在他國喧賓奪主之態,也無在他國低人一等之儀。
“如此,那便移駕御花園。”聽着南楚天的話,完顏軒終是點點頭,說話間,眼神無意識的掃了蕭飛飛一眼,看到蕭飛飛眼裡那一抹不知神彩飛揚的神色,還夾雜着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時,不由得愣了愣,臉色隨即沉了下來,語氣更是不自覺的夾雜了幾分怒氣。
“移駕御花園……”在完顏軒的命令下達之後,李長喜尖銳的聲音隨之響起。
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御花園走去。
一進御花園,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荷花的清香之氣,撲面而來,不由得讓人神清氣爽,頭腦清醒。
走得近了,衆人便看到如雪般純潔白瑕的一片,大朵的冬日雪荷爭相開放着,純白得就好像是用冬日裡的雪雕刻而成,但是卻比之要多了幾分生機,還有未來得及開放的花苞襯托着那些已然花開的荷花,青蔥翠綠,怎一個美不勝收了得。
“果真是花苞青如鬆,花芯嬌羞紅,待到花開時,白雪鋪妝容,美,美呀!”望着眼前的景像,原本對這冬日雪荷沒有過多興趣的南楚天也不僅被眼前的美麗景色所折服。
完顏軒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那森冷的眼裡卻也是染了幾分驚豔之色。
“這冬日雪荷,每年花開時都有幸能得之一見
,卻是每每見之都要被它的美所折服,特別是今日,許是有着皇上和南楚帝一起,兩位龍中龍鳳駕臨,總覺得這冬日雪荷開放得格外的美。”夜舞媚看着衆人都是一幅爲眼前的景像癡迷驚歎的樣子,嬌媚無比的一笑,不動聲色的就將馬屁拍到了完顏軒和南楚天身上。
蕭飛飛在一邊聽着,雖然也有些驚歎於這些冬日雪荷純潔無瑕的美,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驚歎而已,在現代,她見過的美景多了去了,一雙眼睛早就已經被養刁了,眼前的景色最多也是在一瞬間讓她眼前一亮而已,並不能讓她有多少癡迷的驚豔。
看着周圍的衆大臣,卻是一個個的像是見到了什麼多麼了不起的稀罕之物似的,無一不在讚歎,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蕭飛飛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着,既然他們都在賞荷花,肯定注意不到她,那她藉機跑掉,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吧?
可是蕭飛飛卻沒有想到,她在那裡費盡心機的想着如何悄無聲息的脫離這衆人,有一個人也在費盡心思的算計着如何讓她形單影隻的出來。
“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適,可否……”突然之間,就在完顏軒和南楚天一同賞荷,夜舞媚陪同站在完顏軒身邊,正聊得起勁的時候,蕭飛飛一臉賊兮兮的將腦袋湊了過來同,壓低着聲音湊到完顏軒耳邊,尋問的話還只說到了一半,完顏軒原本還算好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忍着!”蕭飛飛話還沒有說完,被她拉着的完顏軒就已經冷聲拒絕了她的可否。
“忍?”一聽完顏軒這話,蕭飛飛頓時一臉苦相,毫無形象的用手捂着肚子,可憐兮兮的:“皇上,臣妾忍不了了啊,人有三急,皇上,您懂得……”
“滾!”在聽到蕭飛飛那句人有三急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被蕭飛飛氣的,還是被蕭飛飛如此的不知廉恥給惱的,完顏軒原本白皙的臉幾乎黑得跟蕭飛飛的膚色同一個顏色了,忍無可忍的一聲低吼,蕭飛飛卻像是得了特赦。
“是,臣妾這就滾。”這一聲滾,聽在蕭飛飛耳朵裡,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麼悅耳過,一溜煙的就準備撤退,卻因爲得到解放太過興奮,才只是一個轉身,剛走幾步,便撞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面前的蕭月婉。
含着竅笑的眼與充滿了憤怒的眼對上,蕭飛飛愣了愣,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的相貌,待大概的猜到眼前的人是誰之後,意味深長的淺淺的笑了笑,雙手輕握着放在腹前,像是根本沒有見到蕭月婉似的,姿態高傲的越過蕭月婉離開。
遠遠的站在衆人身後的碧落的琴容見着蕭飛飛離開了,雖然不明白完顏軒怎麼會允許蕭飛飛離開,但也不敢怠慢的連忙跟上。
蕭月婉一雙憤怒的眼在蕭飛飛的刻意示威下之後變得猙獰而陰惻,放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甲陷進了肉裡,留下深深的指痕,帶着幾分血跡,蕭月婉張開手看着,卻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看了一眼蕭飛飛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都在賞着荷花,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脣角勾了勾,不動聲色的跟上了蕭飛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