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神的領土中,軍隊連前行的步伐都變得輕盈了許多,唯恐驚擾了這裡的平衡。
看慣了周圍的景色,胖子問道:“女媧湖在哪?”
蘇之仲轉過頭來,笑道:“莫急,該到總會到的。”
胖子輕聲嘀咕着,“晴晴,你爸到了這裡,連說話都變得禪意了許多。”
蘇語晴白了他一眼,“幹我有什麼事?”
胖子熱臉貼了冷屁股,也只得悻怏怏不說話了。
前面的路漸漸地變得潮溼了起來,一腳踩下,沙下如海綿般冒出了水花。沒一會讓,白色的沙地變成了沙灘,光滑如鏡。
江川擡頭一看,前面卻是一片雲海。
蘇語晴和胖子也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蘇語晴愣愣地掐了一下胖子,只聽見胖子哎喲一聲,她這才呆若木雞般地說道:“原來不是做夢,我們竟然走到了天上。”
蘇之仲笑着走了過來,“傻丫頭,這可不是天上。前面是女媧湖。”
蘇語晴狐疑地看了眼蘇之仲,卻還是沒能分出清楚這是地面還是天空。
蘇之仲笑着向前走了兩步,輕輕拍打了下前面的雲彩。雲彩立刻泛起了層層漣漪,向遠處擴散去了。
蘇語晴直呼神奇,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但一沒看清,就已經衝出到了湖泊裡。蘇之仲趕忙將她拉了回來,“女媧湖深不見底,且是人類始祖聖湖,切不可嬉鬧踐踏。”
蘇語晴一聽,趕忙雙手合十輕聲唸叨:“不知者不怪,見怪見怪。”
蘇之仲笑了笑,“你這般模樣可像及了你媽。”
蘇語晴看了眼蘇之仲,將手放下,故作冷漠地走開了。
蘇之仲愛憐地笑了笑。這時,畢方從旁邊走了過來,諷笑道:“看來一向嚴厲果斷的糉子老大,也有這麼慈祥的一面啊。”
“沒辦法。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話一點也不假。”歸海長青也在旁邊打趣道。
“莫要再嘲笑我了。”蘇之仲笑了笑,“該準備了。”
畢方點了點頭,“我們只要在谷口處守好,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谷口?”胖子一聽立刻迎了上來問道,“哪裡來的谷口。”
三位大佬笑了笑,蘇之仲指着後面他們剛來的路說:“女媧湖是在一個高海拔的火山口裡,周圍是高不可攀的山脈,因此要想進入女媧湖必須要通過一個濃霧終年不散的峽谷。而我們剛剛進來的地方便是那處峽谷了。”
“這樣說來,只要我們在谷口守住,還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江川也走向前來說道。
蘇之仲點頭笑道:“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要想安然通過峽谷也絕非一個簡單的事情。”
江川想到魚妖幻化成的美女模樣,不由臉泛紅,慌忙點了點頭。
蘇之仲看出江川心中所想,大笑道:“莫要害羞,凡是正常男人,都會看到被蠱惑。所以說,若是初次來此地不明真相的人,內心的慾望很容易被魚妖控制所害。”
江川和胖子都點了點頭,相互一笑,都明白了在峽谷內彼此經歷了什麼。
畢方收拾住了笑臉,“那我們抓緊時間行動。”
蘇之仲點了點頭,“我們分三批輪流鎮守峽谷口。將戰火儘量結束在谷口,千萬別拖到女媧湖邊。”
歸海長青和畢方點了點頭,便去調遣軍隊了。
蘇之仲看了眼站在遠處的蘇語晴,對江川和胖子說道:“若是開戰,麻煩你們兩幫我們照顧好晴晴。”
胖子拍了拍胸口,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江川看他那般諂媚的模樣,就差後面加上岳父兩個字了。
蘇之仲將所有的人分成了甲乙丙三個小隊,甲隊先行潛入峽谷內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埋伏下來。乙丙兩隊在後等候替補。畢方和歸海長青也守候在前線,衝鋒陷陣。
峽谷內五百米,霧氣稀薄,且非魚妖的活動範圍,是最好的伏擊地點。
等安頓下來之後,所有的人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江川三人自告奮勇要加入戰鬥,蘇之仲執拗不過,只好把他們安排在了丙隊。
“張一白的大部分軍隊都被炸飛了。會有多少人找來這裡?”胖子自言自語發問道。
而蘇之仲在一旁說道:“張一白既然能讓他的軍隊犧牲,想來也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江川問道。
“張一白知道長生殿的位置。如若他將消息放出去,那麼我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法師了。”蘇之仲憂心忡忡說道,“人的慾望太可怕了。”
“他不至於會做得這般絕決吧?”江川寬慰道。
“看不透他。”蘇之仲搖了搖頭,“之前他控制彭老闆是爲了不讓長生殿的秘密落入世人的視野中,但後來他的行爲我卻猜不透了。”
“您是指?”
“他以長生殿的地圖作爲交換,保全大法師會。雖然給予的地圖有錯,但那個時候我也能明白他的意圖。但自臥狼山之後,他處心積慮害死丁秋樺,表面上看去是除掉了一個競爭者。但實際上無疑是自斷手臂,因爲丁秋樺可以爲他轉移開大部分注意力。”
“但丁秋樺一死,他自己無疑成了衆矢之的,國際法師會也斷斷不會放縱他。”蘇之仲停頓了片刻,“如果這樣,他現在的行爲就與當初要保全大法師會的目的相違背了。”
江川在旁邊點了點頭,“國際法師會想要制服的他,也很簡單。”
蘇語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她在旁邊說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蘇之仲卻搖了搖頭,“但現在看來很明顯,張一白根本就不在乎大法師會。”
江川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蘇之仲。
“尤其是經過昨晚一戰,我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蘇之仲若有所思地看着峽谷口,“他如此冒然用兵,看似是勝券在握,企圖給我們致命一擊,但自己卻不在場指揮,導致部隊軍心不穩,被突如其來的虎鹿給亂了陣腳,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指揮大型隊伍的能力。”胖子在旁邊諷笑道。
但立馬被蘇之仲否決了,“張一白的能力不容置疑,他若這麼做,定然是有更深層的意圖。”
“會不會是你們過分解讀了他的行爲?”蘇語晴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蘇之仲搖了搖頭,“你們太年輕。”
話剛說完,山谷那邊突然傳來火光和戰鬥的聲音。但很快便停息了下來。
畢方用‘蝠音術’對蘇之仲說道:“無妨,只是有個別人穿過了峽谷,不成氣候。”
蘇之仲隔空說道:“魚妖一般欺少不欺多,過來的也是支小法師隊吧。”
“是。”畢方回答得乾淨利落。
蘇之仲剛鬆下一口氣,峽谷裡又頓時火光四射,戰鬥再次打開了。然而這次戰鬥並未像剛纔那樣,轉瞬即逝。
“什麼情況?”蘇之仲問道。
畢方的口吻不太好,“只有一個人。”
“什麼?”蘇之仲再次問道,“你確定?”
畢方沒有及時回答蘇之仲,而是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峽谷深處。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峽谷左右兩旁的青色岩石,他的視線沒有受到霧氣和大氣的影響,而是清晰地看穿了整個峽谷,直到被峽谷的轉角處擋住了視線。
在峽谷裡,一個穿着灰白色長袍的老頭,不緩不慢地走在峽谷中央。
魚妖盤踞在峽谷的洞穴之中,它們佝僂着身體,從洞穴中探出,攀爬在岩石上,湊到老頭邊聞了聞,嘴角裂開成奇怪的笑容。
濃霧中,老頭自然看不見身邊的魚怪。
而畢方在這頭卻看得清清楚楚。
老頭周圍聚集的魚怪越來越多,眼見它們就要羣起攻擊時,老頭手輕輕一揮,周圍的魚怪瞬間被彈開,並在空中碎成了肉塊。
畢方震驚地回答蘇之仲,“是張一白。”
蘇之仲在外面也被震驚住了,“你確定他是一個人?”
“確定無疑。”畢方說道,“是一個人。”
“不可能。”蘇之仲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他怎麼敢一個人來此地?”
“他是過來找我的。”江川悶聲說道。
蘇之仲驚訝地看着江川,“你懂蝠音術?”
江川搖了搖頭,“不會,但能聽得到你們的說話聲。”
蘇之仲愕然,但也無心去探究此事,“他要進入長生殿,必定要先找到你。只是他一個人隻身前來,也未免太過於自信。”
江川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也不知道對不對。”
“你說說看。”蘇之仲說道。
“我認爲張一白和聯合**結合在一起了。”江川此話一出,的確點醒了蘇之仲。
但他卻還有一點問題沒弄清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兩次大屠殺也都是由張一白造成的!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
蘇之仲語氣有些激動,但很快冷靜了下來,“這一切都是猜測,我不相信張一白身爲法師,能做出這樣有損法師未來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了?!”蘇語晴在旁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