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法師戰爭(節選)
長生殿篇
序
夏朝晚期,斟鄩(今偃師二里頭村),都城裡,夜幕下,木牆外,風聲鶴唳,戰聲四起。辛儒得知兵臨城下,在甲骨上刻下:今國將破,桀帝被逐。帝,尊方術,被恥荒廢,亦嗤侏儒,視之螻蛄。今國將滅,方術無存,辛儒怨憤。辛,尊天道,供方術於帝,方壯於今昔。世人不解,視之妖道。然,三皇五帝,逐鹿之爭,禹帝治水,無人不通,無事不用。辛,借國力搜方術,合巫藥,占卜,幻法,煉丹,行氣,符咒,存思,辟穀。恐毀於一炬,國命將亡,方術首衝。今,辛不恥,有一地圖,欲託於兄,助方術躲於此禍,生衍不息。
夏朝都城外,星火點點如泉涌般衝破了城牆,城內燃起了一片火海,四百餘年王朝的統治在這片火海中崩塌。一隻大鷹綁着辛儒的甲骨信從王宮中飛出,藉着夜色,消失在雲端,未曾引起兵隊的注意。他在兵隊的扣押中,走出王宮,看着大鷹平安的飛走後,方纔徹底鬆了口氣。自知命數已盡,回想,雖藉助王權,做了很多暴舉,但爲了鞏固方術的地位和發展,他決不後悔,縱使是遭受千刀萬剮之刑以也好,遺臭千年也罷,都已經無所謂了!他的夢想已然實現,只盼後人能追隨他的路途發展方術!
巫師在眼前唱跳着,火焰在木堆上跳躍着,陰陽變化的光線在圍觀人們臉上跳動着。辛儒手腳全都已經被綁好,就只聽幾聲鞭聲,他聽見了從筋肉裡傳來撕裂聲,巫師的吟誦高漲了,火光更亮了,人們吼笑了,瞳孔充血了。大腦卻在空白之前,他似乎預見到了方術的未來:古稱之方術,後謂之道術,道延續至今,統世界之道,又謂之法術。
至今?是何時?
五匹馬被鞭一抽,疼得朝不同的方向狂奔,綁在五馬中央的辛儒被車裂了。人羣中歡呼喊道:奸賊死了,奸賊死了,妖道滅了,妖禍除了。
黑山上,一人看着城中火光嘆道:究竟是辛儒迷了方術,還是方術迷了辛儒。
公元一九七九年:
越南諒山
機關槍的聲音密密麻麻響徹山野,濃黑的煙霧一塊一塊,結長在本來就陰霾的天空中。**碰地一瞬間,泥土,青草,血肉,殘肢化成食人花,裂開着血紅的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一場戰爭。
泥土下,一條條戰壕,層層疊疊的逼近着l52高地,這個一百五十米的高地,久攻不破,一路破如勢竹的解放軍也不得不停下勢頭來,仔細觀察着這場戰爭的詭異性。
這個小山包,叢林密佈,壕塹縱橫,濃霧籠罩,經久不散,前面已經進去過兩三個小隊探查,如今卻是過了兩天,硬是沒見人影回來。莫不非裡面有邪靈不成?時間一久,一些流言蜚語開始在隊伍裡傳開了。
“昨天晚上,小李半夜換崗的時候,看見西面土包上坐着一個人,這不,他就上前去搭訕,沒聊幾句,那人問他要了根菸。於是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了,小李總覺得吶~這人聲音耳熟,就趁那人轉過頭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就不得了啊!那個人就是前兩天被炸死的老張啊!那半邊臉都沒有了,還在說着話,抽着煙呢!小李被嚇得魂飛魄散,現在不就送到療養院去了嘛!”
“可不是嘛!我剛剛聽說,有人看到前兩天進諒山的小隊從山裡面出來了!於是他們立馬去彙報,可等仔細一看!媽呀!那些人的頭都扭在了後面了!還會走路喃!”
這些小道消息一個傳着一個,一個比一個離奇恐怖。但很快都被鎮壓了下來——生謠造事者,軍法處置!
雲南某村寨
深夜,寨子只有白色的月光照亮着泥地,幾個快速的步伐聲,驚擾了寨子裡面的狗,或遠或近地傳來了狗吠聲。
“砰砰”一個人敲着土磚房的木門。沒敲幾下,房子裡面就亮起了光。一箇中年男人睡眼朦膿地打開門,看着門外的幾個人,頓時嚇清醒了。
“幾位軍爺,有何貴幹?”
“你會法術?”其中一個軍官問道。
“不不不,軍爺一定是弄錯了,我只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農民啊!一定是哪個在造謠!”中年人緊張得手不停地揮擺。
“別緊張,現在沒紅衛兵了。”那人道,“老鄉,如果方便的話,看能不能到屋子裡詳談。”
中年男人沒有辦法,只得讓出門路出來,“那,軍爺請。”
土磚房外,橘色的燭光照亮着窗戶,映出幾個黑色的人影,他們比劃着手勢交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人對着其中一個人敬了個軍禮,然**手離開了。
房門口,軍人對中年男人說:“那我們一個小時之後來接您。”
待軍人走了之後,從側房走了出來一個少年,“阿爹,我也要去。”
“小孩子家家,莫胡鬧!”中年男人抽出一杆煙桿,吧唧抽了起來。
“我都已經十八歲咧!”年青人說完,拿出了一個包袱,“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祖宗咧!這次去不是鬧着耍的!”中年人一看,急躁起來了,“凶多吉少咧!娃兒!”
“我也會法術。”年青人一臉毫不在乎的表情!
“這次是連我都沒見過的法術!而且還有槍子彈兒!你娃娃有幾條命都不夠活!”
“不就是從太爺爺那裡失傳的那個嘛!有啥子大不了的!”
“切腦殼的!莫亂說了!莫叫會裡聽到去了,不然不會放過我們的!”中年男子緊張得將菸斗在桌子上連連敲了幾下。
“娃兒他爹。”房子裡面又走出來一個抱着孩子的中年婦女,“你就帶阿波去吧!曉得這山溝溝裡他待不住,長長世面也好!”
中年男人聽到不說話了,只顧悶頭抽着煙。女人也不說話了,抱着懷裡的小孩,搖着,哼着。
等家裡的兩個男人上了軍車時,女人才喊道:“早點回來咧,田要犁哩。”
越南諒山
綠皮卡車上走下一羣粗衣麻布的普通百姓。士兵們看着這羣人徑直走進了霧氣迷漫的叢林裡面,全都吃了一驚:等了一個晚上,上頭卻拉來這麼一羣老鄉百姓。這就是所謂的救援?他們如此冒然上去,不是送死嗎?
然而上頭命令,狙擊手掩護他們進入叢林,其他人都按兵不動。
叢林裡,荊棘橫生,樹木越往裡面越密,加之下了幾天的雨,這裡更是大霧迷漫,濘泥不堪。此次上去了十五個人,大家並未多說話,雖然不是軍人,但也都訓練有素,皆以手勢交流,步子出奇地輕盈。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要探查這個高地,並找到失蹤的兩個小隊。
搜尋了一番,他們來到了高地山頂。這裡周圍樹木相對稀疏,在山頂正中央有一個塌陷出來的小土坑,十分搶眼。走近一看,裡面竟然埋滿了死人,也許失蹤的那幾個士兵也被埋在這裡面了。
“姜老漢小心!”正值所有人都圍在土坑邊觀察時,一個人突然喊道。
土坑裡竄出來了一條胳膊粗的紅蛇,閃電般繞到了其中留着絡腮鬍壯漢的脖子上,順勢就是一口下去。
但那人也是機靈,反擊一把抓住蛇的七寸,狠狠一拽,把蛇摔在地上,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切掉了蛇頭,蛇頭還想跳起來咬人,他又將匕首狠狠插入蛇口,將其釘在了地上,蛇頭很快便失去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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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雞冠蛇!”姜老漢道。地上的蛇頭頂上長着如公雞一樣的肉冠,異常鮮紅。
他剛說完,聽見有人發出一聲慘叫。循聲一看,那人已經斃命倒地,而從他身後也爬出一條通身血紅的雞冠蛇,那雞冠蛇迅速往他口裡鑽了進去。
這時大家才發現每個人的背後,都悄無聲息地的掛着一條雞冠蛇,筆直黏在他們背後。
“別動!這蛇是要跟人比高!它高過誰了,就會咬誰!先別激怒它,等它們換對象的時候,再下手!”姜老漢穩着氣息喊道。
果然沒一會,這些蛇就全都悄悄地從背後滑下,準備換其他獵殺對象。
也就那一刻,其中一個人突然快速繞着土坑跑了起來。
姜老漢大喊:“小心!”
蛇羣一見動靜,羣起而追之,人跑不過這蛇,就在那人即將要被咬住時,他猛地一轉身,一個火星在他指尖亮起,頓時一條火龍從他跑過的路線燃起,雞冠蛇瞬間被燒成碳焦。
“張老三,你這樣太冒險了!”姜老漢有點埋怨道。
“哎喲,我看這裡也沒什麼多大的事,估計啊!這裡特產這些毒蛇,小解放軍不曉得,才遭招了,哪裡有他們說得那麼嚴重嘛!”
“你個小娃娃,懂什麼!雞冠蛇多生活在墓穴裡,以腐肉爲食。這分明是有人把這玩意弄出來,養在這裡的!”姜老漢道,“阿波,把防蛇藥拿出來,給每個人都分上一小袋。”
於是阿波從揹包裡掏出了十幾小袋白布囊袋分發給了衆人。姜老漢則在一旁叮囑其他人不要靠近剛剛被咬死的那個人。
“姜老漢果然是巫藥高手啊!竟然曉得用雄黃,蒼朮,魚腥草,半邊蓮,青木香, 七葉一枝花的根研磨成粉,再用米醋一泡上一個月,別說蛇,就連鬼都得退讓三分吶!哈哈,厲害。”剛接到一個小袋囊,其中一個挺着大肚子的老漢,聞着大笑道,“哎媽呀!這香氣真是四溢啊!”
阿波剛分好完,姜老漢就從後面的揹包裡,掏出一壺水,往土坑裡一澆,裡面立馬密密麻麻鑽出了無數條雞冠蛇,或大或小,全都瘋了一般往外跑。
“這是誰才能想出的惡毒招數,竟然用屍堆養蛇,來佈置這樣一個陰陣。”姜老漢冷言道。
話剛說完,周圍的樹葉便開始唰唰作響,恍如颳起了大風,卻又實在沒起風。
“李四詐屍了!”有人大喊到。
所有的人立刻往剛纔被咬死的那人看去。卻見他趄趄趔趔地站了起來,面色如土,口裡面還冒着血沫子。
“詐屍?誰,說我死了?呵呵呵呵。”李四抹了抹嘴邊的血沫子,“我是復活了!”
“李四?!”其中一個人想要上前確認情況時,被姜老漢攔住了。
“莫碰他,有詐!”
“呵呵呵呵,看來你們是不信了!”李四說完掏出一把匕首,走到了土坑前,朝自己的手腕處一割,黑紅色的血噴涌而出,“看吶!我的心臟在跳動!我的血才能噴得如此強勁有力!哈哈哈哈!”
所有在場的人,無不看得觸目驚心!阿波更是頭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手腕,覺得滲得慌。
血滴掉到了泥上,濺開成花,然後星星點點暈開更多,滲到了土裡。更多的血流了下去,如同冰花一般往下蔓延,暈到了土裡的死屍上,血穿過死屍的皮膚、血管、直到心臟,一些東西在慢慢復甦。
“呵呵呵呵,你們別想通過這個地方。”李四陰笑道,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天上黑色的烏雲翻滾蠕動,不時從裡面炸起一聲聲悶雷,震動着這山頭的空氣。
阿波站在父親身後,被這詭異窒息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來,一時間產生了雷聲是從地底傳來的錯覺。他還未來得及清醒意識,土坑裡就真的響起了土地撕裂的聲音。
一具具被水浸皺了皮的屍體,竟然從泥濘裡翻爬了出來,搖搖晃晃地站在了李四的身後。
天空黑色的雲層裡不時翻滾着紫色的閃電,轉瞬即逝又消失在了雲端。
所有的人都被這詭異的場面給驚呆了。這是個什麼樣的術,聞所未聞!姜老漢更是眉頭緊皺。
所有人下意識的往遠離土坑的地方挪去,擺好了作戰的姿勢。
李四笑得幾近變態,“現在讓我們看看,中國和越南,哪個的法術更厲害!咯咯咯咯。”
這十具活死人身上的肉已經腐爛變形,卻還是熟練的端着槍,瞄準了對面的十四個活人。
李四躲到了它們身後,雙手快速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口中並唸唸有詞,那些死屍就立馬端起槍往這邊掃射了過來。
“起!”姜老漢這邊有人喝了一聲,周圍立馬泛起了濃密的白霧,同時折射出了數十個人影,分散在山頂各個角落。
“雕蟲小計的幻影術。”李四的聲音越發尖銳,“霧氣一散,你就沒有可以折射的媒介了。”
“除非你能起風不成!”施展幻影術的人喝道。
“那可不成,鬥法,用你們中國話來說,得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李四冷笑道。“不過我又不需要這些。”
話一說完,姜老漢這邊的地面破開了無數個窟窿,裡面伸出了腐爛的手,只要抓住了人的腳踝,便不會輕易鬆手。
緊接着,土坑那頭就亮起了一片金色的火光一——子彈從槍膛裡噴射出來,速度快得扭曲了空氣,衝進了肉體,卡住了心臟!
道法雖厲害,肉體卻不勝刀槍,在一片噠噠噠聲中,姜老漢這邊瞬間倒了八個人。
“嘖嘖,這就是請來的民間高手?”李四在那邊碎碎唸叨諷笑着。
待霧氣散去,僅剩六人在原地被活死人軍隊用槍瞄準了。
“你用這樣的術就不怕斷子絕孫嗎!”姜老漢那邊低吼着。
“斷子絕孫?打仗殺死了幾個人就要揹負這樣的罪名,可承擔不起呢。”
“哼!這個術明顯就是你們從中國偷竊過去的吧!”
“這怎麼能說偷呢?長生不死術我們好心好意繼承下來,讓這門絕活再見陽光,你們應該感激我們纔對!”李四尖着嗓子道。
“扯蛋!怎麼看也不過是個控屍術罷了。”剛纔放火燒蛇的張老三喊道,“直接殺了他,這些屍體不受控制就倒了!”
“就是!起死回生術不過是神話法術,怎麼可能是真的!”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人也附和道。
“不!這不是控屍術!”姜老漢輕聲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那羣死屍突然笑開了,“不用再說廢話了,待我們殺光這批人,再下去把那批軍隊殺掉,任務就完成了!”(越南語)
這時,所有的人都錯愕不已,這怎麼可能!控屍術是不可能控制到這程度的!這思維,口吻,姿態,神情,明顯就是一個活人!難道真是傳說中的起死回生術?!
地面又開始翻江倒海地裂開,裡面又爬出數十具活死人,將剩下的六人圍成一圈了。槍也全都擺好,只由一聲令下,他們幾人就要被射成馬蜂窩。
李四一聲喝下,槍“噠噠噠噠”地快速掃射了起來,一片亮光下,子彈橫衝直撞的來回飛射,打中了對面的活死人,也毫不在乎。
槍聲停止後,煙塵消散後,裡面空無一人!
“該死!是幻影!”李四見狀低語咒道。
隨之一把飛刀從樹後飛出直刺李四,卻被他輕易接住,“這點小玩意!是用來···”話沒落音,一束閃電被引導從天而降直劈李四。
八字鬍在樹後冷冷笑道,“這才叫天時地利人和!”
李四身體被雷擊成碳焦狀,只要一動,身上已燒成碳焦的皮膚肌肉就開始脫落,掉下,但他依舊笑得更癲狂了:“你們是殺不死我的!我是不死的!哈哈哈哈!”說完,他的肚子開始隆起,一團紅色的東西從燒焦的身體裡拱出——正是之前鑽進去的那條蛇。
蛇一落地之後,身形就開始發生變化,漸漸的扭曲成人形,最後變成一個面相極爲醜陋,全身長滿瘤的侏儒。
“幻化術!”剛纔施幻影術的人驚道,“這術一般用於改造環境,製造幻境,這強加在血肉身上,肌肉骨骼都要錯位,也難怪本尊是這般醜陋!”
顯然,這人離開了李四的身體聽不懂中國話了,只得叫嚷着聽不懂的越南話。
數十具持槍活死人軍團在山頂土坑處圍了數圈,僅活的六人則分散了開躲在它們外圍。想要破了這個起死回生術,機會恐怕已經十分渺茫了。
姜老漢靠在一棵大樹後對阿波說:“娃兒,今天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阿爹,莫講這樣不吉利的話。”阿波說道。
“不,我有話要跟你先交待。”姜老漢轉頭看了看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繼續說:“夏朝有一個侏儒方士,在滅國時寄出一張地圖給他的一位朋友,裡面藏了自三皇五帝時期的遠古方術,如今我們所有的道法都根同源於此。而其中起死回生術也是從那裡流傳出來的遠古禁法。”
外面突然響起了雷鳴一般的轟炸聲,活死人軍團已經找得不耐煩了,拿起槍便快速掃射起來,手**也是一個接着一個地爆破。
樹一棵接着一棵倒下,六人的行蹤將會很快就要暴露了。其中,那個挺着大肚子的老漢一口東北腔喊道:“哎,媽呀,這可不太妙!”迅速從懷裡掏出一瓶小藥水,往周圍的樹撒去,並唸唸有詞,沒出一會兒,樹就像發瘋了一樣的長,樹根如同爆出的青筋一般,扯裂了土地。樹長成了一面樹牆,暫時擋住了活死人軍團的進攻。
姜老漢一看形勢比較緊張,加快了語速:“這個術自古至今,沒人見過,都只曉得是個極其惡毒的巫術。那個方士的朋友知道這些遠古方術集的危害性,便將這些分類重新藏於全國各個地方,這樣也不至於,被一個人全都得到,而無法無天了。看來如今,已經有方術流傳出來了。我說你太爺爺沒流傳下來的,實際並不是方術,而是我們祖宗偶然得到的一張地圖,後來因爲你太爺爺吸**,給賣了。而當年他賣的就是這起死回生術的埋藏地點···”姜老漢話還沒說完,一顆手**從上空拋下,就要在兩人中間着地爆破時,姜老漢使勁全身力道把阿波推下了山。
“阿爹!”
山坡坡度並不大,阿波翻滾了幾圈就被荊棘藤給纏住,緩了下來。他拔掉刺進肉裡的刺,往山頂一看,山頂被一團濃密的霧氣所包住了,樹冠也變得異常繁茂。天空陰雲密佈,雲層裡翻滾的雷電,不時被引導了下去,點着了樹冠。
突然“轟”的一聲,一束巨大的閃電被引導下去,直接覆蓋了整個山頂,那一刻,整個世界都變白了,直到許久,阿波看東西總像被一層白紗擋住了視線。但那天,整個山頂如火炬般燃起的熊熊烈火,卻永遠也沒在他心底熄滅過,那一團巨大的紅色,也成爲了他生命裡最濃烈的色彩。
陰沉的天空下,他轉過頭,機械地往山下走去,戰壕裡面的人看見他出來了,再加上那如天罰一般的巨雷山火,他們知道已經戰鬥已經勝利,他們歡呼雀躍了起來。
而阿波,背對着山,側頭回看,臉頰一半鮮紅,一半灰藍。“阿爹···”
“阿波!找到長生殿!”
他父親在推他下山的那一刻,喊出的這一句話,足已改變阿波人生的命運,或者改變了往後三十年所有,謂之方士也好,道士也罷,抑或是國際化稱謂法師,這類早已隱藏在社會各個階層,角落,人的命運。
長生殿?阿爹的意思是什麼呢?長生殿是什麼呢?找到長生殿又是做什麼呢?
阿波轉身背對山,繼續往前走,他要回家,阿媽還等着他們回家犁田呢。
然而雷聲,火光,焦炭味,霧氣,泥地,血腥味和眼中的揮散不去的白光,漸漸形成了一個從未出生過的人———張一白。
張一白?嗯,張一白是爲了長生殿而生而活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