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地下,一抹照徹天地的紅光從大峽谷中透出來。
大峽谷裡,橫屍遍野,情形十分淒涼。這場戰鬥已經僵持了一個多禮拜,外面的人攻不進去,裡面的人打不出來。就算在難得的停戰片刻,依然能嗅到四處遊蕩的危機。大法師會早已經在大峽谷外安營紮寨了下來似乎是做好了長戰的準備。
在營寨一處凹地中,篝火照亮了附近堆滿的大紙盒,裡面裝滿了生活必要物資。這個佔據點中有七八人疲憊的靠着這些大紙盒蹲坐,失神的看着被燒得通紅的木炭篝火。
他們安靜了片刻之後,其中一個年青人開口說道:“這次要打多久?”
“鬼知道。”另外一人苦笑了一聲:“我加入大法師會這麼久還頭次碰到這種狀況。”
“這次既然是通過長老會一致協商同意的,又是石崢長老親自領兵,恐怕···”旁邊有一人插話道:“不徹底剷平這裡的法師會,我們是回去不了了。”
聽到這裡那個年青人面露憂色,“我可不想在這裡英年早逝!”
“誰想!但又有什麼辦法,聽說這次連張會長也在背後支持。”
“不可能!張會長可是從來沒有這般大手筆討伐哪個法師會!”
“這個鬼曉得,現在張會長都沒意見,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火光照耀着他們恐慌的臉龐,彷彿隨時會被死神奪去了性命。直到在黑暗的溶洞上空飛出了一條如隕石般的紅色火光,他們臉色的表情這纔有些變化。
那是大法師會的行動信號彈。
“全力進攻···”他們幾人面如死灰的異口同聲喃喃說道。
他們並不明白爲何在沒有進展情況的下便要採取這種進攻方式?大峽谷易守難攻,在過去的一個禮拜中,他們與S的軍隊連正面衝突都少有,更怎知道他們的核心區域又是哪裡,該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
在離這個營地不遠的一處高地中,乾隊隊長鄭邵波站在石崢身側問道:“當真要採取這種方式,是不是有些冒進···”
石崢斜眼看着他冷哼了一句,“這一個禮拜的經驗告訴我,對於這個地方只有採取強攻。”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信號彈已放,你只安心帶好你的小隊便是!”石崢不等鄭邵波說完話,便立刻打斷了,“而且我們已經快沒時間了。”
鄭邵波疑惑的看着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西南會貌似有一個很大的機密要和我們談。”石崢冷笑了一聲,“這個機會可不能留給張一白!”
但鄭邵波卻依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西南會的機密與他又有什麼干係?
在黑色的地下世界中遠離大峽谷的一塊大岩石上,突然亮起了一盞青色的光,青光照亮了一張極爲醜陋的面孔,這人正是東方秋白。
他看着遠處的紅光,聞到了空氣中再次燃起的殺意,搖頭嘆氣道:“長生殿害了多少···”
黑暗中,大法師會的人密密麻麻涌入大峽谷內,紅光中攢動的人影彷彿血口上的黑痂,削弱了原本刺人眼目的鮮豔紅光。
煙霧繚繞的大峽谷內,左右山壁的洞穴中S的人也已經蓄勢待發,只要大法師會的人再次闖入,定然將之全部誅殺!
糉子、冰棍、畢方、麪條四人站在山壁的最高處凝神俯視着下面。
周圍安靜的可怕。
糉子突然笑道:“我們好久未曾向今日這般作戰了。”
“我希望是最後一次。”冰棍帶着黑色面具笑道,“大法師會一旦重組,我們的使命也將完成了吧。”
“如果能在這裡將其大部分力量擊潰,那等阿龍集結完畢所有的法師會之後,大法師會將不堪一擊。”麪條也大笑了起來。
然而畢方卻憂心忡忡的並未說話,心裡的某種預感告訴他,此事哪裡不太對!
在同樣是地下世界的天雲閣中,張一白揹着手站在房間中看着世界地圖若有所思,沒一會兒他又回過神來看着旁邊一張泛黃的四口之家合照,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長生殿,我也不會是我。如果你能在天有靈,又是否會後悔當年叫我去尋長生殿?”
“但是那又怎樣?如今的局勢我已經無法控制了。”張一白冷笑了兩聲。
直到王敕突然闖了進來,他才中斷了喃喃自語,。
王敕一進來便大呼小叫了起來,“老爺子!你剛剛爲何要接見西南會的人!”
“怎麼?我做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張一白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敕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是我弄不明白,爲何你要壞了西南會的事之後又要和他們交好,弄得我的處境比較尷尬。”
張一白笑道:“有些事情你只需坐好看戲就行了,太入戲反而會傷了自己。”
王敕聽他這莫名其妙的話有些不明所以,還欲想質問,卻見張一白搖了搖腦袋,朝他比劃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嘴角揚起了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好戲即將開始。”
天空漸漸泛白,幾人從西南會死裡逃生出來,一臉疲憊的回到賓館,這個小標間立刻被七人擠滿了。阿龍一回來便在房屋內放置着符文,說是用來消抹他們法師氣場以防被人發現。
等楊紫璃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也被眼前的陣容給嚇了一跳,這裡麪人的身份關係可不得不謂之複雜交錯,並且幾乎各個都與大法師會勢不兩立,讓她一時間覺得這間小房間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如今可怎麼辦?”蘇語晴看了丁秋樺一眼,語氣已經透露出了疲態。
丁秋樺也面露疲憊之色,“如今西南會內部已經完全被彭老闆掌控並且他以重啓長生殿的名義招募了鉅額投資,西南會恐怕早已經和社會利益集團牽扯在一起了。”
“那···”江川也有些擔心道,“這樣的話要奪回西南會的機率幾乎爲零啊。”
丁秋樺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果我們強行奪回西南會並且取消長生殿計劃,萬一惹怒了那些財團,恐怕會驚動**,那樣的話整個西南會將不復存在。”
衆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蘇語晴說道:“丁伯伯我有個事情想要問你。”
丁秋樺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等她問便已經回答道:“你大伯的死是彭老闆等人一手策劃。”
“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你大伯阻止他們再度開啓長生殿計劃。”丁秋樺嘆了一口氣,“你大伯可是一條鐵錚錚的硬漢,可惜時不待人。”
“彭老闆之前有說起過我大伯有什麼資料在我手裡,您知道是什麼嗎?”蘇語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卻哪知丁秋樺搖了搖頭,“此物既然不在你這裡,你便無需打聽,以免惹禍上身。”
蘇語晴見他那難爲的模樣也知道他有所顧慮,便也不再糾纏了,“那眼下丁伯伯您有什麼計劃?”
丁秋樺點了點頭,“我們只需神不知鬼不覺取代彭老闆之後便可慢慢重掌西南會。”
“這算哪門子主意?”江川揚了下眉,不太看好這個點子。
“小子懂個屁!”丁秋樺瞪着江川,“彭老闆當時是靠假傳我的話來慢慢掌握西南會,我們也只要悄悄的幹掉彭老闆,再假裝成他,然後矯正會裡的風氣,從而重新掌握西南會,這又有何不可?”
聽罷,阿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道:“我可沒空陪你們玩,恕不奉陪!”
“如果等我重新掌權之後,我答應響應狼煙令呢?”丁秋樺眯着眼睛看着阿龍道。
果不其然,阿龍來了興趣,“如果在這一個禮拜能解決的話,我可以考慮下。”
“只要你肯幫忙,時間自然不是問題···”
丁秋樺話還沒說完,楊紫璃圓目一瞪,“你們說什麼?響應狼煙令?”
丁秋樺看了她一眼,側頭看着江川道:“這姑娘是什麼來歷,你們可一直沒給介紹呢。”
江川看了楊紫璃一眼,說話有些緊張:“這個只是我們的一個朋友···”
蘇語晴也自然知道丁秋樺的脾氣,若是被他知道楊紫璃的真實身份恐怕非得殺她不可了,於是她也慌忙接話道:“她是江浙那邊一個小法師會的人,對狼煙令這件事很有興趣,剛好碰到了我們便一道同行了。”
“哦?”丁秋樺冷眼看着楊紫璃,似乎想要從她表情中讀出什麼。
楊紫璃自然知道丁秋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表情也十分淡定與丁秋樺對視,“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狼煙令是由何人發起。”
丁秋樺冷笑了一聲,“這事小姑娘還是莫要打聽,免得惹禍上身才是。”
楊紫璃乖乖的點了點頭,便也不吱聲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沒有拒絕你的理由了。”阿龍笑了笑,“我們具體該如何做?”
丁秋樺微笑着點了點頭,“明天下午彭老闆必須要去見一位背景十分雄厚的人,其中有一段路只得他隻身來回,所以我們只有一次動手機會!”
“那個地方在哪?”胖子滿臉嚴肅的問道。
“廣西憑詳市竹山村。”