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滿月高掛在夜空上,冰冷無情的看着這綿延無盡的山脈。山風從西南向吹過,將雪山的冰涼刮到了二摺子嶺上,更是增加了幾分寂渺無情之意。
法堂殿前:
“蘇語晴!”江川緊張的看着這黃色的煙霧將自己和蘇語晴圈一起,冷汗直冒。現在她的精神極其不穩定,說不好下一秒鐘,這些煙霧就被引爆了。
可是眼下還不知道那個戴眼鏡的對蘇語晴施了什麼法術,加之現在她的精神情況更加惡劣了,得要趕快想辦法幫助她才行!
黃色的煙霧劃圓圈住了他們兩個,軌跡儘管偶爾會出現波動,呈飄散到其他地方去的趨勢,但又很快飄了回來恢復成原狀。
“江···川···打···”蘇語晴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暈···我···”
江川轉身看着離自己不過一米遠的蘇語晴,心中沒了分寸。打暈她了自然就可以阻止她施法。可是他又猶豫了,該如何把捏住將她打暈的分寸?像電視裡那樣敲後腦勺嗎?可是不是也有新聞裡說敲後腦勺將人致死的情況嗎?
看着蘇語晴扭曲痛苦的表情,他緩緩的擡起了手中的石塊,卻還是下不了手。
月影下四個黑衣人趕忙扛着歸海少康大步離開。
江川見狀剛想跨出這黃色的煙霧去阻止。
卻聽那個領頭的說話了:“你要跨出去一步,我就引爆這**。”
他爲什麼說可以引爆**?難道他也可以操作這煙霧?可是之前聽蘇語晴說過,由於每個人的施法媒介不同,其他人在不清楚對方媒介材料成分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控制和解除別人的法術。那他爲什麼能引爆蘇語晴的法術?
江川回想起了之前那個戴眼鏡的剛掏出卡牌對着蘇語晴時,立馬見到她臉部表情就不對勁了。就似乎有人在控制她笑,而又有人要控制她要哭,所以導致出現了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
那張紫色卡牌到底有什麼玄機?
紫色!
控制!
江川看看蘇語晴又看看站在齋堂牆壁窟窿中的黑衣人頭領,突然明白了過來。
藏經閣殿前:
“阿龍果然名不虛傳。”書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笑道,“當年大法師會要招用你,你不從,原來是早有打算啊!”
“我再說一遍,不是我點的狼煙令。”阿龍語氣陰冷。
“既然不是你的主意,那你爲何又出現在這裡?”酒鬼說道。
“我阿龍做事還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
“你做事無規矩又沒耐性,卻又偏偏在這裡盤踞了兩年。”書生說道,“狼煙令這六十年來只點亮過兩次,而這次你卻又偏偏撞在事發地上。難道說是個巧合?”
“你們愛信不信,廢話這麼多。”阿龍冷笑道,“我知道你們三個只是先鋒探路,不用拖時間了。”
書生依舊笑道:“對付你我們倒還不至於要拖着時間。”
話雖這麼說,書生卻還是悄悄的將左手挽到了背後,小手臂剛纔濺上了血蟲的血被腐蝕出了一個洞,血流不止。
其他兩人都看在眼裡,心裡其實也明白了自身和阿龍之間的實力差距。
“哈哈,我最近一次見到你們三個也是十年前了吧。”阿龍笑道,“要說十年前我比不上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認服。但現在可是今非昔比。”
書生,廚子,酒鬼心自然也清楚,這十年他們融入社會生活,養妻生子,爲生計奔波,放棄了對法術的研學。而生性不安分的阿龍則經歷了十年磨礪,更是將他的血系法術開發得淋漓盡致。如今他使用的這些招數更是聞所未聞,在權威的方術集錄上也更是從未記載過此種類型的法術。要說三人合力解決掉阿龍還是些勉強,權宜之計也只能拖着點時間等其他人趕到了。
書生強忍住手臂上的劇痛,朝廚子和酒鬼使了下眼神。其他兩人也立馬明白了意思。
“那我倒也想看看你現在到底有什麼能耐了!”廚子鐵棍一錘,地板上的石磚立馬排山倒海般向阿龍砸去,阿龍卻也不躲不閃,身上的血蟲立馬交織成一面肉牆擋住了這些碎石。而他硬是呆在原地不動。
阿龍看着腳下那圈霓虹,又看了看書生單手持着卡牌快速交替着,心中明白了幾分。
“書生如今倒也長能耐了很多,對付人只用單手足矣。”他陰笑了兩聲。
“我還想不到爲什麼要用雙手對付你。”書生也笑道。
阿龍笑着沒有接話,但腳卻還是寸步不邁,他還從未見過書生用過這個術。而廚子和酒鬼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又分明就是想讓他踏進這光影裡,不能輕視這看似簡單的光影。
正這麼想着,空氣中傳來了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阿龍立刻屏住了呼吸,斜眼看着酒鬼在一旁醉醺醺的看着自己。若是聞了這酒味,不出一分鐘就得醉倒,而且這酒精濃度極高,一遇明火就燃,怕到時候自己一暈頭,大口呼吸引火進身!
法堂殿前:
江川看看蘇語晴和站在齋堂牆壁窟窿中的黑衣頭領,突然明白了過來。
紫色是藍色和紅色兩種顏色混合而成,跨越了冷色調和暖色調。然而它在色彩心理學上代表:優雅,高貴,魅力,神秘。
但是它還代表着:混亂。
那個戴眼鏡是一個極其善用色彩的暗示性催眠高手。就是因爲他強加了自己的意識給蘇語晴,然而由於紫色的混亂性質,蘇語晴自我的意識依舊醒着,兩種意識相斥,所以蘇語晴會出現動作反覆搖擺的情況。而現在那個黑衣人也肯定用什麼手段控制了蘇語晴的意識,所以他才說可以引爆蘇語晴的法術!
這樣分析下來,江川也明白將蘇語晴打暈無疑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他正在合計着該如何控制出手力度的時候,老和尚突然出現在蘇語晴背後,出手一敲,不輕不重的把她敲暈了。
“和尚!”江川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見蘇語晴突然敲暈了,心還是驚了一下。
“放心,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敲暈過多少人,輕重我自有分寸。”
江川立刻轉過頭去卻發現那黑衣領頭人已經消失在齋堂裡了。
眼下歸海少康被虜走,胖子和蘇語晴又全都昏迷了。現在可如何是好?去追歸海少康,可萬一那戴眼鏡的折回來,胖子和蘇語晴就沒命了。要帶上胖子和蘇語晴,可就沒時間追歸海少康了。
思索了兩三秒,他還是一咬牙,背起蘇語晴就往齋堂裡面跑去,對老和尚說道:“背上胖子快下山。”
老和尚雖然不太情願的看了看胖子,卻還是老練的背起了他,朝山門外跑去。
月影下,兩人麻利的穿過大雄殿和天王殿,就看到了那五個黑衣人站在山門後的庭院前。而在那破敗的寺牆上,更是已經站着十個人。
兩人見狀趕緊縮了回去,躲在天王殿大的彌勒菩薩身後,看着外面的情形。
“完了,現在局勢越來越不妙了。”老和尚說道。
江川也這會才明白,蘇語晴所說的闖大禍是個怎麼回事了。阿龍實力就已經夠強了,如今又出現這麼多實力可能凌駕於他之上的人。之前所經歷的和現在一相比起來,朱厭什麼的簡直是太溫順了!
正這麼想着,殿門外,一束巨大的強光照了過來,江川和老和尚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睛就被刺得生疼,好久眼前都是一片花白色。
同時外面傳來了陣陣打鬥聲。
“小寶貝兒,迷路了嗎?”
有個女人在耳邊輕聲囈語,聲音甜美而妖冶。可眼睛被那白光一照暫時性失明瞭,看不清是誰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伸手去摸卻也只是着了個空。
“寶貝兒是不是累了,想回家了。”那個聲音空靈的如同天籟,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可是等眼睛看清楚周圍之後,發現附近根本沒有人,卻見得那個老和尚抱着一個柱子又親又摟,還不時色眯眯的喃喃道:“美女,皮膚好滑。”
江川撿了根木棍朝他甩了過去,這才把他打清醒。老和尚毫不尷尬的擦了擦口水:“差一點就成事了。”
那五個黑衣人看樣子也並非等閒之輩,竟然能在這十幾個人的夾擊中還能求得一條生路。
江川和老和尚正觀戰正酣的時候,外面庭院地板上突然裂開了一條大口子,緊接着竄出了一條血蟲色的觸手,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阿龍。
沒過一會,書生廚子酒鬼也紛紛從殿堂旁的過道中追了過來。這原本並不寬敞的庭院變得極爲的擁擠。而阿龍和先鋒三人組的突然闖入,也讓這裡所有在場的人都遲疑了一會。
書生更是盯着那五個黑衣人,心中想到:果然還有埋兵。
阿龍也斜眼了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心不知爲何在這短短的一晚,這個山頭就出現了這麼多陌生人。那這五個人又是敵是友?當他看到了其中一人身上揹着歸海少康,他似乎覺得這些人可以團結起來。
庭院裡陷入了沉寂,所有的人都在心裡揣測着該如何分配對手時,在對面山頭的樹冠裡,卻也躲藏着一羣黑衣人蓄勢待發!其中一人露着胳膊,上面紋着S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