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色的玉石大門,散出白色的熒光,如南天大門般聳立在衆人面前。
玉石寒氣逼人,內有紫氣遊動,彷彿這扇門是有生命一般。湖水退下之後,原本光潔的門上,漸漸顯露出古怪細緻的花紋。粗略一看,這花紋不過是些繁雜的圖畫罷了。但仔細看去,上面記載的卻是遠古人類生活的一些生活場景。
但越往上看去,圖畫的內容越是叫人自心底發寒。
上面所刻畫的內容已經隱約可見是有關現代人的生活場景。
除了張一白和蘇之仲,其他人無一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遠古洪荒之時,竟然就已經存在如此高度的智慧,亦或說神蹟真的存在。
通向玉石門前的路是一尊尊用白玉雕刻而成的蓮花墩鋪成。而他們所以爲站到的湖底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蓮花墩而已。
蓮花墩之間疏密有致,墩與墩之間又有小道相連,要到達大門前並不是問題。
張一白冷笑了一聲,抓緊江川便往另外一個蓮花墩跑去。
蘇之仲自然不讓,連忙跟了過去。
玉石門下,五人實在是渺小得如同過滄海中的一顆沙粒。
大門離他們看起來這麼近,走起來卻那麼遠。
天亮之前,他們如未能及時完成各自的目的,湖水一旦升起,門便再也不能打開。
張一白見蘇之仲緊緊跟在身後,立刻對辛儒喊道:“快點想辦法阻止他!”
辛儒睜開眼睛,嘴巴里開始噓噓唸叨着咒語。一股黑色的煙霧立刻從他口中鑽出,化作一隊黑色骷髏,拿着刀朝蘇之仲砍去。
蘇之仲見狀,怒喝道:“用這般法術,也不怕玷污了聖地!”
辛儒嘿嘿笑了兩聲,“偌大的聖地還容不了這等微薄的邪惡麼?”
蘇之仲並不想理會他的歪理,而是身形一閃,想要避開這等法術。卻哪知那團黑霧在背後緊緊跟隨。
前面是通往另外一個蓮花墩的小道。小道被兩個相鄰蓮花墩的花瓣所遮蓋。
蘇之仲見狀,立刻身體向前一傾,趴在地上滑過那個小道。然而辛儒沒掌控好黑霧,黑霧立刻撞向了花瓣。
花瓣裡閃出了紫色的遊光,將黑霧悉數驅散。
張一白擡頭看了看月亮,自知不能與蘇之仲多做周旋,也只能先到大門前再說。
而胖子和蘇語晴在後面追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加之蓮花墩皆由玉石雕琢而成,水剛退下,蓮花墩變得無比光滑。他們兩站都難穩,更何況是跑。
離去大門前的蓮花墩更不知還有多少。
但江川每跑一步,體力似乎便回覆了一分。如此急促地跑着,反而更加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
這時辛儒斜眼看着他,笑道:“小子,是否感受到了來自長生殿的召喚。”
江川點了點頭。的確,他從心底覺得這扇大門熟悉,親切,絲毫沒有初見時該有的那種聲陌生,甚至他反倒有種回家的錯覺。
“哈哈。這自然是對了。”辛儒笑道,“你體內的大血統主要來源於長生殿內生命之泉,到了這裡,當然感受得到來自母體的召喚。”
江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並不在意什麼召喚不召喚。如今他唯一的念頭便是打開長生殿大門,救回他的父親!
張一白回頭看了眼蘇之仲,卻發現他早已經被自己甩開了。
他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對誰在講話,“誰都不能阻止我!”
可他話剛落音,蘇之仲突然從他頭上的蓮花瓣上,跳了下來,對準他的臉,便是一拳狠狠砸下。
張一白被這突然一擊,揍飛了數米遠,倒在地上滑動了好一段距離,才停下。而江川也被張一白一甩,向前滑倒了三四米遠。
張一白擦了擦嘴角邊的血跡,站起了身來,扭了扭脖子,“你何必如此執意阻攔我。”
蘇之仲沒有理會他,而是對江川喊道:“孩子,快過來!”
然而江川搖搖晃晃站起身,漠然地看着蘇之仲道:“不···“
張一白大笑了一聲,“蘇之仲,恐怕你今天無論如何不能阻止大門開啓了!”
“不可能!”蘇之仲想要衝向前去,把江川帶過來,卻被張一白攔在了前面。
張一白頭也不回地對江川大喊道:“江川,再向前過一個蓮花墩,便可以到大門前了。在門前···”
“閉嘴!”蘇之仲怒喝一聲,伸手便朝張一白一拳揮去。
然而這並沒有打斷張一白的話,他一邊接着蘇之仲的招,一邊繼續喊道:“在大門前有一個蓮花臺,裡面有一株紫色的水晶蓮,只要你將血滴入水晶蓮之上,血繞着水晶蓮,融入蓮花臺水中,大門便會開啓!”
蘇之仲一聽,立刻喊道:“孩子,別聽他的!開啓大門需要巨大的能量,若是操作不好,你會被紫蓮反噬,搭上自己的性命!”
江川聽後卻沒有半絲猶豫,扭頭便向大門處跑去。
“張一白,你個混賬!你這樣會害死他的!”蘇之仲憤怒地喊道。
“那又如何!哈哈。”張一白大笑了起來,“試問天下,有何人不死!不過早晚不同罷了!”
蘇之仲右手握拳,拳上頓時燃起一股火焰,繚繞左右。他對準張一白便是一拳揮了下去。
張一白左手掌頓時凝冰,泛着白霜接過了他這一拳,“你可知道,我爲何要結合聯合**麼?”
蘇之仲一聽,愣了一下,“原來聯合**兩次干涉,果然都是因爲你!你可知道這樣做,害死了多少法師同僚嗎!”
張一白大笑了一聲,“我何嘗不知道。這正是我想要的啊!”
蘇之仲震驚地看着他,“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哈哈,因爲我厭惡法師,厭惡法師戰爭。三十四年前,若不是因爲法師戰爭,我阿爹就不會死,我整個人生命運也不會發生改變!法師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你瘋了!你徹底瘋了!”蘇之仲衝着張一白咆哮道,“你將自己不堪的命運,強加在法師上。你以爲這樣就能爲減輕自己的罪惡嗎!”
“不,我只是在消除罪惡!”張一白眯起眼睛看着蘇之仲,“難道你沒看見昨天晚上法師內心的慾望是多麼可怕嗎?一隻虎鹿,就能讓他們醜態百出。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那隻虎鹿是你召喚出來的?!”
“不,它不過是聞着法師的慾望而來。”張一白灰色的瞳孔中,似乎在跳動着某種火光,“若是世界上沒有法師,該是多麼乾淨。”
辛儒在後面也笑開了,“若沒有法師,我又何必會承受數千年的痛苦!死也就罷了,但他們束住我的靈魂,封印於頭顱之中,置死穴龍潭中苟延殘喘。這等痛苦,我要加倍奉還!”
“你們···”蘇之仲氣得已經無言以對。
而在這個時候,蘇語晴和胖子已經趕到。他們看着兩人的對峙愣了一下。
蘇之仲勉強扭過頭,看了蘇語晴一眼,“晴晴···快去前面阻止江川打開長生殿大門!”
“可是你···”
“快去!”
蘇之仲一聲喝下,胖子拉起蘇語晴便向前跑去。
張一白想要阻攔,卻又騰不開手,只得眼睜睜看見他們兩個離開。
“嘿嘿。你何必賠上你的女兒。”張一白笑道,“我不會讓他們活着進入長生殿。”
蘇之仲冷笑一聲,“大門絕不會打開!”
而此時,江川已經來到了大門前,果然看見在玉門雕刻有一個蓮花臺,蓮花臺向內凹成碗狀,碗底積有水,水底有兩條黑白石魚盤臥,在兩條石魚中間,一枝紫色的水晶蓮從水底伸出。
紫蓮花瓣成六角菱形,剔透發亮,內部可見有絮狀氣體遊動。蓮花最頂端,是一瓣尖銳凸出的六角菱形花瓣。
江川看了好一會兒,便將左手拇指往那瓣花瓣上按下。
花瓣刺破了皮膚,滲出的血從花瓣頂端沿着花莖往下留去,融入進了水裡。水很快被染紅,但又很快被水下的黑白石魚給吸去。
兩條石魚活了過來。它們開始繞着水底遊動。
石魚沿着蓮花臺每遊動一圈,都靠着大血統所蘊涵的巨大能量來推動,它所吸食的能量越多,大門則開啓得越快。
這對石魚則就是所謂的鑰匙孔。
江川將手放上去之後,他沒料到自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門正在開啓,需要的能量越來越多。而拇指所流出的血已經遠遠不能滿足。
他的手被水晶蓮吸附柱了,並且開始漸漸往下滑動。手指被滑動,割出了一大道口子,並漸漸移動到了手腕的動脈處。
“江川!”蘇語晴和胖子趕到,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
江川整個身體都在不停地抽搐,血不停地往蓮花臺流去。
石魚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轟隆。”
一聲古老而又沉悶地聲音在旁邊響起。
長生殿大門打開了。
門**出讓人眩暈的強光,但卻讓人覺得內心分外安寧。
強光背後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長生殿。
江川忘記了血液被抽走時的痛苦,他看着那片亮光,彷彿整個靈魂已經飛入了其中。
這時,張一白左手帶血地走了過來,看着從長生殿內透出的亮光,一陣癡笑,“我來了,長生殿。我會如女媧大神一般,終止一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